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番外全(111)
夏时季点头。
李昱泊笑了笑,亲了一下的脸,随即又回到了文件上面。
而夏时季靠著他闭了会眼睛,突然说:「这辈子你照顾我,下辈子,就让我对你好吧。」
「好,下辈子。」李昱泊笑了,嘴角勾勒出深刻的弧度。
日子相对平静地过了一段时间,夏时季却在其中显得有些病态了起来,他甚至於在没有见到李昱泊的情况下就会吃不了东西,连喝口水都勉强。
李昱泊忙,他完全不想把这事告诉他,所以他自行安排了心理医生去排解。
但,医生说得再多再好听,他还是改不了。
其实事情首先没有暴露时,情况完全没有显现出来。
学校与华尔街并不远,早上他是跟李昱泊一起吃的,中餐他们也是一起吃的,晚上就更不用提了,他们是一起用的餐。
只是在五月中旬,李昱泊与其它几个经理被派去指导分部,要前去一周,也就是在那段分开的时间,夏时季才明白自己的情况到底有多严重。
不过托他善於欺骗别人的脸孔作祟,与他一道修课的上图书馆的罗伊都没有觉出什麽不对劲……事实上他也没有别的想法,对於夏时季把李昱泊做好的各种点心与零食都给他的慷慨劲,他除了觉得夏时季一如既往的大方之外,他根本就腾不了别的智力来判断情况。
这几天夏时季没有与罗伊吃过饭,谢绝了他的邀请。
在李昱泊出差的第三天时,他们视频了一下,李昱泊第一句话就很严厉地指出他瘦了。
夏时季笑著含糊说自己只是偶尔忘掉一两餐。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还是无法吃下东西……他的厌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情况。
没有李昱泊在身边,他的胃糟糕得像不存在一般。
他预约了三四个医生解决此问题,但无一能够胜任。
等李昱泊回来後,他又能吃了起来……夏时季本来觉得问题挺严重的,但在李昱泊回来的那天,又觉得不是很严重……
大不了,他天天与李昱泊在一起就是。
他都看了这麽多医生了,没一个人能真正解决不是?
还不如不说出来。
免得忙得已经分不开身的李昱泊还要来担心他。
以後,或许会有改善的,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适当的好时机。
而李昱泊的工作真已到达极致,为了一项合并案,他作为其中一名机要成员之一,应总裁的要求,如另外七人一样搬入总裁别墅,每天除了给予五个小时的睡眠之外,其它时间都必须在工作中度过……其实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也并不充分,谁也不知道在那几个小时里会接到哪方面来的电话。
夏时季自然不能跟进去,这是一项只在提议阶段就已经造成国际轰动的合并案,他的那点小情小爱的感情在这时候并不显得有多麽的重要,李昱泊就想栓著他,这个时候也不得不顾全大局。
於是在李昱泊出不来,并且因为工作没有跟他有过多关系的半个月後,夏时季真正恐慌了起来……他觉得他的胃无时无刻不在疼痛,但他却拿它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甚至连学校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交完教授要的论文报告後,他每天都潜在家里,不吃不喝的就像快要死去。
到真正完全不行时,夏时季撑著下了楼叫了车去了医院。
他去的是家庭医生那边的私人医院,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答应了不打电话给他的另一半。
去公立医院,医生肯定会联系家人……而私人医生这边可供盘旋的余地要大些,至少,当他说明那人正在处理什麽公事时,他会选择恰当的时机再打电话通知。
而且到了医院,看情况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夏时季吊著一口气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在新闻上得知李昱泊公司合并案真正开始的那天,医生礼貌地告知了一声通知家属,在不到两小时後,夏时季就见到了李昱泊。
除去那些夏时季伪装平常口气的几个电话与短信的交集,他们差不多有一个半月没见面了。
没有等李昱泊开口,其实在开门见他进来的那一刻,夏时季的眼泪就流了下来,他没有觉得自己要哭,可眼泪就是那麽地从眼眶里不顾意愿地大滴大滴往下掉。
「你别骂我……」他走了过来,夏时季眨著眼睛,长长睫毛的泪滴就像露珠一样滑过了他苍白的脸,「我病了。」
李昱泊没有说话,只是嘴唇抿得紧紧得成了一条线,任谁也看得出他的心情一点也并不好。
「李昱泊……」夏时季拿著没有打营养针的手去拉他的手。
李昱泊不让他拉,他闭上下眼睛,随即,「叭」的一声,他的手掌打在了夏时季的脸上。
「我这麽养你就是为的你糟蹋自己的?」李昱泊张了口,声音并不凌厉,甚至哑得已经像已支离破碎,「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我什麽时候教过你瞒我了?谁教你的?我教过你?」
