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了?”时宴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怕?怕我不知道你有多恶心?”青黎轻飘飘地反问,而后声音冷下来:“时宴舟,带自家妹妹来夜总会,你脑干缺失吗。”
时宴舟被她呛得脸都要裂了,出口讥讽:“她不是跟着你来的?”
青黎没再说话,倚着座背,冷冷看着他,娱乐会所门口五颜六色的光闪在她脸上,却激不起一丝浮华骄躁,乌黑的眼睛里带着万丈深潭般的冷凝。
半晌后,时宴舟低声骂了句脏话,“我找人把她送回去。”
说完,他把车门狠狠一甩,转过身去打电话。
时微君看起来有点被吓到了,伸手抓住青黎的胳膊,有些用力。
青黎转过头,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轻声哄她:“等会儿你先回去。”
时微君脸色微微发白,她摇了摇头,转而又点头,说:“青黎,你跟我一起回去。”
青黎揉了下她柔软的手指,语气却加重了些:“别担心,你先回。”
她说的坚定,以至于时微君的表情开始变得无助起来。
车门很快再次被打开,时宴舟身后跟着个穿红色皮衣的年轻女孩,妆容精致,声音甜美:“我来送妹妹回去。”
“青黎……”
青黎伸出手摸了下时微君的头发,声音温和但又不容拒绝:“乖。”
目送时微君一步三回头地上了另一台车,青黎转过身,“走吧。”
她这样利落的做派反而让时宴舟有些犹疑,站在原地一时没动:“你……”
青黎瞥他一眼:“你不是要面子么?我给你这个面子。”
时宴舟微微一怔,但还是有点摸不清楚她的意思。
青黎却没再管他的反应,径自走了进去。
这处会所她之前被朋友裹挟着来过一次,还刚好碰见了时宴舟他们一群人在这里逍遥,形形色色的男女混在一块,酒精和重金属音乐的刺激之下,一个个都快玩脱形了。
青黎清楚,这是这帮富二代、富三代的常态。
时宴舟带她进了包厢,里面人足够多,确实有不少熟面孔,气氛也足够闹腾,正在麦克风下哀嚎的尖锐唱腔几乎能把屋顶掀掉。
青黎不用抬眼,也知道时宴舟必然在盯着她的表情,想看她紧张、局促或者失态。
但青黎没给对方这个机会,进去后直接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身边的人凑过来大声问询,她就抬抬下巴,指向时宴舟。
她在喧嚣的吵闹声中听到有人称呼她“嫂子。”
青黎依旧没什么反应。
后来不断有人过来找她搭讪,拉她喝酒,邀请她唱歌,直到五层的蛋糕塔推出来,一群人把她围在中间,闹闹哄哄地调笑……
任何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少女在直面忍受这种被评头论足的恶意时,恐怕都会崩溃。
青黎在这时看向时宴舟,对方的表情也不怎么好,可能是因为没看到青黎屈服求饶?不过在对上青黎的视线时,时宴舟很快又恢复了那种好整以暇的神色。
青黎却在这时候,突然朝他笑了下。
包厢里灯光并不明亮,但充斥着另外一种隐秘的暗示,以至于让她这个笑容透出一丝近乎勾人的薄艳。
“五哥。”
时宴舟肉眼可见地愣了下。
“五哥,”青黎还坐在沙发上没起来,隔着人群又喊了一声。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但却是另一种欢腾的气氛,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夹杂着其他好事的怂恿。
时宴舟眉心一皱,又很快松开,大大方方地走过来。
青黎仰头看他,片刻后又说:“你低点头。”
时宴舟心神微闪,但对方的面容实在干净,目光近乎澄澈,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依然不见丝毫轻浮。
青黎歪了下头,神情带上了无声的催促。
周围哄笑声很大,因为青黎的这个姿态像极了亲吻的前奏。
时宴舟在这种共识里并未犹豫多久,低下头来。
面容凑近时,青黎突然轻声说了句:“我给你面子。”
“什……”
下一秒,青黎伸手抓住他的头发,狠狠将他的头砸向大理石桌面。
第9章 豪门恩怨9
时宴舟不太抗造。
青黎只砸了三下,一松手,他整个人便止不住地往下倒,额头破裂的位置已经流出血来。
青黎抬起头:“叫救护车吧。”
所有人都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一下子都蒙了,特别是那些跟时宴舟亲近的朋友们。
作为时家连名义都算不上的养女,青黎几乎是在深闺里长大,所谓圈子里的活动她向来不沾,青春期那些关于敏感、卑怯、叛逆的故事更是从来没在她身上发生过,整个人乖得令人不可思议。
时宴舟开始注意到她,又何尝不是因为她身上那种近乎初雪般的干净。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在外人看来如同菟丝子花般温顺柔软的女孩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凛冽的戾气,而且动手还这么凶狠利落。
“操!”
