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的方糕(5)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静谧的早晨凭空成了一声惊雷。
　　方皋嘴里恨恨地说，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打扰老娘和老娘的男人，看我不拨了他的皮。
　　他看了一眼霍缙，没有被吵醒，兴许是昨晚操劳过度。他一看，是他应该在上早自习的弟弟方兴的电话。
　　“干嘛你，大早上的？”他压低了声音，边瞅着霍缙。
　　“妈早上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但还好，不怎么严重。刚送进了医院，我也在，哥你要是没事就来看看吧。”
　　“知道了，我这就来。”
　　方皋艰难地下了床，准备找到自己昨天的衣服换上，但地面上狼藉一片，那衣服，看着就不像能再穿出去的样子。
　　时间紧迫，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这套睡衣……也行。
　　赶到医院时，他在吵吵嚷嚷的人群里发现了他弟弟。
　　十七岁的男孩子，长得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继承了他方家的良好基因，在哪里都很显眼。
　　方兴自然也很轻易地看到了他哥：“哥，你来了。”


第11章 11
　　2018-10-11 23:02:22
　　平心而论，方皋长得并不娘气，属于清秀那一挂的，安安静静，不出声不动作的时候准以为他是个良家妇男。
　　可一说话，就很难不带出一点多年来自发形成的娇嗔语气，当然了，这语气是可以控制的。方皋多年的狐狸，好歹也修成了精，什么时候知道把自己尾巴藏起来，什么时候可以放心大胆地使大多数人不齿的狐媚法子，早就控制地炉火纯青了。
　　这不，见到人是他弟。他便正正紧紧的是个好大哥。
　　可他弟在狐狸身边待地久了，那点臊子味儿嗅不出来也白瞎了他那么久的耳濡目染。
　　见方皋身穿着一身睡衣就急急忙忙出来了，那肯定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见不得明面的事。虽说这款睡衣平常穿出去也可，但，他哥脖子那块地儿，好几块红紫，稍微一动脑筋，就能推测出来。
　　更何况，方皋那走路姿势，实在很值得怀疑。
　　方兴也知道，他哥在他面前，从来都表现地跟个正儿八经的爷们儿一样，他有时候很想问他哥，这样不累吗，装成另一个人去生活。可是，他也明白他哥的苦心，是不想让他受到不良影响。
　　他哥，聪明的时候是真聪明，蠢的时候也是真蠢。
　　他是心疼他哥。
　　很多次，他都想跟方皋直说了，就做你自己吧，不管你什么样，都不会改变你永远都是我哥的事实。
　　但，他决定等他高考之后再跟方皋谈这件事。他也希望，未来会有一个人，能够真心待他哥好。
　　“嗯，咱妈呢，在里边儿？”
　　“对，做一个小手术，医生说没大碍，只要修养复健得当，不会影响走路。”
　　方皋来得时候风风火火，现在坐下来才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再加上昨晚受了那几次非人的待遇，更是浑身都酸痛不已。
　　方兴眼尖，狗腿子地说道：“哥，我给你按按？”
　　“别了，我还没那么容易垮。你给我赶紧滚去学校！”后面这句他原本是准备喊出中气十足的力道，可惜气血不足，反而崩得有点彻底，差点破音。
　　方兴一个忍不住，笑得很开怀。方皋照着他胳膊抽了一顿，“滚滚滚，你讨厌死了！”这几个字倒是没有考虑到他应该维持的稳重大哥人设，完全就是个会在信任的人面前展现自己真实一面的单纯男孩。
　　虽然这句“讨厌”，不是用单纯男孩的语气说得出来的。
　　但也十分可爱。
　　方兴想多见见这个样子的他哥。
　　“那我先走了，中午过来给你们带饭。”
　　方皋摆了摆手，当作回应，随后，也不顾自己身处的环境其实是不适合睡觉的，可还是没有坚持住，歪头靠着椅背就睡着了。
　　睡衣的带子没有系好，松了，露出的一块洁白的胸膛。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一人在他身边停下，温柔地盖上了一块毯子，遮住了让人遐思的白。


