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有堵墙 下(93)
“给我看!我智商也不高的亚子!智能星网带带我!伸长脖子等一个未来……”
“搓手手,这个样子的小冰块,让我想到了曜星暴之前啊嘿嘿嘿!要求不高,马赛克可以,至少也要维持曜星暴之前那会儿的判定规则把声音给咱们留下吧!”
“紧张附议!这么多天了,好不容易闻到糖味儿,不能给看一眼糖纸就没收了吧,爆哭脸!”
……
星网上的观众如何头掉,明潭主星政府如何头秃,都是离宋时月太远的事情。
而……
于念冰……
却那么近……
梗在两人间的手臂,应该放在哪里?
宋时月被于念冰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在整条手臂都麻掉之前作出了选择……单手仰泳。
黑暗中,于念冰僵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一时消化不了宋时月这样的处理方式。
不过很快,软乎乎的还有些烫的身子滚进了宋时月的怀里。
“好好按,按一会儿要睡了。”顺利与宋时月拱在一起的于念冰额头抵在宋时月的肩窝里,一手用力拉上了旁边的被子,盖上了两个人。
宋时月咬紧了牙,总觉得一旦有一点松懈,心脏就会从嘴里跳出去。
然后在一团迷雾中,宋时月迅速地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如果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快……
控制,控制,成百上千倍的,面对变异兽时强迫的冷静控制,让宋时月的心,慢慢地降低了速度,而后趋于平稳。
于念冰做的,真的太没有痕迹了,不像是这些天带着喜欢的进退为难,莫名的小脾气,反倒像是退回了节目刚开拍时两人关系还没深时相处的自然。
如果……不是旁边那打鼓一般的心跳声。
这就是演技么……要是没有异能就不能识别的伪装。
但是,为什么?
如果还喜欢自己,如果没有想在一起,为什么要这么亲近自己?
宋时月不懂。
就这样,保持着单手仰泳的姿势,宋时月给于念冰捏了几分钟,后者叫了停,两人竟是……就这么睡了。
直播窗口的马赛克没用上,星网的观众也是跪了。
半个夜晚,很快就过去。
纵是宋时月,在保持了仰泳姿势一晚后,手臂也真的是……有点酸。
不过天亮之后的于念冰,倒像是又恢复了简单的友好大方,就仿佛昨天晚上真的只是要求捏一捏肩膀那么简单。
只是……不简单又能怎样呢。
两人离得那样近,就像宋时月听到了于念冰打鼓的心跳,于念冰也听到了……宋时月沉稳缓慢,一点都不似心动的心跳。最开始的一小段快跳,仿佛是于念冰的幻觉。
直啊,笔直啊。
醒了之后的于念冰给看起来膀子很酸的宋时月捏了几下。
这么直也挺好。
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喜欢,也挺好。
于念冰在先起身之后的宋时月的被窝上滚了两圈。
再近也不会被发现。
那再近一些又何妨。
起床后开始给其他人收拾一些万一要跑路需要用到的东西的宋时月,完全不知道近在迟尺的帐篷里有人摔了个破罐子。
就在宋时月这边的营地随着天光热闹起来,开始为宋时月的出行做准备时,就在她们休息的山头的另一面坡下,那条绕了大半山脚的河边,一个身上渗着血的人,睁开了眼。
牧星洲觉得自己死了。
在他从那么高的栈道上掉下来时。
在他在湍急的河水中浮沉时。
在他于黑暗中挣扎着爬上岸却又再次晕过去时。
然而,他没死。
身上,很冷,天刚亮不久,被河中碎石划到褴褛的衣服过了一夜,还是湿乎乎地黏在身上,混着血。
牧星洲用了好一会儿,才从趴着的姿势,变成坐着,开始检查自己的伤。