夏时季刹那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全流出,「李昱泊……」
「别叫我……」李昱泊嘶哑著叫了一声,撇过脸,但只不过不到一秒的瞬间他又回过头,坐到了夏时季身边,垂下头抵著身下的人的额头,「我回家做饭,等会拿吃的过来,你先睡会。」
「你别哭。」夏时季抽了两口气,任由李昱泊的眼泪流进他的眼眶里,「我只是病了,病好了就没事了……」
他说著哽咽了起来,咳住了喉咙,眼前发昏,就那麽倒了过去。
依赖成病,连自己都无法控制,夏时季真觉得是该改正一下了……这样下去,终有一天会不可收拾。
李昱泊倒好,比他这个病人还生气,夏时季养了几天,精神稍微好了一点之後跟李昱泊说了这事。
「怎麽治?」李昱泊略带嘲讽地问:「除了天天想著离开我,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那还是我的错了?」夏时季恼羞成怒,李昱泊管他管出病来,这还是他的错了不成?「除了不离开你,就是不离开你……你看看我都成什麽样了?」
吼完,又懊恼地喝了口水润润噪子,垂头丧气地说:「以前想得倒好,没你也不会怎麽样,现在可是反著来了,你说说再这样下去,我不得废了?」
他们不可能天天腻在一起,自己这显得畸型的毛病不能不治……
夏时季见李昱泊冷著一张脸,只顾著看他的文件,忍住没上去缠他,他又咳了几声镇定了下心神说:「以後我就在学校吃饭了,你会打电话给我?」
他问得小心翼翼,李昱泊眼都没抬地说:「晚上呢?」
「我自己回家睡,你忙完就回来。」夏时季说得很痛苦,但他必须学会与他与李昱泊的相处正常下来。
感情好归好,但不能失了重心……那澎湃的情意如果学不会控制,早晚会失口决堤,到时候可能就算想救都救不回屯。
「我又不是真的离开你……我怕我以後一秒锺都离不开你……」让人心动的情话让夏时季说得非常苦恼,原本俊美带著点慵懒的漫不经心调调的脸此时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游刃有余,透著一股好似无能为力的灰败,「你就配合著医生帮我治疗吧,你要是现在再不管管我,难道真想跟一个神经病过一辈子不成?」
他抬头,见李昱泊欲要张口,无视於地继续接著说:「我知道,我变成什麽你都要……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我受不了自己变成一个有著脆弱神经的神经病,你看看,我现在都变成什麽样了?」
李昱泊看著他的手捏成的拳头捏得都快要碎掉了一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到离他有好几米处的沙发上,蹲在夏时季的面前,把两只拳头都拿在手上,怔怔地看了几秒,在上面各自亲了一下,怔仲地说:「病了?」
夏时季点头,他舔了舔嘴唇,「我得学会控制……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很不健康,为了以後,你得帮我。」
「帮你离开我?」李昱泊笑出了声,英俊脸上的笑意显得很是冰冷,「不一起吃饭?然後呢,不一起住在一起?再然後呢?你就离开我?」
「你怎麽这麽强?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夏时季心力交瘁,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他已经打起了全部的精神来让自己脱身,可李昱泊呢?他就跟以前那样一点也不可改变……他用他的感情打造成了一个出口都没有的牢狱把他关在里面,他被关了这麽久关得已经出了问题了,可他还是不许帮他找另外的一条路让他们相处下去。
他宁肯把自己关成疯子也不愿撒手……病得最重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而是他。
「把我给逼死了,你就觉得就是我们最好的结局?再甜蜜纯粹的感情都有最赤裸的本质,当占有突破底限的那根弦时,要麽就是把弦修好继续弹奏,要麽等弦绣掉腐烂无法再奏出音符。
「你就是这样想的?」办公桌那边有著嘀嘀答答连续叫唤李昱泊过去工作的声音,而李昱泊却是一动不动地蹲著,深沈的眼眸笼罩著夏时季,密密麻麻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说话。」夏时季煽了他一巴掌。
李昱泊盯著他,死死地盯著,良久,他倍感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字来:「要多久?」
「不知道,直到我好。」夏时季也不知道那个收费高昂的心理医生的狗屁建议到底需要多久才有效,他用著他最坚决的眼神看著李昱泊,等著他的答覆。
「我试试。」李昱泊点了头,勾起的嘴角一点笑意也没有,「不过最好是你说的你想治好你那该死的不听话的神经,如果你是打算离开我……」
他站起身,抱著夏时季的头,亲昵地在他耳朵上吻了几下,「宝宝,如果你是打算离开我,那麽你可以现在就死了这条心,如我跟你所说的每一次一样,我为你什麽都做得出来,包括你要真离开我我就亲手掐死你这项……你知道我有多爱你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