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跟张玲琳做朋友的唯一原因,就是夏琴喜欢叫张玲琳一起玩。孟步青心里一直拿夏琴当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喜欢她身上的善良温和,礼貌有家教。
善良温和礼貌有家教的夏琴生气地问孟步青:“你这样做,是想要她被孤立吗?”
“因为、因为她先造谣我的。”
“她是被你伤害了,一时生气才乱说话的,过后再跟大家解释几句不就可以了吗?现在你这样,做得那么绝,她以后怎么办呢?”
“……”
“谁得罪了你,你就非得报复回去吗?你做人不能光明磊落一点吗?”
“……”
到底是因为孟步青做坏事了,还是因为她扬着脖子,就算憋泪憋到两眼通红也不愿意在大家面前哭。
所以夏琴才不帮她。
绝交之后的很多个夜晚,孟步青都在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是朋友,她却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
一天的课上完,孟步青只觉得浑身被抽空了。
她回到家,麻木地洗菜做饭,在蔬菜和肉下锅翻炒几下冒出香气时,终于放松许多。整天学习而隐隐抽痛的脑神经被安抚住。
最开始学做饭,只是因为从小被阿姨的手艺惯坏了,多吃几顿外卖会反胃想吐。 在家里破产,请不起阿姨,吃不起高档餐厅的情况下,孟步青只能自己学着做饭。
一直到现在,她才发觉自己应该是喜欢这件事的。
她对喜欢的东西,也挺迟钝。
饭刚做好,不用叫,季婉已经抱着电脑下楼了。
“你是闻见味道出来的吗?”孟步青端着饭菜出来摆桌子,觉得不可思议,“每次都那么精准。”
季婉坐到一边,竟然点点头:“对啊。”
“行,你好乖。”
闻言,季婉对她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帮忙端剩下的菜。
顺便关心了句:“在学校里,有什么好玩的吗?”
“没有,要自己写作业了,写得脑子疼。”孟步青嘟起嘴巴,显得委屈巴巴的,“而且看书看了半天,越看越不懂。本来会写的题都不会了。”
季婉笑出声:“那是挺难办的。”
孟步青掏出手机,忽然想起来什么。
她把手机丢开,认真地问:“伏羲是不是很丑?还有,听说女娃和伏羲是葫芦拟人?”
“《伏羲考》里写,伏羲和盘古都是葫芦所生。至于丑不丑呢,”季婉好笑地说,“如果一个人在出土的石棺画像上,在雕琢的线条里只能看到丑,那真是眼界太浅了。”
“啊,等等!伏羲考又是什么东西。”
“是考据的考,研究中国神话的专家闻一多写的书。”
孟步青茫然地盯着她的博学。
顿片刻,才点点头,干巴巴地竖起大拇指说:“连神话都懂,你到底多有文化啊。”
季婉唇角抽了下:“是你的文学知识太贫瘠而已。”
孟步青夹了一筷子鸡腿,咬了口肉,含糊地讲:“做人不需要太有文化,发量和知识量是不能共存的,你看看你。”
季婉真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旋即垂眼,强自镇定地说:“可是我也没有秃啊!”
嗔怒的语气。
孟步青嘴里的饭差点笑喷出来。
“……”
她缓了缓,盯着季婉乌黑柔顺的长发,眼也不眨地撒谎说:“我看你的发际线,已经有一点点危险了。”
“没有,绝对没有。”
“给你摸摸我的发量,你比较一下,心里有个数。”
孟步青说得自然,很快低头吃饭,藏住唇边收不起来的得意坏笑。 季婉似乎在犹豫,半晌,她真的起身摸了下她的马尾,捏紧了还是厚厚的一大把。
孟步青继续撒谎:“我是天生发量不太多的人,怎么样?你是不是快秃头了。”
“……”
她抬眼,看见季婉眼里晃过一丝惊慌,旋即冷静说:“你发量是蛮多的,这个属于遗传基因问题。”
“错,大错特错,主要是我有良好的运动习惯,所以头发不会掉,先不掉才会越长越多啊,”孟步青说得煞有其事,“我选修过生物课,这点是不骗你的。”
季婉神色动容,有点被说服的模样。
孟步青好笑地望着她:“放心,明天继续带你去健身啊。”
季婉:“……”
她唇动了下,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
夜里。
季婉洗完澡,一边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一边在电脑前坐下。突然想到孟步青在饭桌上问的问题,她隐约有所感地点开小说评论区。
今天忙着修改出版稿件,还没来得及关注连载这本的评论区。
昨天更新的内容,确实描写了几笔伏羲和女娲。
往下翻了翻。
赫然有条评论:
[伏羲是葫芦拟人???还把伏羲写那么丑,作者要不要那么抹黑我们中国的神话人物,对国外的风景就写那么好,崇洋媚外,真是下头。]
底下几条维护性的短评。
跟着最新的一条:
[闻一多的《伏羲考》第五部 分伏羲与葫芦里,此点以大量古籍文献和民俗材料论证得明明白白,明系出于同源,伏羲和女娲都是葫芦精,所以我们都是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啦啦啦。 您要反驳,建议先专门出一本书然后留言叫我们去拜读。 写之前记得多看看出土的石棺画像研究,您觉得画像丑,那是眼皮子太浅了,建议把九年制义务教育好好念完呢。]
“……”
季婉鼠标选中,盯着这几行小字,唇角笑意一点点扩大。
呦,这小不点竟然去认真地查书了。
为了帮她解释。
旋即,又注意到她的昵称:
漆玟玟的老婆。
……这么可爱的吗?
季婉背往后,靠着椅子,抬手揉着眉心开始笑。
第11章
昨天睡得早,六点不到孟步青就自然醒了。她翻个身,尝试继续睡,脑袋里却飘过昨天教授在黑板上写下的复杂公式。
孟步青又翻了个身,想将听不懂课的危机感赶跑。
她上学期那种压线过的成绩,还是认真过一段时间的成果,并没有像最近这样彻底不学。
这样下去,期中挂定了。
孟步青辗转难眠,最后还是爬起来去洗漱。拿了个昨晚买的面包进书房,关上门,准备偷偷学会儿习。
淡蓝色的窗帘敞开一半,太阳还没出,天色灰蒙蒙的。
她推开窗,微风带进拂晓前的清冷空气。
教科书翻开,数学大家的著作当参考书翻开,各种草稿纸准备好,孟步青坐在书桌前耐心地推导公式。
她的书房很小,实木书桌却很大。
长长方方,跟普通人家的餐桌似的。
因为她不喜欢收纳,从小就爱把书包里的东西全都倒桌上,试卷叠课本,课本叠作业,杂乱无章,所以爸爸就找人,用上好的木料给还是小学生的女儿做了这么一张大课桌,方便她自由地堆东西。
还美其名曰,书桌越乱的孩子将来越有出息。
这张桌子,在别墅的书房很合适,现在则略显拥挤了。当初为了搬进门,还得请人先拆掉桌腿再重新组装。
幸好她的书房,除了桌椅和小书柜外也不需要摆别的东西。
孟步青把几本书翻来翻去,仔细地学,还是有一时卡住无法理解的问题。她给同学发消息问。
想着时间还早,大家应该还在睡觉。
她选了两个人问,竟然都秒回。
孟步青记下要点后,又问:[怎么已经起床了?]
左晓云:[昨天的课没懂,梦里都是考试肯定要挂了,给吓醒了!]
张明:[高老师布置的作业有不会的东西,我们宿舍都在学。]
孟步青快乐地笑出声,紧绷的心弦,陡然间放下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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