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人无所适从。牙尖划破了灵株的一层皮,涌出白色的带微毒的液体,尝起来略微有些酥麻,并带着草木的生涩味道。
柳寻芹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总之想一出是一出,让人永远揣测不到下一步。只能皱眉被动地忍受着,“唔……”
藤条水津津地被抽出来。
女人抬起手抚过她的眼角,那里也呛了点泪。又抬起她的下巴,低头柔和地吻了上去,从唇角舔到舌尖。
“小柳儿,要及时行乐,怜爱眼前人,免得空耗时光呢。你我都耗了六百年呢,还嫌不够长吗?”
柳寻芹感觉舌尖又被咬了一口,血味在口中绽开。她克制着不让鲜血涌得太多,省得越长歌全喝下去被毒死。
近在咫尺的容颜早就闭上了眼,看起来正在全身心地投入。
柳寻芹有时在想她的师妹也不再似曾经那般有什么事都敞开给别人看,竟也会选择地瞒掉一些东西。因而总忍不住去想第一册 的《师姐在上》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只是面前全是醉人的花香,她也渐渐阖上了眼眸,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没有理由再浪费时光了,索性便不再分出精力乱想,慢慢学着只着重于当下。
只是这一下子未免有些太投入了,她顷刻间被推倒在床上,还未反应过来,这床榻上竟像是触动了某些机关似的——发出“啪嗒”地一声脆响。
双手被扣住。
“还是大意了呢师姐姐。”
越长歌微笑道:“这机关乃是神铁所制,贵得要死,你一时半会儿怕是弄不开。不用费心挣扎了。”
“……”柳寻芹动了动手腕,“又想干什么?”
“往日你总是借着你那本事,强行控着本座不让我得逞一些事儿。我很好奇,堂堂医仙大人控得了活物,那么死物呢?这算不算一个致命的缺点?”
那柔软的手抚过柳寻芹的半截腰身,又拽了拽胸前的流苏,她笑道:“话本子写腻了。小试一下嘛。就一次。”
“你答应我的。”
“我何时答应了别的。”
“没有吗。”越长歌无辜道:“不用在意这些细节,本座大发善心帮你答应了就是。”
好一个大发善心。
虽说这种答应法实在有些离谱。柳寻芹一直算是一个守信的人,她瞧着眼前的女人缓缓靠近,索性麻木地躺着,不再控诉什么。下一刻,柳寻芹蹙眉一眼瞥过去,有什么冰冰凉凉的物件贴上了她的小腿,一路顺着往上滑动。
“别怕。不要动。这也是本座从山下购来的。”脸颊被安抚性地亲了一口。
柳寻芹凝神一看,那是一个金色的铃铛,形状颇有些诡异。随着越长歌手上灵光一闪,嗡嗡地震了一下。
她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越长歌理好衣裳,走出房门,她将手背在腰后,双眸微弯。黄钟峰花香宜人,山色还是那般多姿。
凉风拂面吹去了一些热意。
“师尊。你在乐些什么?”叶梦期远远看见了她,问道:“柳长老人呢。”
这些日子她们二人总是同进同出,几乎要长在一起。有时来黄钟峰丢人现眼,有时去灵素峰丢人现眼,因而身为黄钟峰的大师姐,发出此问并不奇怪。
“……她啊。”越长歌编了个借口,轻快道:“在灵素峰上炼丹。老习惯了。乖乖徒儿,你别在这儿瞎晃悠了,有空帮我再把柳长老给的那堆金银财宝算算。记得算仔细点哈。里头还打了几个金镯子,雕龙画凤的美死了。”她从袖间掏出来一个,递给叶梦期:“来,分你一个。”
大师姐对她俗气的审美似乎不敢茍同,但那毕竟是金子啊——于是相当麻利地接了过去,一下子揣进了兜里,语气从死气沉沉顿时变得尊敬起来:“师尊大气。敢问新写的话本子,是否由我代为送去鹤衣峰?”
