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31)
贺望撕了片口香糖塞他嘴里,十分不要脸地问道:“那他有没有说我在台上打鼓十分引人注目?”
“……”周宁牧嚼口香糖,他本来想点头嗯嗯赞同贺望的话,结果没忍住哈哈两声笑了出来。
贺望眯着眼睛一脸“你不好好说话你就有危险”了的威胁表情看着周宁牧。
周宁牧哈哈哈笑了好几声,最后十分惨痛地告诉贺望:“他说你打鼓不好好打妄想弹吉他当主唱,结果把乐队给唱解散了。”
“……”贺望伸手捏了捏周宁牧的腰,冷哼哼:“好笑哦?”
周宁牧在他手下扭了许久,最后把自己缩回正驾驶的座位上重新扣好安全带,一脸严肃:“一点都不好笑,他肯定是乱说的,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把乐队唱解散。”说到最后几个字没绷住又憋出一声笑。
贺望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还调整了下座位让自己以更舒服的姿势躺在上面,假装在生气,不说话。
周宁牧看了他两眼,一边内心吐槽贺望小心眼一边又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嘴里的口香糖带着水蜜桃的味道,他熟门熟路的出声安抚:“不气不气谭梁肯定胡说。”
贺望瞥他一眼,想这人哄小孩的语气倒用的越来越熟门熟路了起来,心里十分受用,面上还要哼出一声:“你哄你儿子呢?”
周宁牧笑得越发慈祥起来,想着你可不就是我儿子吗我叫你一声儿子你敢应吗,嘴里说着:“这么会啊!”
贺望见周宁牧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还十分得意,他有些想笑就想着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视线望窗外瞥了瞥:“几点了你明天上不上班还不走?”
周宁牧占了便宜,虽然是在心里占的但是也十分开心,回身把安全带系好重新开始发动车子。
车在路上走的时候贺望把窗户开了条小缝十分惬意地小声哼起了歌。
贺望唱歌并不难听,严格意义上讲还挺好听的,但是当初他们乐队解散确实也是他厥功至伟,玩了两年乐队主唱大学毕业要回家考公务员,他把人送去机场其他人问他还玩不玩,他当时喜欢玩这个所以当然继续玩,结果找了好几个主唱他都特别不满意,最后自己上台唱了,这么混过了一阵子才发现自己周围其他人要实习的实习要考研的考研,他就在一个大家一起吃宵夜的晚上说不玩了,乐队就这么解散了,悄无声息的连个青春励志的剧本都拿不上,几个当事人都没发出什么正常剧本里应该有的唏嘘闻言点头同意转头继续聊起了最新出的那款游戏应该怎么过关,吃完夜宵几人走回学校各自回了各自的宿舍,甚至到了好几个月之后才有人来问怎么他们最近都不唱了,贺望才耸了耸肩说解散了。
这传出来就变成了他把乐队给唱解散了,贺望倒无所谓,反正传这个也不影响他生活,他不怎么在乎。
他十几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比较任性,做事待人全凭自己喜好,喜欢的事情再没天赋玩的再糟糕也要去玩,就图一个自己玩的开心,不喜欢的事情从来不分神在上面花任何一点精力,还很臭屁的只跟自己看得上、自己喜欢的人玩,不喜欢的人迎面走来打招呼也当自己近视眼没看见。
因为这件事还被老师说过,说他这性格以后要吃大亏无法在社会上立足。
大概运气也是人生十分重要的组成部分,贺望长到了快二十七岁还真没吃过什么足以让他改变性格的大亏,至于其他的一切小事他向来不怎么会放在心上。
生活要如此优待他,他也没有办法,贺望在车上用口香糖吹了个泡泡,然后抽了张纸巾把口香糖吐在纸巾里默默地这么想到。
*
两人在家附近停好车,到家刚开家门的猫就已经闻着声站在门后面等着了,贺望见猫立刻笑眯眯上前抱起猫摸了几秒后才把猫放下开始换鞋,周宁牧站在他后面盯了那只跟他有新仇旧恨的猫好一会儿,猫晃晃尾巴转身回了猫窝,趴下就开始一脸高贵地舔自己毛。
周宁牧想真是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猫,讨厌!
最后他硬缠着贺望要贺望给他唱歌让他来判断一下乐队是不是他唱解散的,贺望被他缠的烦了捂着耳朵躲进了浴室让他自己玩去。
周宁牧在外面转了两圈还伸手去戳了戳那只不怎么爱搭理他的猫,最后起身的时候一咬牙把身上衣服脱了也冲进了浴室。
两点钟的时候两人折腾完平躺在床上,贺望还半压在周宁牧刚洗过澡被空调吹的冰凉凉的肌肤上,他胳膊贴了贴周宁牧的脸轻声问:“你还上不上班了?”刚过完和谐生活的贺望语气特别温柔,十分忧心周宁牧这样下去的身体状况,他自己可以一觉睡到下午再起床,周宁牧还得错开早高峰去上班,真可怜,他啧了两声。
周宁牧累了闭着眼睛哼哼唧唧,侧头在贺望胳膊上轻轻亲了一下:“上班哦。”他十分自觉的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在跟谭梁的沟通中已经在内心跟自己达成了初步的共识——贺望养酒吧跟那群喜欢玩音乐的人的梦想,他养贺望。他觉得这很不错,所以他肯定要上班,他最近正好在跟一个私人医院接洽,看能不能把自己做的东西跟医院的一些治疗方法结合起来,还没正式开始沟通,他刚回来还没半个月他要先熟悉一下环境。
还要跟贺望好好的在一起。
他枕在贺望的胳膊上想着自己一会儿就睡到枕头上去,躺着躺着实在太累了,最后好像只剩下一点说话的力气就要立刻进入睡眠,他就乘着这一点力气小声问贺望:“那我们是不是和好了啊?”
