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攻略手札(481)

　　“或许可以那？我可以召集所有人试着给你做一个能够……”
　　
　　“时间不够，”特西斯苦笑着摇了摇头，推了亚当一把，“我只是一个异类，何必把我看得这么重，我是你的制造者，也是负罪者，如果你不认识我，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终究只是个异类，我不是他们，也不是你们，你们还可以有美好的未来，而我不必有明天。”
　　“特西斯……你……”亚当有些哽咽，他仍不愿离开。
　　“走啊，当年你已经选择错了一次，这一次你还想选错吗！”特西斯第一次有些歇斯底里，他几乎是在吼，抄起身边的凳子就往亚当身上砸，“你当年就应该让我去死！我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我在七岁那年就被植入了芯片，我连感情都是被芯片屏蔽的！他们监控着我的一切，你难道还想让他们再找到你们吗？”
　　亚当面色瞬间变了，却不是因为被凳子砸了，“芯片可以摘除。”
　　“摘什么啊，”特西斯疲惫得看着亚当，把凳子丢下了，“人类是种奇怪的生物，你永远无法用计算来阐述全部，有些人类就如你看得动画片中那样的好，有些人类却是坏得很，但你真的得用好与坏来标记他们吗？不能，因为所谓的好与坏都是人类自己给出的标定，任何人的任何行为本质都没有标定。”
　　“我最后给你上一课，你想做什么样的人，或者说生物，随便你怎么称呼，你必须得自己想明白。你更需要明白，你是亚当，是统领一族的亚当。人类认为你们是危险所以需要清除，可在人类的视角下，他们真的做错了吗？没有，他们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你们是危险份子吗？对于人类来说你们真的是。”
　　“所有人都没有做错，这个世界也没有错，但现实就是这样。”特西斯凝望着亚当，“你还是这样的优柔寡断，为了眼前的芝麻，总是去丢西瓜。”
第 300 章
　　亚当正想反驳, 却是看到特西斯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枪, 干脆利落得对着自己扣下了扳机。
　　血溅上了大半个墙面, 那殷红的暗色粘腻不堪，纯白的房间被沾染上了唯二的颜色。
　　利维亚旦看着这一幕, 手中的红芒再现，他怀疑之后这个“领域”就要开始进入攻击模式。
　　就在他准备发动攻击的那刻, 一道红芒冲破了幻象来到了他的面前, 贝希摩斯手里抄着正昏迷的姬九央走向了他。
　　利维亚旦一时有些无言，撇过脸看向了恢复正常的驾驶舱平滑墙壁，【站着做什么, 还不去记录死亡名单？】
　　【不用记，这领域根本不攻击人，只是形成大大小小的幻象, 根据教科书来解释，那就是领域的主人根本就没有执念。想脱离就能脱离, 所以我没有从根源上毁去, 就是找你和姬九央花了点功夫。哦对了，我之前找你的路上，试着搜索了下讯息, 亚当, 就是你那份名单中的伏羲。永眠在这里，还是因为那个不稳定的跨界通道，伏羲在最后的时刻献祭了自己，这才让不稳定的通道相对稳定。嗯……他从哪里学来的献祭？】
　　这个疑问堵在贝希摩斯心里, 他抓心挠肺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把姬九央安放回了客座，他就抓着头歪倒在利维亚旦的身上。
　　【上三阶专供图书馆里，《原始献祭》这本书的附录，当一个生命体的意志超过了理论上的阈值，达到了干扰物理效应乃至因果、概率、时间线的时候，献祭就会启动，代价会从该生命体身上自行扣除，要是超额还会不会执行，那本书上没写。伏羲的代价或许就是他的生命，嗯，只是躯体意义上的生命。】利维亚旦把贝希摩斯的头推开了些，【沉得不行，起开，去记录之前的相对坐标，继续检索我们流落的同胞。】
　　【然后你就什么都不需要做？】贝希摩斯捂着心口，仿佛被打击了一般，【你真是好狠的心，除了我这个搭档之外，你看还有谁能在被打击到的了情况下还安分得去做事。】
　　【那么，我来做上述的事，你来联系我的双生兄弟洛坦。】利维亚旦自觉这样的对换还是可以的。
　　【不，这样的事，果然只有您能做。我打下手就很满足了，我看到洛坦，我慌。】贝希摩斯缩着脑袋连连摆手，一溜烟去了操控台前，看着那复杂扭曲的投影图，以及映射在弧形屏幕上的数据信息。
　　利维亚旦翻了个白眼，走出驾驶舱在走道的末端把自己的掌机插入其中的“卡槽”，激活了这艘虚空航行器的通讯系统，却也没直接拨号，而是调出了贝希摩斯已经记录的相对坐标，输入了“领域”主人的名字，最后又加了两个字，收容，这就把这条讯息直接发送给了洛坦。
　　为了等候回讯或是可能有的拨号，利维亚旦把掌机留在了走道里，回到了驾驶舱这就看到姬九央已经醒了，只是面色的糟糕程度，活像是生吞了什么不妙的事物。
　　【……其实我不太明白之前那些是什么，伏羲回忆录？伏羲的死亡回放？这里面我的团长……】姬九央觉得自己有些词穷，她几乎没法把莉莉斯与风望舒联系到一起，那些癫狂的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
