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有堵墙 上(261)
狗子对背上的这东西喜欢得很, 就是后来骨头啃完了, 也不让人给它卸下来, 就这么背着玩儿。
前两天于念冰和宁初阳谋划着把狗子放跑的时候,还想着要把这藤包卸了,不然狗子在林子里活动也不方便。可宁初阳过去,狗子给解链子,给摸给玩儿,就是不给解背上的小藤包。
本就是背着人小心翼翼地放狗子走,宁初阳也不敢多耽误,最后只能任由狗子背着小包包跑远了。两人那会儿还希望了一下那藤包能不结实一点,过几天自己散掉就好了。
结果现在看来,宋时月出品,必然是结实耐用啊。
庄嘉川从狗背右边的小藤包里掏出了不少东西,首先是庄嘉川之前就看到的第二包肉干,拿出来之后,下面居然还有两个狗粮罐头……三样东西掏出来,再掏就是藤包底下的一些小的碎石块和泥土了。
“这狗子是要成精吧,怎么连狗粮罐头都知道拿。”庄嘉川掏了一手泥,却是忍不住地连连感慨,感慨完了又有点疑惑,“不过下面的碎石头和泥也有些太多了,它这样不嫌重吗?哦,还有这个,这些,左边这个包里原来就没东西吗?怎么小半包的石头泥……”
庄嘉川不敢硬掏,碎石头还挺锋利的,于是去解狗身上的藤条,于念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这狗子不让解这包的,庄嘉川就已经把包解下了一半,而狗子还挺欢雀的样子。
于念冰:“……”
没两下,庄嘉川就把两个连在一起的藤包拿到了手,翻过来就是一通倒。
就像他们看到的上面那层一样,下面的居然真的都是泥沙和碎石。
右边装了肉干和狗粮的藤包里倒出来的少一些,左边的包足足倒出了一小堆……
“这狗……还知道讲究平衡?”庄嘉川看向狗子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都带上了点儿敬畏了。
“应该不是。”于念冰甩了甩手,刚才撸狗头的时候她就撸到了不少细小的沙石,等蹲下身扒拉一下狗身上的毛,才又道,“这些沙石估计是它想把那些东西弄进藤包里,在地上滚来滚去把东西往藤包里蹭的时候不小心带进去的。你看它身上,毛里面,是不是也沾到了很多。毕竟包在狗背上,想要把东西放进去,一定很难。”
听于念冰这么一说,庄嘉川眼里那点儿脑补的狗要成精的敬畏一下子就散了。
“它很勇敢啊,我们都不敢进去。”庄嘉川也伸手摸了一把狗头。
“动物对地震之前的异动能有所感应,我们没有。我们选择不进去是对的,不然遇到余震就麻烦了。”于念冰听出了庄嘉川话中的感慨,难得地安慰了一句。
狗子也跟着汪汪地叫了两声,似乎是在赞同着什么。
就在庄嘉川觉得被安慰到了,笑着准备再摸一摸狗头时,解除了沉重的藤包束缚的狗子,开始忍不住地要撒欢地野一野了。
带着沙土的粗糙感的狗头一下子从掌心溜走,于念冰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一抬头,果然就见了狗子撒开了脚丫子奔向的方向,正是他们之前做了陷阱的附近。
“回来!”于念冰喊了一声,皱了眉抬脚去追。
可是一身轻松,又好不容易见到了熟悉的人,正一腔的快乐无处散发的狗子,又怎么是于念冰能撵得上的呢。
一个两个套脖子的陷阱被狗子撞了踩了,让后头追狗的两人看得心惊胆战的。
只能说,幸好他们做的那款套脖子的陷阱是按着中小型兔子的体型做的,不然兔子没套着,这狗子还得吃顿苦头。
常在陷阱走,哪能不踩中,再聪明的狗,也有失爪的时候……
很快,于念冰就不得不一脸黑线地拽着狗腿子,等庄嘉川把狗腿上的活套给解开。
比起颇为无奈的于念冰,显然刚才看到狗子差点被倒吊上树时那一脸懵逼样儿的庄嘉川要欢乐得多。
忍不住地笑笑笑,笑到割开活套的手都有些抖,庄嘉川好半天才把一条后腿被高高扯起的狗子放了下来。
刚重获自由又嗅着鼻子准备开奔的狗子,却被于念冰一把按住了狗头:“行了,好了,一会儿又上树了。”
之前宁初阳应该是连项圈一起解了,现在于念冰想拉住狗子,都有点儿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能把手按在狗头上。
一人一狗就这么傻乎乎地撑着对视,一旁庄嘉川笑得抽抽得都快没法把活结重新打上。
