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意难平共处180天(13)
“也不用这么提防对手吧,”左清秋硬要把话圆回来:“亦敌亦友不也挺好?”
反正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舔路择远,看见就生气。路择远再有背景能是什么背景?真的够硬还来参加选秀?娱乐圈多少前辈的路子能参考,来这儿受什么罪?左清秋太没出息了吧。
“是吗,”有路择远在,我又忘了上午说话是如何不经大脑,瞎得瑟起来,特别狗仗人势:“我们不是比赛第一友谊第二,舞台上见来着?”
看左清秋吃瘪,我就高兴。
“你想赢吗?”路择远停下筷子突然问我。
他太直白,直接把我问怂了。
我打着哈哈说友谊第一,我们友谊第一,peace&love,我刚说着玩别跟我一般见识。
“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路择远又问,执着得要死:“你总糊弄我。”
他问的认真,我也只得同样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实话,当然想。
谁不想赢?只是输得多了,胜负心就轻了,遵循快乐机制,降低欲望才是本能的自保方法。
可心里还是留着火,等待被点燃,被唤醒。
我沉默许久,久到左清秋已经准备起身收拾剩饭残羹,才终于点了头。
“那我们就去赢,”路择远说:“我们一起去赢就好了。”
他语气仍然平和,没有因为内容的充满野心而显得张扬跋扈,就像每天对我说齐悠扬来吃饭、来晨练一样普通。
但他轻而易举,划亮了一枚小小的火柴。
第19章 第一次公演(三)
真不是我吹彩虹屁,能把狠话讲得这么如沐春风,除了路择远我就再也没见过第二个了。.
我听完还心想他不会真的像我选管说过的背景邦硬,能操纵比赛吧?短短几秒之内甚至脑补了公演当天他雇了八百个保镖站在入口,任何左清秋粉丝一律不得进入,如有发现漏网之鱼或冒充别家粉丝混进来的,剥夺追星权利终身。
虽然很胡扯,但是想想就特别牛逼,特别霸道总裁。
结果到晚上我江户川柯扬本人就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小路老师试图取得胜利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
就是加练。
天,他也太可爱了吧。
热血执着的一根筋少年,谁不心动?
由于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他这次没有拽上我,只是独自留练习室消化课程,过了十一点就赶我们回去休息。
我当然不可能留他孤单练习,这点意识还是有的。
回宿舍洗了个澡,也没吹头发,脖子上挂着毛巾,我又回到练习室去。左清秋那边练到十一点半,已经率先开始扒舞,自己的体力也有些跟不上。
我回来的时候带了夜宵给路择远,他坐在墙角,挂着耳机小声跟唱。麦已经收走,练习室的最后一位摄像老师也在他的百般劝说下提前收工,就剩几台固定镜头还开着。
他练舞大大方方,练唱就总是偷偷摸摸的,可能是面对不擅长的东西怕露怯,身上又还没完全放下包袱。基本上只有在被老师点到名,或者是周围没人的时候才唱出声,其他时候只在脑内演练。
我把食物在他面前,盘腿坐下。路择远见我进来,立刻又闭了嘴。
“唱出声呀,”我把毛巾盖在脑袋上擦头发:“哪有唱歌不出声的?”
路择远取下耳机:“会唱就出声了。”
我跟他抬杠:“不出声什么时候才能会唱?”
路择远说:“你不来我明天就会唱了。”
我:“......”
路择远又说:“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我认命地一边帮他开饭盒盖子一边道:“......哪儿那么容易生气。”
“怎么没有,”路择远笑起来,表情也变得温柔:“以前是谁整天打架,隔三差五把人摁在操场上揍?”
路择远不常笑,起码跟这里的大部分人比起来频率很低,但笑起来特别好看,干净自然,像有风吹过,谁看了都要自惭形秽。
他笑得真,开心是发自肺腑的,柔情也是,献给旧时光与过去。
我心里觉得别扭:“这种事儿你也记得......总打架有什么好的?”
路择远自己开的话题,却没有再多聊的意思,他吃过东西,又拿来歌词版开始脑内排演。我托着下巴看他一会儿,寻思他是能在歌词板上盯出花儿来还是怎么。
大概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我终于憋不住笑场,路择远看着我,满脸困惑。
“你倒是唱啊,再不出声我揍你了,”我哭笑不得:“还放话要赢左清秋呢,人都开始学舞了,你这个速度怎么赢?”
路择远这才磕磕绊绊开了口,被老师夸奖过的情绪也全然乱掉阵脚,比上声乐课还要来得紧张。
我在一旁帮他打拍子,一点点抠音准和节奏。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气质不像,但严格按照标准评判,他的确算是一个素人。他之前没签过公司,没做过训练生,也没有任何演艺经历,会这样也可以理解。
这种事情其实只有开头难,主要症结还是要脸,路择远唱了几遍后也就习惯。哪怕随便上过几节解放天性的课,这种问题就不会是个问题。
教他唱歌的时候我还找机会问了他第一次参加街舞比赛的时候也这样?怎么比的?