贺望的声音轻飘飘地穿梭在这间房子内:“你觉得呢?”
周宁牧就说:“我觉得我们和好了。”
贺望慢腾腾地哦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我来啦我来啦~!
第13章
贺望跟周宁牧两人的感情状况十分诡异,见面先和好,矛盾摆一边,等时机到了立马跟翻旧账一样翻出来。
这是周宁牧回国的半个月,他偶尔睡在贺望家,但是贺望离他上班的地方实在太远了,他有的时候就睡在公司给他分的那套房子里,那房子冷冰冰跟宾馆套房一样,他不乐意,躺在床上开始怀念起贺望家里的装修,顿时觉得实在太有生活气息,他为之前觉得贺望家装修糟糕这件事情感到抱歉。
这天晚上加班加到晚上十二点给贺望打电话聊着聊着说肚子饿了问他自己今天晚上宵夜吃什么比较好,贺望不解风情以说话不堵死人不开心为首要任务,张嘴就说吃多了容易胖还说他又不锻炼小心三高。
周宁牧立刻反驳说自己在多伦多的时候一个星期至少去三次健身房,结果这个多伦多大概让贺望想起了点什么,突然就问他:“你在国内呆多久,什么时候走?”他还自言自语说,“你这次呆挺久了吧?”
周宁牧气得夜宵不想吃了,大晚上开车去了贺望家,反正就是上头,新仇旧恨要一起算。
因为跟贺望家的距离有些远,敲门的时候气就有些消了,贺望穿着睡衣疑惑地给他开门问他怎么过来了,周宁牧板着一张脸说:“我怎么就不能过来了?”
“……”贺望大概惊讶于他这个人无理取闹的程度,给他把拖鞋踢到他脚下,“来就来了呗,干嘛一副抓奸在床的语气。”
周宁牧低头换好鞋,走进来,贺望从冰箱里给他倒了杯牛奶放在水吧的台子上示意他自己喝完了牛奶洗洗刷刷好睡觉了。
结果贺望躺在床上哼别人给他的谱,周宁牧喝完牛奶洗完澡出来坐在他身边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如果我明天回加拿大呢?”
贺望看了他一眼,认真思考:“几点的飞机,我送你?”
周宁牧喘了口气,虽然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但是还是有些忍不了:“你留都不留一下我?”
“……”贺望愣了一下,“什么?”他蹙了蹙眉头半天搞清楚周宁牧什么意思也有些不爽了,以为两人是正常人沟通在讲正事,结果其实是在借着正事的名义耍小性子,贺望对于对方这样的试探没什么好气,“你去工作去上班去做你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情让我留你?脚长在你自己腿上我留你?”
贺望语气算不上好,周宁牧听见心情也十分糟糕,坐在床边的懒人沙发上瞪着贺望,开始翻起旧账:“从来都是这样贺望,高中毕业我去墨尔本读书也是这样,你说不来就不来因为我跟你吵架换电话换手机,你把我当什么了?”
贺望闻言有些烦,这件事情每次吵架都要拿来说,一吵架就说自己当初明明答应了他的事情没办到最后自己还甩脸给他看,第一年在学校读书到下半个学期这人找到自己联系方式到学校,两人一和好他就拿这件事情说事,贺望确实有点理亏,拉不下面子强词夺理说自己给他打电话结果被拉黑,还说周宁牧一吵架就说分手一分手就拉黑,不想跟自己联系算了那自己也不跟他联系了。
周宁牧红着眼睛说那会儿吵架手机掉水里坏了,他妈又不跟他换新手机,没有拉黑。
结果贺望尴尬了,盯着周宁牧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拉着人去逛街买戒指,在把戒指给对方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不许周宁牧吵架说分手自己也不会再像这样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
两人当时和和睦睦地和好了,后来时不时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周宁牧就拿这个说事,说的贺望不耐烦起来,本来还有一点点问题在自己这里而产生的微微歉意,说得多了就掏掏耳朵警告周宁牧“差不多得了”。
周宁牧一般都会差不多得了。
这次贺望皱眉看了他一眼,想我都懒得跟你算账了你还先发制人了起来,脸黑了下来:“嗯,还有什么,你说。”
周宁牧抿抿唇,保持一个成年人的冷静:“大学毕业那年我问你有什么想法你说你暂时还没想好,我就想你来多伦多,当时我快毕业在做创业项目,我爸给我投了很多钱支持我我根本不可能回国。”
贺望嘘着眼睛“嗯”了一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这么一会儿好像连气都懒得生了。
周宁牧缩在沙发里:“我让你来陪我,你不来。”
贺望:“嗯,然后呢?”
周宁牧说:“我实在搞不明白我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我让你来多伦多跟我在一起很难吗?!你大学毕业也没什么方向你来找我你很难吗?!”
贺望看了他一眼,他没搭腔,他觉得他跟周宁牧的沟通方式存在很大的问题,对方觉得自己在这段感情里受到了很不公平的待遇,周宁牧怨他,贺望在得到这个认知后十分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