身上的血来自落水后被河中碎石划伤的大大小小的浅口,不过血渗得很慢,都是表面伤的样子。最严重的的伤,还是从栈道落下时,牧星洲看到下头那块大石头,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之后,折了的胳膊。
右胳膊的骨节,从原本的手肘处戳了出来。血没有流多少,只是伤口都已经泡到发白。
牧星洲仿佛失了智一般,在地上坐了许久,终于咬着牙站了起来,在旁边的河里洗了洗手,发狠一般,把手肘戳出来的骨头,顶了回去。
骨头,顶了回去。然后血咕嘟咕嘟冒出来了一串。
牧星洲疼得脑子一嗡,一下子跪了下来,冷汗混着没干的水在身上流淌,刺得一处处的伤口又是一下下的疼痛。
就这么捂着伤口跪了好一会儿,牧星洲才咬着牙,面色苍白地重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四下眺望。
以这条送他过来,已经不深的河为分界,河的那一边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山,而这一边往远处看是似乎有些眼熟,可能前些天有路过类似植物的林子。
那么问题来了,是该选个水浅处走过河往山上去看看,还是往林子里走……
第二百三十八章
从记得多烤些肉干放在包里, 到放着必备物资的包无论日夜就是洗澡去卫生间都不能离手。
从地面上的陷阱用法,到树上的树桥逃生。
从削尖的长矛磨利的石刀, 到白日的警惕夜里的看守。
从营地里新打的一堆柴禾, 到营地外面藏着的帐篷罐子……
宋时月有太多的担心,从天刚微亮到大光,叮嘱的话怎么说都说不完。
然而, 终究是要走的。
趁着日头刚起离开, 是最合适的时间, 说不定就能早一个晚上回来, 少让她们自己过一个夜呢。
宋时月一边往自己的包里装再次翻烤过提升了一下保质期的狼肉干和干拐枣,一边将话车轱辘地在嘴里转,似乎多说一遍,她们就能多一点安全。
于念冰从恒温箱里拿了昨天宋时月搞陷阱时她烤好的一包猪肉和红薯,也不管宋时月的包里是不是装了够多,翻手就把东西塞了进去。
宋时月原本已经鼓起来的包一下子冒了尖。
“我不用……”宋时月边抬头边想要把东西往外抽, 却对上了于念冰一下子压下来的手。
“这么多肉, 剩下来七八天我们也吃不完。你光吃狼肉不行。”于念冰把冒了尖的东西往宋时月的包里压了压,无论是语气还是动作都带着一股不容否定的坚持。
东西放进恒温箱可以原样保持十天,但是不代表后面就坏了。恒温箱可比冰箱有用得多,就算后头不再是和一开始一模一样,离坏还是远着呢。
于念冰的话, 有太多可反驳的点。
只是那双手,不止压在了食物上,还有部分压在了宋时月的手背上。
柔软得像是无骨, 让宋时月不自觉地想到昨晚几乎是拱在自己怀里睡了半宿的那个身子。
那么软,像是一块豆腐,稍微碰一碰就让人心肝发颤的那种。
天知道,她为了控制心跳,几乎就没睡啊!
宋时月抽回手,如于念冰所愿地盖上了包。
明明只是暂时离开……
明明按他们之前从赵大赵二那儿绘制的地图与曾经走过全程的冯芊芊的描述,宋时月已经设计了一条最短来回的线路。
明明如果晚点睡早点起,加上走最短的路线,宋时月极大可能能在六七天内回来。
但是……
宋时月扛起包拿起刀,转身离开的每一步,心脏都是细细密密的疼。走了两步,宋时月忍不住地转身回看,四人一狗,在栅栏的那端,摇手的幅度都带着一些统一。悄悄地把目光在于念冰的身上多留了一会儿,宋时月再好的视力,也没从她的眼中看到与其他人有所不同的模样。
究竟于念冰的演技用在了哪里。
昨天那近在咫尺的频密心跳和今天送别时的平常友人模样,究竟哪个才是假的……
宋时月带着太多的不安,踏上了前行的路。甚至都快开始忘记,自己是曾经那样坚定地想要退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