路择远的回答是,那是要准备好了表演再报名,只用展示厉害的地方,丢人的部分都是台下解决。
我正想他说的挺有道理,他就又低下头,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唱歌好,我但你你会在心里偷偷笑我。”
此时此刻,低眉敛首的路择远看得我心醉。
但是真的很抱歉,其实已经偷偷笑过了。
“怎么会,”我一边痛斥自己的虚伪一边更虚伪的反问他:“就像你教我跳舞的时候,会在心里笑我吗?”
路择远理直气壮反问回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有这种顾虑?”
我:“?”
他这会儿倒是克服了心理障碍,一点儿不害羞,说着嘚瑟上了:“我还借手机存了一段,让夏夏帮我共享到了iCloud里面,不是给你看过了么?”
成,告辞了,我现在马上去暗恋别人。
“就觉得......”他抓了抓头发,在纠结后面的话到底要讲还是不要讲。
路择远,我奉劝你三思。
“就觉得还挺可爱的。”他说。
好吧,原谅他了。
我红着脸锁上练习室的门,心情愉悦。
我是齐悠扬一颗怦怦乱跳的心脏。
再上声乐课的时候路择远就顺利多了。老师也喜欢他,夸他进步快,悟性好,也肯努力。路择远就往我脸上贴金,说是齐悠扬教的好。
我觉得我和路择远这波互帮互助特别可以,不信节目播出之后我俩还能没有超话。多好的角度,一个主唱一个舞担,一个外向一个内向,绝美社会主义兄弟情。
编剧姐姐,后期老师,拜托了。
不过做梦归做梦,我还是挺清楚我们公司应该不会帮我提前打点镜头的,正片播出之后很可能直接就查无此扬,最后路择远跟我交流时的反应镜头全都接在左清秋的话后面。
妈的,越想越气,舞台上干翻左清秋势在必行。这个菜鸡逆袭剧本节目组爱发不发,反正我硬接了。
回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路过偏门竟然有两个路择远的粉丝等在那里尖叫拍照。她们举着相机,隔着栏杆喊,路路冲鸭,要多多营业,要努力出道。
节目还没正式播出,看来路择远仅仅凭借一首十四行诗,就已经俘获到了一批女孩子。
选管交代过不要回应粉丝,我们快速走过,她们愉快的笑声融在夜色里。
“真好,”进了宿舍大门,我对路择远道,学着女孩子们的口吻:“路路要多多营业。”
路择远不懂什么意思,表情古怪又迷惑:“怎么营业?”
我扯过他的手腕,去扣住他的手指:“这样。”
宿舍走廊上的灯已经关闭,只剩一两盏小而昏暗的壁灯亮着,映在路择远半边脸上,他看起来似乎确实在认真学习。
我起了坏心,松开手又去勾揽他的肩膀,侧过脸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或者这样。”
他的发丝蹭过我的鼻尖,毛茸茸的。
起初以为他会再次条件反射一样躲开,结果我们俩就只是僵持着,站在走廊里颇有些尴尬。路择远比我高,我做这些事情都要掂着点脚尖,正想收回手结束这个蹩脚的玩笑。
谁知路择远有样学样,伸出手臂从我宽松的羽绒外套下穿过,只隔着一层班服搂紧了我的腰。
我放松下来,使不上力气,看向路择远的时候还要略微抬起头,他的手扣在我的腰侧,被他触碰的位置似乎会产生电流。
“这样?”路择远问,声音有些沙哑,还故意压得很低,听起来贼拉性感。
这也太他妈青出于蓝了吧。
“太过了太过了,”我涨红着脸迅速把他推开,企图欲盖弥彰:“这要被拍到就麻烦了。”
一束手电打了过来,周图站在门口打着哈欠:“我听到有声音就想是不是你们回来了.....”
光束又直直向我打来,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热,”我红着脸疯狂抖衣服:“宿舍暖气开的太高了吧。”
周图关了手电进了屋子,路择远走在我前面。
就着一盏壁灯,我发现他的耳朵也正微微发红。
第20章 第一次公演(四)
练习进入了表面四平八稳,实际上暗自较劲的阶段。--**--更新快,无防盗上.-*---
我们组气氛比起隔壁要好得多,原本都是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那天路择远那么一句话出口,不只是我,大家多多少少都有点打了鸡血的感觉,轮流缠着路择远帮忙看舞。加上他帮大家抠动作又很耐心,脾气也好,好像人人都很喜欢他。
这多少让我很是吃味,我就希望我喜欢的人,全世界只有我能看到他的好。
左清秋赶时间要出外务,花了几个通宵把整支舞的队形和动作顺好,隔天人间蒸发。队长不在,组里几个男孩如同刑满释放,直接睡到上课才来,精神萎靡冲镜头哭诉,怀疑左清秋是个机器人,晚上根本就不用睡觉。
这么熬下来几天,我的状态其实也一般。路择远练歌的时间都是一点一点挤出来的,通常趁大家都回去休息的时候找地方加练,有时候就像上次一样留在练习室,有时候我也找不到他到底去了哪儿。
想到他也许就是在躲我,再好奇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下班之后找不到路择远的日子就只好和周图以及蒋三七先回宿舍,有时会碰到同样被摧残一整天,愁眉苦脸的楚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