(双性)西装裤下的裙子(29)
男人在门外站有足足五分钟,黑豆蹲在他的裤腿下与他静静望着书房里的人,场面别提多温情了,教人舍不得打破这份宁静的美好。
“汪呜——”一声狗叫划过空气。
蒋长封目无神色地把破坏气氛小能手黑豆稍微踢开些距离,郁礼被门外的动静惊扰回神,从屏幕上抬头,他对了一下午的电脑,突然间换个地方看东西,视线晕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叔?”
蒋长封走过去,把手掌捂在郁礼眼睛上才将桌子上的台灯打开。等人适应光线后,手没立即收回去,绕起用夹子夹起来那簇乌软的头发把玩,问他:“在房里待了多久?”
郁礼愣愣问他:“现在几点?”
蒋长封说:“天都黑了,我下班回来不见客厅的灯亮,还会以为你出了事不告诉我。”
经过男人一提,郁礼才惊觉自己竟然在书房里待这么长的时间,“不好意思,我似乎忙上瘾了。”
“在忙什么?”蒋长封垂下眼视线落在屏幕上,“不介意我看?”
郁礼笑着摇头,甚至把屏幕转向他的方向,蒋长封弯下腰细细看了遍,“这是设计图?”
“嗯。”郁礼把画笔放在手上转了几圈,“下午花去的时间都在画它们。”
蒋长封把设计图往下滑,全部看过一遍后,转头专注盯着郁礼的眼睛,似乎在重新把他认识一遍。
他不懂设计,却不代表不会欣赏这些画出来的图稿。郁礼的设计稿个人风格十分明显,说自成一派初显大师的风格也不为过,只是他尚年轻,设计出来的东西少了点经过岁月沉淀才能体现的东西,可恰恰也因为他的年轻,他的设计中包含有年轻人独有的激情与性格上的羞意,就如阳光下含苞待放沾着露水的花。
男人的眼睛此刻熠熠生光,嘴角含有笑与惊讶,“我都不知道小礼还留有这么厉害的一手,是个小设计师。”
郁礼羞赧地避开他的眼睛,想了想,又转回去,问:“叔,你不会怪我隐瞒你吧?”
“怎么会,你不告诉我并不影响我们之间什么,现在你坦白了,对我而言它只是你身上我不知道的一个惊喜,你告诉我我很高兴,你不说我也不会失望。”
想起郁礼曾经和他提及过工作的事情,蒋长封又问:“以后想从事这方面相关的工作,需要我介绍吗?”
郁礼直晃头,蒋长封就把手掌往他后脑勺一扣,把柔软的头发乱揉一通后,“为什么?”
郁礼笑眯眯地说:“我自己来。”他一停,又说:“我现在和工作室还有签约,是明年三月份的期限,我现在给工作室画好下个季度的稿,等时候到了,我手里的资金足够,再慢慢计划开工作室的事。”
蒋长封意外地挑起眉毛,“小礼的野心这么大”
他重新将软件上绘制的设计画稿看了一遍,“全是女装?”
蒋长封的问题实际上就是随口一问,却不知女装两个字已经成为郁礼的‘心魔’,他最近因为异装的事弄得神经异常敏感,知道这次男人真不是故意提起,他提起的心稍微缓下,免得过激的反应引起对方注意从而探究。
蒋长封耸了耸肩,又说:“曾经陪客户看过几次服装秀,好几次都看到男的也穿裙子。”
来了来了,郁礼听到这话神经瞬间绷紧,不知道蒋长封为什么要把话题引去那方面。
他旁敲侧击地问:“叔,你觉得男人穿裙子很奇怪吗?”
蒋长封反应过来后将郁礼小心翼翼地反应看在眼底,连忙抚平嘴角,忍着笑意说:“有点。”
瞥见郁礼暗下的眼眸,他继续补充:“在日常生活上,有时候一部分人的服饰搭配看过去都觉得不伦不类,更别提男人穿裙子。男人穿裙子在平常人眼里奇怪,可也得看人。”
郁礼问:“看人?”
蒋长封循循善诱,说话时眼睛一直紧盯郁礼,他佯装做出思考,手指抵在下巴上摩挲,“假如小礼换上裙子,我觉得应该很好看。”
郁礼眼睛都瞪直了,他把电脑屏幕转向自己,说话时都有些不利索,“叔,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我怎么可能会穿裙子,而且你又知道好看了?”
