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听青黎说过,这香是找专业调香师特意调的,原料是几味中药,安神助眠,对身体好。
于池房间里也有,但总觉得好像没有这处的香。
青黎对她过来并不惊讶,很自然地让她随便坐。
于池磨磨蹭蹭地坐到小沙发上,看着青黎侧身调着床头柜旁加湿器的温度。
于池又想起杨敏的话:她可以永远将情绪保持温和平静。
好像确实是这样,就连自己突然回到这个家,她都接受得无比自然,连一点缓冲都没有。
于池手指抠了抠沙发上花纹处的凸起,满腹疑问,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青黎起身,看向她:“想什么呢?脸都皱成小老头了。”
于池一听,连忙放松了下表情,还摸摸脸。
青黎笑了笑。
“嗯……”于池放下手,这才问:“刚才,你跟爸爸,嗯,吵架了吗?”
青黎摇头,说:“当然没有。”
于池哦了声,然后又不由自主地皱起眉,有点沮丧地问:“你们吃饭的时候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公司的事,你还没有接触,不懂是正常的。”青黎说。
“那你会跟我讲吗?”于池抿抿唇,转而又在青黎未开口前小声补了句:“姐姐……”
她声音放得软,带着两分不易察觉的渴求,仰着头看青黎时,起伏的五官被光影覆盖,像是过了一层滤镜。
青黎看了她一眼。
于池其实很少直接叫青黎“姐姐”,以前也就偶尔含含糊糊地喊个姐,大多都是直接跟她说话。
青黎坐到沙发正对的床尾,两只胳膊撑在身侧,声音放轻了些,说:“好啊。”
第55章 真假千金15
于氏是以制作业起家, 早年靠着十几条生产线也算是小有所成,后来涉足了房地产,算是又跨过一次阶级跃迁, 但彼时国内房地产行业的蛋糕基本已经被几大龙头企业瓜分,上升空间并不大, 所以在同行中依旧只能说得上平平。
直到融科信息的崛起,才让于家人第一次亲身见证了实业与互联网之间不啻天渊般的差距, 于荣年又何尝不是因此才能一跃成为集团里如今的话事人。
融科信息成立之初, 并没有人把这孩子般的小打小闹放在心上,也没得到任何资源支持, 全靠两款线上小游戏自给自足,唯一令人惊叹的是当年年末便实现了百分之一万的收益。
自此之后, 于荣年才逐渐把目光落在这上面,又慢慢增加规模, 最终使其成为集团内的第三大支柱产业。
于家和贺家之间日渐紧密的捆绑也是基于此,融科集团前几十年一直以实业为主体, 在互联网行业上是实实在在的新手, 一没设备, 二缺人才,想要快速扩张,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核心技术掌握在手里, 同时借助一个成熟但又不那么稳固的互联网公司来协助运作。
“公司上半年的财报里, 融科信息的收入已经占集团总收入的百分之四十。”青黎说。
于池撑着沙发靠背, 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后才想起来问她:“那你说的股权转让是怎么回事?”
青黎说:“融科信息的股权我有百分之七十, 这是爸爸以前说定的,成年后就转给我。”
青黎在公司成立上的细节处做了模糊, 此时说话时神色也淡淡的,以至于于池心里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觉得于荣年对女儿还真挺好的,毕竟青黎虽然十八岁了,但也才十八岁啊。
“既然说定了,”于池托着下巴,又好奇地问:“那为什么晚上吃饭的时候,爸爸又好像不愿意?”
青黎两腿舒展了下,轻轻交叠,目光看着她,说:“因为你回来了啊。”
于池一愣。
青黎说:“你是爸爸的女儿,公司的股份他自然不会都给我。”
于池有些懵,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张张嘴巴,又闭上。
她以前确实没想过这些事,但也并不难理解,她回到这个家,原本就是对青黎曾经完整继承权的威胁,毫无疑问。
青黎突然俯过身,伸出手抚了抚于池无意识皱起来的眉心。
于池只觉得一点凉意在额头轻触即离,心口微滞的同时眉头不由得舒展开。
青黎收回手,道:“你不用多想,融科信息的股权我不要,到时候让爸爸都给你。”
“给、给我?”于池张口结舌,神色茫然而失措,回过神后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摆手道:“我不要,我我不会跟你争的,那什么公司股份,我不要,你要吧,给你……”
青黎闻言表情未变,只是反问:“为什么不要?法律都赋予了你争取利益的权利,你应该要啊。”
于池被她认真的神态弄得怔了下,咬了咬唇。
“于池,”青黎抬起头,目光直直的落在她身上,“无论是家产,还是以后进入社会后的其他权益,女孩子不去贪,不去争,是会被逐渐剥夺进取的权利的,会吃大亏,知道吗?”
她说教的意味很深,于池却并没有生出反感,只是不自在地撇过头,闷闷地问:“那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说你不要?为什么让给我?”
“因为我已经得益很多,融科信息,”青黎看着她,说:“就当作我给你的补偿。”
于池又皱起眉,不解地说:“我不需要你的补偿。”
青黎没有停顿,说:“那就当这个家曾经弄丢你的补偿。”
于池一下子抿住唇,目光有些复杂。
青黎看了她几秒,安抚道:“你刚回来,很多东西不熟,这些事我会跟爸爸商量的,你不用过于担心。”
“我,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于池喃喃,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慌乱。
青黎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等了一会儿后起身:“快十二点了,我要睡了。”
于池总觉得惴惴不安,但她看了看表,也知道青黎的睡眠时间已经过了,只好慢吞吞地转过身。
她第二天去找于荣年,但刚一开口问询,对方就以她年纪小敷衍了过去。
于池再问,于荣年便作势解释,但嘴巴里却一大堆类似于市值、期股、同股不同权、股权继承、红筹上市等等她听不懂的专业名词。
于池背地里查那些文字,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文盲,明明每个字都认识,连起来的时候却读都读不通顺。
一头乱麻。
无力,又郁闷。
她不确定,这就是豪门吗?
现在就有必要开始讨论怎么分家产了吗?
于池一直以为这样的事应该要再远一些,至少还要过个几十年,她没想过竟然这么早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从来没想过会跟青黎成为竞争对手——也不对,她现在这种情况,连对手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对立面。
她不想成为青黎的对立面。
但无论她想不想,家里还是陷入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气氛,有时候于池看青黎和于荣年接触、对视、说话,都隐隐有种莫名的博弈既视感。
那感觉太糟糕了。
周末的时候,孟苒邀请于池一起去北山滑雪。
于池只在老家村后那条河上溜过冰,冻得梆硬的河面,不用任何工具辅助,只穿着棉鞋就可以在上面打刺溜滑一下午。孟苒说的滑雪自然不是她那种,而是穿了各种专业设备,身边还有教练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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