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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来:“卧槽!”
初殷:“啊啊啊啊啊啊啊!!!”
姚朝雾:“啊啊啊啊啊啊啊!!!!”
初殷很高,是个一米九的嘤嘤怪,魏来虽然也不矮,但真的吃不消来自嘤嘤怪的暴击,当下就被扑倒了,宛如良家妇女一般无助,“初殷!!!”
初殷在魏来身上扑腾,“嘤嘤嘤嘤嘤嘤!”
画面一时十分糟糕,更别提旁边还有姚朝雾捂着裆,瞪着眼睛倒吸凉气——是的,在刚才初殷蹦上来的时候踢到了他的蛋。
初殷嘤了一会儿就冷静下来了,从魏来身上翻下来,惊魂未定,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抿着唇往窗外瞧。
魏来起身,揉了揉鼻子,被初殷撞得说话也断断续续,“多大人了……能不能争点气?!自从当了你经纪人,我鼻梁都塌了三寸!”
初殷敏感地发觉到魏来有点生气了,本来想说他看见窗外有黑影的事,又生生咽了下去。
姚朝雾虽然蛋被踢了,但是依然关切道:“魏,你没事吧?我好像听见了嘎啦一声响,是不是骨折了?”
魏来摇摇头,道:“没事。还行,你呢?”
姚朝雾道:“铁蛋不哭,明天又是一条好汉。”
魏来笑了。
初殷想哭。
魏来和姚朝雾哪怕不是情侣,也算是朋友,他们之间有着六年的交情,那种默契是他怎么也比不了的。他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旁观者,只能红着眼看着,嫉妒在心里燃烧,灼得他缺氧般窒息。
电影还在继续,初殷蜷着腿默默看着,他依然坐在魏来身边,却觉得魏来离他很远,霎时鼻子一酸,泪水在眼眶汪汪打转,幸好没有掉下来,也没有人发现,除了陈枚衔。
黑暗中,陈枚衔拿了一盒牛奶,扔给了初殷。
初殷突然想起他和陈枚衔第一次见面,他破破烂烂地睡在路边,陈枚衔也是这样给他丢了一盒牛奶,问:“你爸爸妈妈呢?”
小初殷没回答,兀自拆开牛奶喝了起来,喝得很急,好像从来没喝过牛奶似的。
陈枚衔指着他说,“你好脏!回家会被打屁股的,先去我家洗个澡吧!”
十五年前,陈枚衔就这样用一盒牛奶将初殷哄回了家。十五年后,他将初殷弄得遍体鳞伤,又为了示好,向他扔了一盒奶。
初殷将吸管戳进去,似乎是要喝,陈枚衔勾起薄唇,得意地笑了笑,心想初殷到底放不下他,谁知下一秒初殷就将牛奶塞进了姚朝雾手里。
姚朝雾:“???”
初殷:“给你喝。”
姚朝雾:“……”
姚朝雾完全不想喝,但他是这个牛奶品牌的代言人,不得不喝了一大口,还砸砸嘴,忍着蛋/疼做口播。
《闪灵》播放全程,只有初殷和姚朝雾发出了惨叫,很不幸在大家吃火锅的时候,只能眼巴巴地在二楼的复式小阁楼里看着。
姚朝雾倚在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幽幽感慨道:“打了蛋没了饭,我好惨一男的。”
初殷:“……”
初殷不想理他,扒拉着栏杆往下看,小阁楼就在魏来他们吃火锅的楼上,相隔不远,桌上有大闸蟹,肥牛卷,还有初殷最喜欢的小黄鱼。
姚朝雾朝下面打招呼,“哎,给我们喂颗丸子呗!”
陈枚衔抬起头,道:“扔上来,你用嘴接着?”
姚朝雾道:“倒也不是不行。导演,行行好吧,我们快饿死了。”
龙东强道:“我们可以几个人像叠罗汉一样叠起来,喂他们吃。”
魏来:“……你真是个机灵鬼。”
魏来根本不饿,他看见陈枚衔就被恶心饱了。但是他知道,初殷肯定饿了。
嘤嘤怪是不能挨饿的!
做综艺节目,规则只是辅助,有时候打破规则才会有更好的综艺效果。魏来盯着绑大闸蟹的塑料绳,霎时来了主意。
魏来将绳子拆下来,几根连成一条约两米的线,往杯子里放了四个颗丸子,又往丸子上戳了几根牙签,抬头道:“你们接着,把杯子拉上去。”
姚朝雾感动得不行,道:“魏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魏来把绳子往上扔,姚朝雾眼疾手快地接住线头,抖着手往上拉丸子,杯子晃来晃去,艰难程度宛如当年长发公主被巫婆囚禁在高高的城堡,不得不放头发下去,好把王子吊上来。
在姚朝雾拿到丸子的那一刻,一楼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姚朝雾道:“哎,小初,来吃丸子,你两个,我两个。”
初殷生硬道:“我不吃丸子。”
姚朝雾嚼着丸子,理所当然道:“噢噢,那我让魏来再给你换,你要吃什么?”