“没事,你去忙。本座亲去。”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徒儿,越长歌这才冲着屋子里头望了一眼,轻笑一声。
叶梦期刚才在时,那里头简直是死气沉沉得一声也没泄出,估计床单都得忍得抠破了。实在是好生魄力。
越长歌将手中订制成册的阉割版《师姐在上》拿了出来,握在手里,打算先去鹤衣峰一趟再来探查柳长老情况。希望那时她还清醒着,并不至于将自己就地打杀。
102
第103章
“话本子写完了?还挺快的。”
“有柳柳在,每日看着催着我写,很难慢啊。”
觉察到她话里虽是抱怨但隐含着的炫耀意味,云舒尘对此一笑了之。她慢条斯理地翻了翻手上的话本,“怎么这么素。”
越长歌无辜道:“有柳柳在,我很难写得出格。”
“何况一连几章都在提及本座。”云舒尘道,“我看你是胆子大了,表面上正大光明,暗地里夹点儿私货。”
“云长老不满意也没得改了。”越长歌笑道:“横竖这次你也不给我金条。嗯?”
一根金条甩了出去,砸入了她的怀里。越长歌接住往桌上轻轻一叩,轻嗤道:“就一根?这么点钱你打发叫花子?”
她露出手腕上戴着的三个雕龙画凤的细金镯子,连成了环儿。头发一撩开红宝石镶金的耳坠轻轻晃着,再往脖子上一摸——佩着个扎实的金打的长命锁。越长歌抚过腰间的一束灿灿的带子,以及衣裳上修着的灿灿的花纹,爱怜道:“其实这上头都是金线呢。”
看她是巴不得用黄金织一件衣裳。
以往的越长老能接到金条时,对她的态度可谓是谄媚不堪。
不过随着越长老心境的提升,这些都要成为过往了。
云舒尘道:“都什么年纪了还带长命锁……这些全都来自于柳寻芹?看起来灵素峰这些年挣得不少,都能满足你这么个挥金如土的家伙的虚荣心了。”
面前的女人眼波流转,笑着伸出一根手指:“那可不。灵素峰可是太初境表面上低调朴素,但实际上富得流油的第一峰。您老下次要改话本,记得赠一盒金条。”
云舒尘轻叹一口气,将那根金条自越长歌手里收回来:“知道了。本座没你家那位豪横,那就这样。”
她一瞥越长歌这珠光宝气的阵仗,不得不说,风情昳丽的眉眼与夸张的金饰相衬,两个俗气的方面撞在一起反而显得贵气了。
“这身不错。所以你是看上了她的钱,还是看上了她的人呢。”云舒尘温和一笑,顺手抬起茶杯。
“钱归钱,人归人。就不能一起看上吗?”越长歌瞪她一眼:“云舒尘,这天底下偏生你有一张嘴,尽知道挑拨别人。”
“看你急眼总是有趣,说笑罢了。写这个话本子的过程中,应该受益良多吧。那些你天天在我门前乱哭却始终不敢告诉你家师姐的心路……应该都借助话本子说出来了?”
“哪有。”越长歌微微眯眸:“写个话本子,倒是把柳寻芹的心思给摸出来了。本座那老师姐虽说有些冷清,但好歹还算单纯,问什么说什么,从不扯谎。于是我都写进话本了。以前倒从不知道她私底下还有这么别扭的想法,面上看起来实在是对老娘一点兴趣都没有啊气死人了!”她猛地一下子拍案,惊得一旁的酒盏摇摇摆摆,顿了顿,又倒吸一口凉气怜惜地揉了揉自个儿的掌心。
“你知道吗,云舒尘。我有多羡慕你喜欢卿舟雪那个好忽悠的小可爱。本座的漫漫长路与你相比,简直是——”
越长老正在滔滔不绝,云舒尘则低下头安静看话本。她翻过最后几页,不由得轻叹道:“那时候每当柳师姐一过来,你就左边搂一个同伴右边搂一个姑娘,哪怕不认识地也去谈笑甚欢,装作一点都不想看见她的模样。人家坐过的地方你都不坐,用过的东西就不去碰,想指点一下你的课业你那时候就转过头来问我,她偶尔正经寻你有事儿你能径直绕开她去找别人闲聊,她只能告诉我再转交于你,避得跟瘟疫似的……你就是这么忽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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