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原主回来后我嫁了他叔(53)
黎蒙会认出她是因为她的五官,除了鼻子之外,其它的明显跟黎蒙很像,只是眼睛比黎蒙苍老了很多,唇色也暗了几分。
黎旬也认出了她,走过去跟她打招呼道:“你好,请问是冯敏女士吗?”
只从他的衣着和气势就能轻易看出来这明显不是普通人,冯敏打量他一眼,不明白这样的人怎么会来找自己,疑惑地问:“你是?”
“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借一步说话?顺道请您吃个便饭。”黎旬彬彬有礼地说。
无论如何这个人也算是他岳母,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
冯敏疑心这会不会是什么骗子,或者是传销团伙,没敢答应,警惕地看着黎旬说:“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我晚上还要上班。”
这个工厂的普通工人是一天10小时的工作时间,还经常要加班。
黎蒙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拄着拐杖走过去,还没开口,就看到冯敏的表情变了。
冯敏看着黎蒙那张跟自己很像的脸,神情有些恍惚地说:“你是……”
“您21年前是不是生过一个男婴?”黎旬替黎蒙开口问。
这次冯敏的表情变化更大,嘴巴都无意识地张开了,明显是还记得这件事,看向黎蒙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现在是下班的点,一部分不用上晚班的员工陆陆续续地从工厂出来,里面还有冯敏认识的人,探究的目光好奇地往这边看了过来。
“我们换个地方说吧。”冯敏怕被人知道这件事,收敛了外露太多的情绪,有些拘谨地跟黎旬他们说。
黎旬于是让她上了停在旁边的那辆SUV的副驾,然后扶着黎蒙进了后座。
司机把车子开向最近的一家中等档次的饭店,冯敏就职的这家工厂位置比较偏,附近没有什么高档餐厅,只能找个比较好的凑合一下。
一路上冯敏都没说话,只是出神地看着虚空中某个点,甚至到停车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黎旬下车之后隔着车窗提醒她到地方了她才去推车门。
三个人在订好的包间落座,黎旬是紧挨着黎蒙坐的,冯敏坐在对面,看到他们明显很亲密的样子,她心里觉得有些怪异。
她没接触过同性恋,不知道两个男人也能在一起,所以没往那方面想。
第72章
点菜的时候黎旬把菜单递给了冯敏, 让她先点, 冯敏不肯点,有些慌乱地推拒了。
黎旬又去问黎蒙,黎蒙也直摇头, 黎旬便简单点了几道菜。
今天这场合,三个人谁都没有心思去考虑要吃什么。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之后,包间里便安静了下来。
冯敏微微低着头, 看起来又有些走神,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腿上,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甲附近的倒刺, 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黎蒙也是差不多的状态, 正看着冯敏头顶的几缕白发发呆。
冯敏的年纪比周玉雯要小, 但是看起来已经比周玉雯老了十岁还不止。
黎蒙虽然对他抛弃了自己的行为保持不肯谅解的态度, 可是此刻看着她被困苦的生活和岁月染白的头发, 心里还是有些发酸。
母子两个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最终还是黎旬打破了沉默,他转头面对着黎蒙问:“蒙蒙, 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黎蒙闻言看了他几秒,又把视线移到冯敏身上,默了片刻,有些犹豫地开口问:“您知道我是谁吧?”
冯敏抬起头,撞上他的目光,又躲避了起来, 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嗯了一声。
“那您知道我父亲是谁吗?”黎蒙又问。
他没有很想找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想知道一点关于那个人的信息。
冯敏这次没有立即回答,黎蒙能看到她的表情又变得复杂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冯敏才抬头看向黎蒙说:“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黎旬深深看了冯敏一眼,这种情况算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是他怕黎蒙心里不好受,于是在桌子下面拉住黎蒙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他手心,然后替黎蒙继续问道:“能说说当年的事吗?”