初殷生气,心想:什么叫作……你让魏来给我换?你谁啊,那明明是老子的经纪人好不好?!
如果魏来是单单送给他吃的,那初殷就会吃了,可是如果不是他一个人的,那初殷宁愿不要。
他要魏来的全部,一点点都不想和别人分享。
初殷:“我不饿,累了。谁都别来烦我。”
话说完,初殷就走了。
姚朝雾:“你……”
在百度词条搜初殷,排列第一的搜索条就是:初殷耍大牌。在某些方面,初殷是娱乐圈一股神奇的钢铁洪流。任何人,不管你有钱没钱,有名没名,他都瞧不起你。
刚出道时,初殷就看谁都是愚蠢的人类,营销号总预言初殷这种毫无情商的花瓶,不出一个月就会糊穿地心,没想到他越来越红,耍大牌耍到现在,逐渐变成了人设的一部分——就是有粉丝吃他初傲天这一套。
哪一天初殷变成好好先生了,才是被外星人魂穿了!
初殷回房间,快速洗了个澡,从行李箱掏出毛毛球,躲在被窝里,辗转反侧,挠挠被子蹬蹬腿,各种不开心。
初殷平时对魏来作天作地,可一谈到感情,却只敢在心里伸出小尾巴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傲娇又卑微。他想,要是魏来再惹他生气,他就再也不要喜欢魏来了!
初殷这样想着,眼泪却从眼角滑下来,不敢大张旗鼓地哭,把头缩进了被子里,不过到底是又饿又累,他哭着哭着,意识就哭模糊了。
半睡半醒间,忽的听见了门被打开的声音,初殷一个人睡觉的时候很机警,顿时就清醒了,睁开眼睛弹起了上身,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啪一下按亮了灯。
眼前之人颧骨突出,眉毛上扬,一副阴沉之相,正是陈枚衔。
陈枚衔被初殷的动静吓了一跳,微微一愣,又镇定自若地端着餐盒朝着初殷走来。
初殷站起来,关掉了摄像机,捏紧拳头冷声道:“陈枚衔,我看在干妈的面子上,从来没打过你。我和你早已经没关系了,别以为我不会揍你。”
“你这暴脾气,我还不知道吗?”陈枚衔拿出汉堡披萨薯条,面色如常地在小桌子上摆好,道:“殷哥,你胃不好,就算生我气,也别和自己过不去。”
初殷:“拿着东西,滚出去。”
陈枚衔道:“好好,我滚。你记得吃一点。”
初殷逼视道:“听不懂人话吗?”
陈枚衔叹了口气,道:“殷哥,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是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是个混蛋。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只求你能给我赎罪的机会,这样咱妈在天上也能放心一些。就算当不成爱人,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总还是在的吧?我见不得你在别人那里受委屈。”
初殷:“……你别把干妈搬出来威胁我。她已经去世,根本什么也不会知道。”
陈枚衔苦笑道:“我知道,我就是担心你。魏来不是个好东西,他卖了多少艺人我就不说了,就说他比我还花心,唉,殷哥,什么时候你的眼光才能有所提升?”
初殷:“……我才不喜欢他。而且我喜欢谁,你管不着。”
陈枚衔道:“你知道魏来现在在哪吗?他拿着冰袋,进了姚朝雾房间,要给他的蛋消肿。”
初殷:“……”
陈枚衔意有所指道:“贱货之意不在酒,他只关心姚朝雾,哪里关心你吃没吃饭,说不定心里还怪你,伤了他的心上人。”
初殷举起杯子就砸,低吼道:“滚出去!!!”
陈枚衔通体舒畅,老实滚了,还不忘带上门。
初殷像杆子一样杵在地板上,急促地呼吸着,嘴唇发白,因为没吃晚饭,胃一阵阵抽搐地疼,冲进厕所,撑在洗手池边上干呕。
毕竟什么也没吃,也吐不住出来什么东西,初殷坐在马桶盖上,眼前发黑,只想一晕了事,这时厕所外又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初殷红着眼睛,几欲发狂,咬牙切齿道:“陈枚衔,我杀了你。”
敲门声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初殷听见了魏来的声音,“初殷?你在里面干嘛?”
初殷屏住了呼吸,猛地站起来,脑子突然一阵发晕,他抬手扶洗漱台,碰倒了保湿乳液,玻璃瓶子砸在地上,发出响亮的脆响。
魏来道:“我进来了!”
魏来心里还存着上次被门夹脸的心理阴影,缩着脖子溜进了厕所,便见初殷单手撑在洗漱台边,脸色雪白,眼睛却通红,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魏来忙扶住他,叫道:“你怎么了?别吓我,哪里不舒服。”
初殷甩开魏来的手,沙哑道:“……哪里都不舒服。”
魏来被初殷甩手甩惯了,并不在意这些细节,拍拍他的背,“我们去床上躺着。”
初殷坐上洗漱台,就是不走,超凶道:“不躺。你走开!”
魏来哽了哽,道:“你怎么了嘛?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