寂静被一声脏话打破,有人反应过来急忙去看晕过去的时宴舟,也有人直接逼到青黎面前。
“你他妈找死!”一个男人的巴掌随着怒骂扇过来。
青黎身子往后一闪,神色丝毫未变,轻轻掀了下眼皮,声音又凉又薄,像刀片一样:“李戎,这儿轮得到你插手?”
李戎一招未得手,又被她一激,眼睛都红了,随即一脚踹倒旁边的高脚凳,上来就要抓青黎的衣领。
最近处的一人连忙伸手拉住他:“李戎!”
青黎转了下视线,认出那人是时宴舟的好兄弟蒋梦飞,两家世交,底下的小辈们经常来往,就算不是刻意,跟青黎一年也能遇到个五六七八面。
蒋梦飞拉住人后没再说话,脸色却极为难看,看向青黎的目光更是威胁而慑人,又夹了点复杂。
青黎知道,若她是个男的,只怕早被这些人群殴了,便是其他女人,也至少会扒层皮,如今还能不伤筋动骨地坐在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时家的自己人,更是因为时宴舟。
他们这群人里现在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最是爱面子,甭管背后如何为人猪狗,都不可能出手去教训兄弟名义上的“女朋友”,因为那样就太逾矩了,太没礼貌了,太不给时宴舟面子了!
相对而言,时宴舟的母亲朝她发泄怒气就绝对理所当然。
医院的走廊上,女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青黎抬起头,看见吴玉瑶快步从电梯口处走过来,虽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但估计她尚没准备休息,所以脸上的妆容还在,极富质感的风衣和挎包让她即使神色匆匆也没有丝毫狼狈可言。
距离很远时,她便用刀刻般的目光深深刮了青黎一下,声音又冷又急:“怎么回事?宴舟呢?”
“阿姨。”蒋梦飞忙站起来,“宴舟还在里面,医生说是脑震荡……”
他话音未落,吴玉瑶便已经推开病房的门进去了。
蒋梦飞也迅速扫了眼面无表情的青黎,一边跟在后面:“刚才已经醒过一次,就是头晕,医生让静……”
门被重新合上,青黎并没有跟着进去,独自站在外面,过了一会儿,又看见刚才的主治医生并两个主任模样的医生匆匆而来。
医院特有的刺白灯光落下,晃得青黎轻轻垂着眼。
她并不是暴力的性格,更何况如今是法治社会,自然更不可能真的对时宴舟下死手,今天闹成这样,归根结底不过是觉得厌烦。
良久之后,青黎终于皱了皱眉,却是突然想起来,动手之前她将手机放在了桌上,出来的时候好像忘记带了。
青黎转身,正打算离开,就看见面前的门被人从内打开。
“站住!”吴玉瑶语气很不好,“你干什么去?”
青黎不咸不淡地说出两个字:“回去。”
“回去?回哪?你还知道自己住在哪吗?”吴玉瑶的语气尽是鄙夷和刻薄,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青黎,时家没对不起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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