“你……你跟……蒙蒙,是什么关系?”冯敏迟疑地问。
她还不知道黎蒙的全名,只在刚刚听黎旬这么喊黎蒙,所以提到黎蒙名字的时候顿了几秒。
黎蒙跟黎旬对视了一眼,在黎旬开口之前坦坦荡荡地说:“我们结婚了。”
冯敏明显很吃惊,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呆呆地看着他们俩喃喃道:“结婚?可……”
可是两个男人怎么结婚,这句话她没说完。
她知道自己没权力过问这个早就被她抛弃的孩子。
“在国外结的,有些国家和地区同性也能结婚。”黎旬解释说。
冯敏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当年那件事是个意外,我没想到……没想到会有孩子。”
做的时候那个人明明都很谨慎地戴t了。
冯敏的老家在农村,二十多年前,读完初中的她不甘心在贫穷落后的小村子里蹉跎一生,想进城见见世面,于是在一位远房亲戚的介绍下去了云城,在一家大酒店做服务员。
她那时候很漂亮,虽然身上带着些土气,可是脸蛋实在是很标致,很受异性欢迎,同事里不少男的想泡她。
她年龄小,没经过事儿,没多久就被一个长相还算帅气的领班骗到了手,明面上说是谈恋爱,其实那个领班只是想睡她。
冯敏一开始不同意跟男友发生关系,领班花言巧语哄了好久,最终半哄半强迫地把她弄上了床,因为冯敏比较保守,领班睡了一段时间便觉得有些腻了,刚好有个客人看上了冯敏,领班便把冯敏送到了那人床上。
冯敏不知道客人叫什么名字,但是从对方的衣着用度和消费水平来看,他应该很有钱。
在酒店工作了大半年,她知道有些人是得罪不起的,所以她虽然很不情愿,却也没敢反抗,只是事后去找那个领班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结果被对方羞辱嘲笑了一番。
冯敏伤心欲绝,当天就去找经理要辞职,可是经理没同意,她的工资还有两三个月被压着没发,拿不到钱她连回家的路费都凑不够,只好暂时留下来跟人事部慢慢磨。
但是她没想到那个客人第二天又来找她,她想走走不掉,想反抗又不敢,断断续续被那个客人睡了一个多月.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在她同事里传开了,很多人在背后说闲话羞辱她,骂她是不要脸的婊.子,是荡.妇,以前追求过她的那些那人也经常过来骚扰她,碍于那个有钱的客人,没敢逼着她上床,但是经常被那些人轮流骚扰也足够让冯敏崩溃了。
还有过来人劝她趁机捞点钱,不能被白睡,她不肯,觉得真拿了钱就跟卖.淫没区别了,客人送她什么她都没要。
忍受了一个多月的风言风语和各种骚扰之后,等经理终于肯放她离开的时候,她立马就去结了工资收拾东西回了老家。
可是在大城市待了这么久,眼界和生活习惯已经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再回到那个破败落后的小村里时,她已经不能适应以前的生活了,所以没多久又回了云城,换了个离那家酒店比较远的地方继续打工。
因为年龄小,又没接受过性.教育,冯敏当时没多少生理方面的知识,再加上她原本生理期就不规律,所以直到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肚子里是有了孩子,而不是吃胖了。
这个时候再去打胎已经太晚了,她没那么多钱,又不敢跟家里人说,只能揣着孩子留在云城继续打工,怀孕八.九个月的时候还每天辛辛苦苦地在餐馆洗盘子。
她是在自己租住的一个狭小破旧的小单间里把孩子生下来的,没有人接生,她自己拿剪刀剪了脐带,休息了一会儿,便找了件破衣服把这个会给她带来麻烦的孩子裹起来,趁着天还没亮偷偷抱出去扔掉了。
她不敢扔得太近,怕被人发现孩子是她生的,要她带回去养,那时候计划生育还很严,没结婚就生孩子是要交一大笔社会抚养费的,她不仅养不起孩子,更交不起罚款,而且未婚生子的女人名声会很差,尤其是在她老家那种比较封闭的、思想落后的、男女非常不平等的农村。
要是带着孩子,她不仅没法继续打工,也很难找到合适的结婚对象,最理智的选择就是把孩子扔了,然后等自己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再回老家相亲结婚,或者换个城市打工。
她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几乎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还没结婚的时候生过一个男孩,黎旬能查到她,还是因为辗转找到了她当年的房东,房东记得租客里有个长得挺漂亮的女人怀了孕,那天夜里也隐约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然后第二天那个租客肚子没了,又急着要搬走,走的时候也没带孩子,她平时又没跟什么人来往,所以房东猜测她是把孩子扔了。
黎旬的人综合各方面收集到的信息,最终认为扔掉孩子的极有可能是房东讲的这个女租客。
黎旬为了确认,还让人找了冯敏的头发拿去跟黎蒙做亲子鉴定,鉴定结果出来之后他才确认冯敏是黎蒙的生母。
冯敏确定孩子是那个客人的,可是她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那人住在哪,甚至连那个领班的名字她都已经不记得了,后来她去云城的时候偷偷回去看过,当年那家酒店也早就已经拆迁。
黎旬和黎蒙听她遮遮掩掩断断续续地讲完当年的事,心里都有些百味陈杂。
“那个人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是云城本地的还是外地的?当时大概多大年纪?别人怎么称呼他?”黎旬追问道。
“长得……记不太清长什么样了,大概三四十岁,好像……好像姓李,我听到过别人叫他李总。”冯敏回忆着那段久远的、她多年不愿想起的往事说。
“姓李?是李还是黎?”黎旬又问。
黎蒙听到这里,心头一跳,云城姓黎的有钱人家多少都跟黎家沾亲带故,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李,木子李。”冯敏说。
“确定吗?”黎旬看着她问。
冯敏点了点头,“不是黎。”
黎这个姓相对来说比较少见,如果是黎的话她肯定不会记成李。
黎蒙心里松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再跟黎家牵扯上什么血缘关系,而且,他都跟黎旬结了婚,还生了孩子,要是有比较近的血缘关系的话,那就真的是乱.伦了。
他在脑子里把云城姓李的有钱人家粗略过了一遍,因为李是个大姓,范围是在太广,仅靠一个姓完全没办法猜测那个人是谁。
而且,万一那个人不是云城的,那就更难继续查找下去了。
“那家酒店的名字你还记得吗?你们老板、经理、同事叫什么名字,有记得的吗?”黎旬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