不过陷阱这个东西,怕是注定了一时半会儿地恢复不了了。
狗子傻乎乎地被于念冰按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像是被什么其他更有趣的东西再次吸引了注意力,脑袋一歪就顺利地从本以为已经钳制住狗子的于念冰手中滑脱了去。
“诶!”于念冰只出了一个音,就没继续喊狗了,这么只活泼的狗子,她也是有点没办法了。
“之前它好像没这么撒欢啊,是不是放出去两天,释放野性了都。”好不容易把套脚陷阱重新布好的庄嘉川揉了揉笑得有些发僵的脸,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喂,走了,要不要跟我们回去?”于念冰对远处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狗子喊了一声。
节目组也是有意思,一直就狗子狗子的叫,也没个名字,弄得现在真要交流了,都只能喊一声喂。
不过名字这个东西,如果有了的话……
于念冰突然想到刚进这个节目时,宋时月那番关于伙伴定义的话。
当初这狗子找到了牛,宋时月分给了它牛蹄和大骨当做回报,也并没有和它做同伴,结成一种稳定的关系的意思。
现在这肉干……
“于老师想什么呢?”庄嘉川有些疑惑地看了突然发起呆的于念冰一眼。
“我在想,这些东西,这狗子,本是要背去哪里的呢?”于念冰看向庄嘉川提在手上的,倒干净了泥土,只装着两个狗粮罐头和两包肉干的藤包。
“啊?”庄嘉川被问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念冰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这些可能是狗子给它自己找的粮?不是要回来和我们一起?”
于念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庄嘉川想了想,带了些小心道:“当初宋时月炖牛的那一天,特地把牛蹄子都勺给了狗子,又不嫌麻烦地弄了藤包给狗子把烤干的大骨头都带上了,是和狗子分赃的意思吧?有种……公平结束,无拖无欠的意思是吧?”
“嗯。”于念冰点头。
庄嘉川笑了:“于老师和宋老师真的很有意思啊。不不……我这不是贬义的意思啊。我是说,你看王大明都把狗子当储备粮了,你们还愿意把它当个这么平等的生物看,真的不容易,挺好的,很难得。”
这话,庄嘉川夸得真诚,半点不作伪的样子,反弄得于念冰有点不好意思。
“其实也不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觉得,如果拿了它的东西,以后就算弹尽粮绝,我们就不能吃它,还应该给出它应得的那一份。这样的事情,现在说起来容易,但是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们究竟能不能做到?”于念冰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
“其实你不知道的,不是能不能吃它,而是不知道到到时候人都吃不饱,还能不能给它一口对吧。”庄嘉川脸上的笑意越发真诚,“于老师之前和宁初阳一起把狗子放了,就是已经没有吃它的意思了。”
于念冰沉默不语,全当默认。
“其实吧,别说人和狗了,人和人还有亲疏远近呢。这个世界上哪有完全的公平,平均,我们只要尽量地问心无愧就行了。”庄嘉川提了提手上的藤包,“有的时候,不要总想着到了最后会怎样嘛,就看看眼下,眼下我们也是相互需要的关系。狗粮罐头不也得我们帮它开么。能放这么长时间的肉干不还是宋时月做的么。我们不要想那么多,就接纳它,兼并它,然后我们吃多饱,它吃多饱,走一步看一步就好。”
见于念冰没说话,庄嘉川又自黑式地补了一句:“我说句逾矩的话啊,于老师你呀,就是太不愿意欠人了,也太怕欠人了。已经自律到都不愿意欠一只狗了。这样可不行。你看看我,脸皮多厚的。牛,宋时月和狗找的。肉干,宋时月烤的,你,宋时月,宁初阳包里的。我还不是照样吃……我先欠着,我活着才能还啊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