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深入(65)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受惊的兔子再次被吓到了,呛的止不住咳嗽,别说脖子了整张脸都通红。邢仲晚急忙过去拍他的背,“你怎么这么不禁逗,没事吧。”
祁匀拿过杯子喝了几口水,有些尴尬的看着他,邢仲晚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哎哟,被我说对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说出去谁相信,我们祁议长竟然这么纯情……”
祁匀看着笑得放肆的邢仲晚很是无奈,看着他笑得蹲下来,看着他笑得眼睛湿润,看着他抬起头问他,“你就这么喜欢我?”
祁匀点点头。
邢仲晚突然长出了一口气,蹲在地上揪着地毯上的毛,祁匀拉开椅子蹲在他前头,他知道邢仲晚难受了。
“别揪了,再揪就秃了。”修长的手指按着邢仲晚的手背,邢仲晚没理他继续和地毯较劲,祁匀没法腰有些不舒服干脆坐了下来,跟着邢仲晚一起揪毛。
两个大男人揪了老半天,邢仲晚抬头看他,“不幼稚吗?”
祁匀回看他,“和你一起做什么都不幼稚。”
邢仲晚笑了,“这话说的像个老司机,行动上还停留在幼儿园。”
伸出手摸了摸祁匀鬓角边的白头发,祁匀抓过他的手,“我是不是老了?”
邢仲晚一愣,很认真的回道,“不老,还是很漂亮,你就算老了也是个老仙女。”
邢仲晚淡蓝色的瞳孔里有着笑意,这是第一次祁匀如此清楚的在他的眼里看到欢喜,两个男人坐在餐桌边的地毯上互相看着,祁匀伸手摸过邢仲晚的下巴,“陪我一天好吗?我不是祁匀,你也不是邢仲晚。”
邢仲晚好笑的看着他,“那我们是谁?”
祁匀将人拉进怀里,“两个互相喜欢的人。”
邢仲晚的双手顺着他脊柱的形状摸到他的尾椎骨,一声轻轻的叹息,应了声嗯。
医院里,沈从心和薛清视频。
“薛清姐,你还有心情吃?都不知道我大表哥和大表嫂怎么样了?两个人不会打起来吧?”
薛清抬了抬眼,继续喝着鸡汤。
“不用操心,打不起来。又不是第一次屁股开花。”
沈从心抓住了重点,“你说什么?不是第一次?”脑补了一万遍他大表哥被压在下头的画面,都不及薛清这一句不是第一次来的震撼。
薛清舔了下嘴角的鸡汤,“你们只看到了祁匀的付出,都没看见老邢在背后做的。”
沈从心歪着头,“可是大表嫂对我大表哥真的很凶啊。”
薛清哼了一声,真是年轻的孩子,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关了视频,薛清放下手里的碗,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你们都不知道,他有多喜欢祁匀。
第二十九章 日子
邢仲晚站在别墅外头深吸了一口气,这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瞬间变好。回头问身后的祁匀,“这地方你什么时候找的,偏的可以,鸟都飞不上来一只,你怎么想的?想在这里孤独终老?”
祁匀看着裹着厚厚羽绒服戴着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邢仲晚,随手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给他围上。
“是有这想法,建这栋别墅的时候想着一个人在这里老死也不错。”
祁匀笑了笑,这话不是开玩笑他当时是真有这意思。
邢仲晚拉了一下挡住嘴巴的围巾,盯着祁匀,祁匀被他看的有些心慌。
“怎么了?”
邢仲晚很认真的说道,“人活着不容易,就算一个人也要活的好好的,你才多大不能有这么消极的想法。”
祁匀让他坐在围栏边的小椅子上,在他手里塞了一个保温杯,里头是邢仲晚煮的红枣水。
“晚晚,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你,这个世界上可能早就没有祁匀这个人了。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这些日子都是偷来的。”
祁匀有些自嘲的扯起嘴角,眼睛微垂着,睫毛轻颤。邢仲晚知道他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邢仲晚一把拉过他冰凉的手,坐到他对面将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暖着。
“祁匀,我以前也和你说过老天让你活下来,那就是你命不该绝,你要珍惜。”
祁匀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最后在他眼角亲了一下,“我从来都是一个人。晚晚,祁纵成的那一刀,早就把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亲情牵挂都拿走了。不是我狠,是所有人逼我不得不狠。”
邢仲晚明白,他都知道。心疼,但有什么办法。你在那个位置只有往前冲才不会被人拽下来。
“祁匀身上不知道沾了多少血,我是配不上你的。晚晚。”
邢仲晚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祁匀冰凉的额角,将手里的保温杯拧开放在他手里,“你喝,暖暖。”
热气熏暖了祁匀的眼睛,眼前的晚晚变得模糊,他下意识的抓住邢仲晚的手。
邢仲晚任由他抓着,身子往椅背上一倒,虽然风大但暖暖的阳光照下来倒也没有那么冷。
“我哪里有那么好。我刚接手集团的时候,谁都不服我。年纪小,又长着这么一张脸,有时候在商场上漂亮的脸蛋可能还会成为你的拖累。那时候我有什么?除了邢家的血缘什么都没有。但我也得活啊,我得让别人认可我,最难的时候我为了谈单子,在飞机场睡过,还在条件艰苦战火纷飞的y国火车站打过地铺。现在看着邢仲晚很风光,但究竟经历过什么外人是不知道的。皇室的身份是桎梏,多少人的眼睛盯着你不能做错事情,哪怕一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我只有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不轻易被人嗦摆。对,你看谁都喜欢我,谁不喜欢八面玲珑处事圆滑不出错的邢仲晚。我想吗?不想。我只有努力的让别人喜欢才能得到更多,努力去迎合变成大家喜欢的样子,做永远都是优秀的邢仲晚。”