他知道男人一直在看着他,却不敢回头对视,言辞义正的说:“这种假设是不存在的。”
蒋长封笑出声,心想这样的假设当然不存在,因为事实上它已经出现了。
郁礼避避闪闪的模样看得他心痒,忍不住把人从位置上抱起来困在身上亲亲,郁礼身后是电脑,前面是男人结实的身板,他不敢挣扎,只好抓住对方的腰迎接这个火热缠绵的吻。
他的配合让男人更加得寸进尺,抱在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郁礼双脚离地,整个人都被托了起来。
他轻呼一声,很快被抱着放到空的桌面上,蒋长封挤进他的腿间手掌捧起他的脸亲吻,情动间,郁礼伸出腿往男人身后绕去,缠绵更进一步时,屋内传来不绝于耳的狗叫。
“汪汪汪呜——汪汪汪呜——”
两人低低喘气,如同一对亲吻鱼分开,齐齐转头看向黑豆。
黑豆跃起起蹲坐在桌子的另一侧,黑溜溜的小眼睛无辜地连连眨,它饿了。
再转头看看窗外和墙上的挂钟,都要八点半了,它还没吃上它的狗粮。
蒋长封没好气地瞪着他,“就知道打扰你爸妈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老攻瞪:天杀的这煞风景的死狗。
黑豆汪呜——
明天争取早更加更!
☆、态度奇怪
室内温暖, 老人靠在椅子里睡着了。呼吸较于常人的沉重, 身上搭有一条毛毯, 手里拿的晨间早报一半落在地毯上。
郁礼端着阿姨煲好的汤进来, 乳白色的汤汁缓缓冒出热气,火候掌握得好, 一阵阵香味飘散在屋内化开刺激着人的味蕾。
见太爷爷睡着了,郁礼没有立刻把老人家唤醒。他把托盘小心放在桌子上, 转身去将窗户拉开一道缝,丝丝凉凉的风灌进屋里,带来几分清透, 让人精神一醒, 却又不会感到太冷。他望了会儿墙上的时钟, 时间到后, 这才走到老人身边,低头在他耳边轻声呼唤。
冬天老人家变得格外嗜睡, 两分钟后才动了动眼皮,有清醒的趋势。
“太爷爷。”
郁山鸣睁着眼,老人面上的褶皱似乎越来越深了, 眼睁开时跟没睁眼一般, 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在郁礼身上。
老人家晃悠悠地伸出手,郁礼忙把自己的手送过去给老人扶着。
睡得朦朦胧胧,意识还不算清醒,郁山鸣问:“我又睡着啦?”
郁礼笑着替他捏了捏手和腿,给老人重新盖好毯子后, 说:“阿姨煲了鱼汤,您喝一些。”
他说着就去桌上装了半碗出来,拉起一张椅子在老人旁边坐下,一勺子一勺子慢慢喂过去。人上了年纪后消化系统不好,郁山鸣喝过半碗鱼汤就不愿再喝,郁礼摸清楚他的胃口,半碗鱼汤见底,也不再给他多乘。
“哎,对了。”郁山鸣晃悠了一下脑袋,转头看向郁礼,“床枕边有一沓照片,小礼拿过来咱们看看。”
“什么照片?”郁礼按照老人的话从枕边取出一个白色纸袋,他打开一看,取出里面的挺厚的一叠照片,随意看了几张,全是女生,而且都还挺漂亮的。
他把照片递给太爷爷,“这是?”