第12章 12
　　2018-10-13 11:24:44
　　霍缙迷迷糊糊醒来，伸手往旁边一捞，只捞到一把空气。他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方皋用过的枕头，那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一点方皋的气息。
　　好闻好看又好吃。
　　就是没什么良心，还想着早上可以温存温存，温存好了可以了解了解，了解好了不就可以娶回家了？
　　幸好床头没有留下几张钞票，要不然霍缙还真以为自己昨晚是被卖的那个。
　　霍家三公子受挫不已，连对方的电话都没搞到一个，和对方唯一的关联还是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微博名“方糕的男人”，还是忝着个大脸自封的。幸好没有被人挖出来那些性｀感半`裸照的主人姓甚名谁。要不然，他别想混了，他家老头子估计也不想认他了。
　　当初放那些照片，不过也只是为了想要求一个方皋的回头，因为他从多方了解到方皋是喜欢身材好的、成熟优质的成年男性的。
　　巧了，他霍缙这几样都占了。和方皋配，天生一对。
　　但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呢？
　　也是自己太作，也太端着。在外人面前，他是冷酷无情沉默寡言的三丝集团的三公子，也是家里最小最受宠的那个。但他的行事作风却不像那些公子哥的任性乖张，反而是那种很谨慎稳重的，因而有时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从他注意到方皋起，就暗中使了点手段调查了一下方皋。大致地了解了他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他的姓名，不过昨晚情到深处，也没暴露自己。但是，对方竟然好像不认识自己，这让霍缙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影视名人，可也是登过高档杂志封面的男人，一年之中抛过来专访过多而只挑选其中几家，那些虚头八脑的名号加在他身上再多也不过分。
　　但是，方皋竟然不认识自己，这可要了他命了。
　　不过还好，昨晚可算取得突破性进展了。
　　至少认识了他的大宝贝不是。
　　“方爱平的家属在吗？”
　　“在在在！”方皋睡梦中恍惚听见了他妈的名字，赶紧应声。料想是手术结束了，他猛地起身，身上的薄毯随之而落。
　　方皋奇怪，是谁这么好心。但眼下也顾不上其他，将薄毯缠在手臂上缠几圈，就去看他妈妈了。
　　医生叽里呱啦说了一堆，方皋打开备忘录都仔细记下了。
　　“现在将方爱平转到普通病房，大概需要住三个月的院，你到前面缴一下费。”
　　“好的好的。”
　　方皋转而改将薄毯披在身上，跑上跑下忙前忙后了半天，买回了清淡养胃小米粥才有机会坐在椅子上休息片刻。
　　方女士精神矍铄得很，完全不像刚刚动过一个小手术的人，她看方皋眼睛直直的，没有聚焦，再看他衣不蔽体不成体统，心想自己儿子可真是。
　　算了，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概括。
　　“身上那套，还挺好看。”方女士顾左右而不言他。
　　“呵呵。”
　　“怎么还把人家毯子给顺回来了，不得体啊你这。”
　　“什么毯子？”方皋稍一扭头，果真看到了自己肩上的那条灰白的薄毯，来自于某位不知名的善良人士。
　　“这毯子，还真不是昨晚那位，我也不知道谁给我盖上的。”
　　“你也真是蛮抢手的。”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给了我这么漂亮的小脸蛋。”方皋深知如何哄女人的欢心，全年龄段的，只不过在情场上没有机会施展，就把这手段全用在自己妈上了。但这些话大多出自真心，因此讲出来也不觉得羞臊。
　　方皋给他妈妈端走了碗，说：“我去问问这毯子的主人。”


第13章 13
　　2018-10-13 11:25:43
　　方女士躺床上，看着方皋出门的背影，说了句：“就没个安分的时候，迟早得吃亏。”
　　那边方皋已经拿着毯子走到了护士站，问值班的护士：“美女，问你件事儿，你们医院人手一条毯子吗？”说完将毯子递过去。
　　那护士瞅了一眼，说：“这毯子我见我们这儿的箫医生用过，别的人好像没有。”
　　方皋若有所思，他又摸了摸那毯子的质地，再结合它简约的风格来看，必然是个偏年轻的人。再说了，哪会有什么中老年医生大发善心给他这永远处于开屏状态的孔雀好心地盖条被啊。方皋心中一乐，没想到老娘这睡颜还能让人流连驻足啊。
　　他的心思不由得蠢蠢欲动起来，扭扭捏捏地问：“你们这位箫医生，他多大了呀，有女朋友了吗？”
　　那护士好奇地扫视了他一眼，说道：“你都有人家毯子了，这都不知道？”
　　方皋连忙赔笑：“美女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确切的年龄不清楚，但肯定没过三十，来我们医院才两三年，全医院上下的护士都恨不得往他身上扑，可他倒好，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方皋听了这话，越发地喜不自胜，心说，这是在等着我来解救他呢。
　　又问道：“美女姐姐，你能告诉我他的办公室吗？我想亲自去还这个。”
　　“这层再往上爬两楼，右拐第一间就是。”
　　“谢谢姐姐了。”
　　然后他便脚步轻盈地往楼上去了。
　　在那间办公室的门口，他总算知道了箫医生的名字“箫澍”。
　　原来是这个“箫”啊。
　　还以为“箫剑”这个名字是个代号呢，原来真有箫这个姓啊，是我见识浅薄了。
　　可是，让他不怎么痛快的是，箫医生的大门却没有为他打开，冷冰冰地锁着，隔着一道玻璃，远远地可以看见那张整洁的办公桌，还有挂在衣帽架上的外套。
　　从那些摆设，或许可以大体推测出其主人的秉性，冷冰冰的，可一联想到这样的人竟然会做出给自己披毯子这样暧昧不已的动作来，又觉得这医生应该是闷骚的。
　　闷骚好啊。
　　再好不过了，外闷内骚，对别人闷只对自己骚，床下闷床上骚……
　　想想都觉得带感。
　　就是还没见得上一面，可惜了。
　　方皋收好了那条薄毯，默默把这当作两人的定情之物，想着这几个月都陪着母亲，还怕没机会见到这箫医生？把箫医生拐上自己的卧榻分明就如探囊取物一般轻易好吗？
　　不曾想，太早立了弗拉格，还是打了自己的脸。
　　方皋在一个霞光漫天的黄昏接到了当初的那个小实习生的电话，说是老板愿意亲自和他谈。
　　方皋心里权衡了一番，觉得，美人不可少，但要先解决好温饱。家中还有老母和幼弟要养，任重而道远，不能贪一己之私欲而将家国大义弃掷逦迤，这不符合核心价值体系，是要坚决抵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