邢仲晚停了一下,看着祁匀,“我不想,但我没办法。我无父无母,无人可依靠。我有像薛清老成那样过命的朋友但他们有自己的人生,终究有一天能够依靠的还是只有自己。没人疼的人才会武装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无人可依,只有自己坚强。”
伸出手捧着祁匀的脸,“你这样就很好,命运对你不公但你还留着自己的棱角,没有曲意迎合。”
还有半截话,邢仲晚压进了心底,我想疼你啊,祁匀。我想护着你的棱角让你恣意的生活,你一回头,我还在。你的世界所有痛苦不公都有我撑着。
这话我不敢说,我们之间横亘着的远比这些困难的多,许诺我不敢轻易说出口。
“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过的辛苦。”
祁匀将邢仲晚拖进怀里,拍着他的背。邢仲晚别过头,深吸了一口气,“好了,别在外头吹风了,进去准备做午饭了,我鼻子都快冻掉了。”
祁匀说了声好,松开他,牵着他的手进了别墅。
邢仲晚走在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难得的片刻宁静。
邢仲晚去厕所前让祁匀烧锅水,他出来可以烧排骨,结果他上了厕所顺便上了药出来,挽起袖子准备给排骨焯水。
祁匀还保持着他进洗手间的动作站在厨房发愣,邢仲晚快步走过去一看,一拍脑门,“得了,是我太高估你了,仙女你还是在天上飘着吧,这等琐事还是让我这个凡夫俗子来吧。”
祁匀尴尬的摸摸鼻子,他已经很努力的在研究了,可是这个火到底该怎么开呢?
邢仲晚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么大个子杵在他身后看的他心里发慌,拉了一把凳子给他,“呐,坐吧。”
祁匀听话的坐下来,盯着邢仲晚的背影,“是不是以前你给我做饭也这样?”
邢仲晚很认真的想了想,“你住的那别墅阴森森的,厨房也比这小多了。说实话那时候我刚在集团站稳脚跟,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了,就回来照顾你了,想想我也够倒霉的。”
看着锅里翻滚的排骨,邢仲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起来,你以前可比现在可爱多了,一撩就脸红,现在就没那么容易了。好可惜。”
祁匀起身走到他身后,从后面将他抱住,邢仲晚一愣,抽了一张吸油纸将手擦干,往后摸着他的头发,“怎么了?”
祁匀良久没有说话,邢仲晚关了火。
祁匀将脸埋进邢仲晚的脖子里,“我舍不得。”
邢仲晚一怔,他明白祁匀这句舍不得的意思,这样惬意的时光就像是假的一般。
忍着心口那喷薄而出的酸意,将祁匀推了出去,关上厨房的门。邢仲晚打开水龙头,看着哗哗的流水,眼眶通红。
祁匀低下头,眉间轻皱鼻间轻出了一口气。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祁匀走过去拿起来,解锁,打开。
原本还算温润的面容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按了关机直到屏幕变黑祁匀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动。抬起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撩起额前的碎发,向前走了几步,最后停了下来。低下头看着米色的地毯,祁匀紧咬着牙关,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道何时已经紧紧的握住,额角憋得通红。
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祁匀卸了力,抬起头看着端着盘子的邢仲晚笑了起来。
祁匀喝着汤,虽然一向冷漠脸但此时脸上的喜悦骗不了人,邢仲晚多喝了两口,“有这么好喝?我怎么不觉得呢,很平常啊。”
祁匀笑道,“有家的味道。”
邢仲晚一愣,切了一声转过头,脸有些红。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邢仲晚觉得他要转移话题,“说真的,你这一天到晚的受伤,你没去算过命吗?就没有什么化解的办法?”
祁匀突然想起来,晚晚是最信这些的,“有过,小时候奶奶还在,算过我的生辰八字,说我30岁时能遇上贵人,能挡一切灾祸。”
邢仲晚端着碗瞪着眼,“真的啊,30岁,那就是五年前,你遇上过什么人?”
祁匀但笑不语,等邢仲晚反应过来他连连说了几声握草。
“你可以啊,祁匀,诓我呢!”
祁匀连忙摇头,“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就是我的贵人。”
邢仲晚咦了一声,掩着嘴看向一边。
祁匀放下碗,静静的看着他,这样的晚晚是他在复明后第一次看到,这才是真正的邢仲晚吧。不是人前处处优秀,事事做到完美的X国家喻户晓的豪门继承人,在他跟前除去这一系列附加在他身上的标签,就只是邢仲晚这个人而已。
邢仲晚回过头,一眼和祁匀对上,“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吃的。”祁匀端起碗,笑着扒了一口饭。
这时候邢仲晚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显拿着手机走到客厅那头说话,等他走开,祁匀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有着淡淡的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