郁山鸣说:“明空相亲的对象,从里头挑几个。”
郁礼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美女照’,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郁山鸣又说:“明空年纪也到了,他自己不找个人回来,阿振就说帮他选几个让他去见见,谈得来事情就差不多定下了。”
其实也是,郁明空现在是郁家主要的接管人,三十岁了,按照郁振江这辈人的想法,男人二十多就生几个孩子也不奇怪,倘若不是郁明空的生意打理得不错,他早在几年前就被催婚,郁家人丁不旺,郁文嫣迟早也得嫁出去,延续郁家香火的希望就落在郁明空身上,婚事似乎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决定,也背负上家族的责任,毫无自由可言。
这么想来,郁礼觉得郁明空还挺惨的。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做什么都得为家族着想,谈可怜,却由不着他可怜,他对郁家的事情目前仅是一个看客而已。
郁山鸣皱着眉头还真挑了几张照片出来,他让郁礼看看如何,郁礼觉得都差不多,毕竟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家生出来的女孩都是精养出来的了,他对这些美丽女孩没有任何想法,只对老人说都好看,容貌有文雅也有娇俏的,这些都看当事人的意愿。
郁礼整个下午都在陪老人解闷说话,时间掐指算去,郁淑薇的忌日准备到了。
“太爷爷,再过两天就是妈妈的忌日,我打算提前过去看看她,明天估计就没有时间陪您了。”
郁淑薇忌日那天郁家的人也会过去祭拜扫墓,郁山鸣知道郁礼不想跟他们碰到,老人表示理解,同时也感到无奈心酸。
郁家和郁礼成如今这副关系,他何尝又愿意看到。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心痛现状,却也没办法,也不能表现出来免得让人担心。
郁山鸣拍拍郁礼的手背,“你母亲走了也有那么多年了,转眼你就长这么大,还有了爱人。”老人继续说:“今天回去跟蒋小子商量,让蒋小子明天陪你过去去,墓地建得远开车过去方便,你们两人在一块,带他去见个丈母娘也是应该的。”
蒋长封近日太忙,郁礼有些犹豫,只是老人家坚持,他便也答应了,“我过会儿就找他商量。”
距离下班时间还剩一个小时前郁礼就离开郁家了,来时天气还算好,这会儿倒全是阴沉下来,昏压压的,让人窒息压抑。他拉紧脖子上的围巾盖住下巴,寒风呼啸中夹杂有丝丝凉意,是雨。
要下雨了。
早前蒋长封就说让人过来接送他,却被他拒绝。谈个恋爱有人体贴自己是好,然而过于细致的照顾有时也会成为他的枷锁让他感到别扭,他不仅是个大人,还是个男人。
尽管蒋长封总时不时叫他一句宝宝,他却并不认为自己就是个宝宝。
飘散的雨丝逐渐浓密,道路两旁的树丛繁盛,却不能完全遮挡雨水,丝丝的雨从缝隙中落下,郁礼拔腿就跑,这带路人少,跑起来不用顾忌什么形象。
叭叭——
身后传来一阵车喇叭,他顺着声音回头看,一辆轿车停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
车窗降下,露出了郁明空冷淡的脸。
郁礼:“……”
他脚不停歇地往前赶,车居然就一直慢悠悠地赶在他旁边。
郁礼扭头看他,“你干嘛。”
郁明空说:“顺路,载你一程。”
郁礼可不愿坐上他的车,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他还要再往前跑,郁明空突然弯下腰身,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横在他面前。
郁明空眼睛看都不看郁礼一眼,说:“拿着吧。”
就磨蹭了这么会儿的时间,郁礼的头发被雨淋湿一半,出去拦车还有一段路,路不长,雨却不等人,过会儿要和蒋长封见面,他只好接过。犹犹豫豫间没想好说什么话呢,郁明空突然加大油门,瞬间就把车快速开走了。
“……”
郁礼觉得对方莫名其妙。
他弄不明白郁明空对他什么态度,有时很冷漠,有时他的举动又真的跟个关心他的亲人一样?有时似乎又在后悔什么?仔细想了想,难不成真是因为小时候的那件事教他愧疚到现在?
事关郁家那边的人,郁礼想不明白就不再多想。他一路赶到车站牌等车,下了雨,停留在路边的人三三两两,一对情侣靠在车站亭下亲密地搂抱在一起,郁礼无意瞟了一眼过去,两人的嘴就黏在一块了。
他连忙转回视线,仿佛做了件坏事。短短几分钟叫郁礼分外煎熬,一阵零碎的脚步从侧后方渐近,似乎在追赶什么人,郁礼才探出头,就被来人撞了一下。
☆、59、顺便提亲 ...
跑过来的人居然是郁文嫣。
郁礼转回身不打算理她, 余光一瞥, 瞧见不远的地方跑来的三个男人, 再看郁文嫣惊慌失措的样子, 犹豫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他缩回的身体往前探去, 伸手把跑过站台的人用力扯过来。
郁文嫣惊呼出声,见到拉着她的人是郁礼, 顾着喘气没说上话。
郁礼目光沉静,“先别说话。”
紧接把郁文嫣快速带到那对情侣的另一侧让她背靠站牌贴着站好,左边有巨大的公交站牌做掩护, 黑色的伞往右边撑开往下遮挡, 他定定站直, 稍微往郁文嫣凑近, 雨伞很大,遮住他们的脸与下半身, 加上旁边那对的情侣仍在亲热,不走近仔细分辨,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在亲热着。
脚步声越来越近, 郁礼凑近郁文嫣, 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酒气,以及她压抑着急促的喘息。
三个男子绕到公车站前方往他们这看了一眼,郁礼手臂一紧,他盯着郁文嫣的眼睛,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用眼神示意她别发出声音。
那三个人停留了几秒后就继续往前跑开了,郁文嫣松口气的同时郁礼往后退开两步,仿佛在嫌弃她身上的酒气。
心一软帮了她一次,郁礼可不愿再给自己找麻烦,他打算离开,却被郁文嫣再次扯住手臂。
“帮、帮我一次……”
郁礼淡淡看着她透出不正常潮红的脸,知道她这是被下药了。被人下药还能跑出来,还是挺厉害了。
他说:“我刚才已经刚过你一次了。”
郁文嫣的手臂使不出劲,却努力攥紧了郁礼,话说得有些结巴,“我现在头很晕,身上也没力气,麻烦你、麻烦你帮我叫辆车送我回家……”
郁礼没说话。
大概是真的怕了,郁文嫣居然当着郁礼的面突然流泪,她的身子没力气站稳,靠着背后的站牌缓慢跌下,“求你了,谢、谢谢……”
气氛僵持片刻,郁礼才面无表情地搀住她,吐出一口气。
这会儿恰好有车经过,他拦下把郁文嫣放进车里让司机送她去郁家的地址,转念一想,此地离郁家不远,就又改变主意坐进车,让司机送到郁家后再转去乘风大厦。
郁文嫣的状态不对劲,司机都看出来了。郁礼送郁文嫣下车时接收到司机奇奇怪怪的眼神,被人误会,仍好脾气的给对方大致解释了一句,司机看他面目和善不像撒谎的人,这才打消报/警的念头。
阿姨把郁文嫣扶回去后,郁礼才离开,路上交通堵塞,他比计划的时间晚了半小时才抵达乘风大厦,到了办公室才发现,距离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分,而蒋长封还在开会。
秘书给他送了奶茶和饼干,郁礼留在办公司里转悠。
等到八点,办公室的门才给人推开。郁礼靠在沙发上阖眼,听到动静,睁眼的一瞬男人就已经站在他面前,看到他,对方第一时间倾身贴近,给他一个有力的拥抱。
蒋长封衔起郁礼的耳朵亲了亲,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烟草味,“等多久了?”
约莫是开会说话多又少喝水,男人嗓子哑了,本就偏沉的嗓音越是低哑。
郁礼往他喉结摸去,“嗓子。”
蒋长封无所谓地一笑,“没事,喝两杯水就好。”
他把手掌伸进郁礼的衣服贴在他肚子上,“饿不饿?”
郁礼摇头,“刚吃过饼唔——”
被亲了。
郁礼发现男人很喜欢跟他接吻,只要两人待在同一空间,哪怕原本他们各忙各的,发展到后面也会莫名其妙的亲起来,温情的亲嘴是不存在的,男人的吻十足激烈,恨不得把他亲化,一天天这样下来,郁礼能感觉到他的嘴唇时常处在微肿的状态。
火热的手掌不断在身上游走,郁礼嘴巴里都是饼干香甜的气息,引诱蒋长封不断更深入的往他口腔扫荡,舌头卷在一起缠绵湿热,不一会儿就被对方压在沙发里,衣服都给往上推来了。
郁礼见又有要走火的趋势,连忙抵住身体涌起来的冲动,艰难转过背,面对着沙发死死趴住,却不知男人盯着他的屁股看,呼吸更沉重了。
屁股上的视线过于灼热,郁礼将抱枕拉过来挡着,脸颊羞红,“叔,不能,这里是办公室。”
蒋长封重新压紧他,“没关系,里面有休息室。”
郁礼推开对方,死死拉住那只作乱的大手,“不,现在晚上了,要去吃饭。”
“现在比较想吃你。”蒋长封重新压过去。
郁礼捍卫自己最后一道防线,“还没回去喂黑豆啊——”
男人不予置否,郁礼被亲得满脸满颈的口水,见那舌头有往脖子以下去的趋势,他猛地使力,沉浸在情/欲里的男人居然真给他推开,猝不及防往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板上。
高大的男人目光错愕,西装革履的精英大老板,坐在地板上的样子显得有点滑稽。郁礼忍不住笑了一下,瞥见对方黑下的脸色,连忙过去把他拉起来,小心谨慎地打量他,“生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