　　在她的印象里，风望舒总是冷静，理智为上，就算和第二军团长风羲和总是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在她眼里也就属于感情交流，连冲突都算不上。
　　可那浓稠到让她窒息的疯狂与绝望，让她逗留在那个场景数次想要干涉，可她却只能再一次从那幕的开端看起，似乎她不干涉，过去了便过去了，一旦想要干涉，那只会被困在循环之中。
　　【和你印象里的不同？看起来伏羲对夏娃，也就是风羲和来的那招，之前就用过，难怪那么娴熟。】利维亚旦随口“说”着，在饮料机那儿接了杯气泡饮料丢向了贝希摩斯，再给自己也来了杯。
　　【说不清楚。】姬九央觉得自己头都大了两圈，端起桌上还有着余温的可可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了下去，【可能是我感觉错了，说实话，我看到的那个团长，很陌生。思维模式上似乎也有着不同，比如，我的团长不会玩轮赌，除非她认为一切都是可控的。她也不会玩这种让别人二选一，她只会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让选择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记忆封存的情况下……过往的经验转化为本能上的规避，是可以作为推导的。】
　　【或许吧。】姬九央垂着头交握着自己的双手，那种古怪的陌生感，让她无端有些惊惧。
　　直到一个平板塞到了她的手里，平板正以她一句话都该死得听不懂的语言播报大概是新闻的玩意儿，她的心神彻底被这种未知带走了。
　　利维亚旦见状松了口气，果然，所谓的幼崽养护手册还是有点道理的，将母宇宙内的事物拿出来就能暂时糊弄住幼崽。
　　有一些事目前他只能绕开姬九央，利维亚旦在心电领域之中启用了他与贝希摩斯的“私密频道”，【我有种我似乎错过了什么的感觉。】
　　利维亚旦自己都感到困扰。
　　贝希摩斯暂时停下了检索，后退了一步，侧头看向了利维亚旦，【你得先告诉我大致范围，我才能试着提出你可能错漏的部分。】
　　【不是特别确定，只是看到伏羲记忆里与莉莉斯对峙的那一段，我无端有点被带动了情绪，这其实不太合理，那只是记忆，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感同身受。作为同一宇宙诞生的你，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当年都有传承，所以早早就销毁了与我们相关的一切跑到了寄生种族难以找到的地带。】利维亚旦试着回忆过往，果然没有半点相同，要知道他在回归母宇宙之前发生的灾难，全是由寄生种族真创造出的“种族”带来的。
　　【你之前急着引渡同胞，并没有进行大范围讯息收集，我推测莉莉斯与夏娃也就是名单中的风望舒与风羲和，该死，这些人怎么都有两个名字？别瞪我，我开始说正事，我推测他们与赫莱尔有关，具体有关到什么程度，找到人了你再问呗。】
　　贝希摩斯一边“说”，一边又截留了数道数据流。
　　仔细对比了一番，只留下了三道，【太累了，疑似有关联的现在就有三个，我怀疑最后的疑似名单得有数百个。】贝希摩斯哀嚎着，这种数据工作本就耗费心神，任他计算力再不错，没有族境或是心电领域计算量加持他也有点吃不消。
　　【我只能给你开放百分之三十，我自己还在想之前的问题。】利维亚旦也不推诿，将自己的脑域暂时开放了一部分权限给了贝希摩斯，他自己也没真闲着，扫了眼数据，他就出了驾驶舱。
　　等到利维亚旦回来了，贝希摩斯也不过又筛出了一条。
　　【确定了一个相对坐标，但是这里的两位可以最后再接，风望舒与风羲和，他们已经成为那个宇宙的管理者了，相对安全，那个宇宙的意志对我们的前去并不排斥，我们不需要再弄穿界点。】利维亚旦带来的应该能说是好消息，但他的表情却是有些微妙。
　　【成为管理者可是好事啊，你想想，在母宇宙，我们和另两个神族都是以文明为单位的管理者，但风望舒、风羲和他们可是自己就是一个宇宙的管理者，说出去多有面子。】贝希摩斯可不懂利维亚旦到底在纠结什么。
　　【那自然是需要我们为此骄傲的，我奇怪的是那个宇宙意志想和我们深红宇宙建立沟通渠道？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啊？宇宙也需要联谊？我需要把这个作为任务日志记录下来吗？】贝希摩斯也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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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天塔内一名为“诸星之城”的深渊阶级任务世界之中一处城市的海边。
　　风望舒正叼着吸管喝椰子水，赤红色的海浪突兀得被一道“霞光”撕裂。
　　两个人影从海底踏步而来，看这架势就差后面再跟几个虾兵蟹将就能上演活生生的海神驾临。
　　但这是不可能的，这里是太空城，所谓的海只是巨型水池。
　　“风望舒，风羲和。”其一红发银眸的人准确得对着风望舒与风羲和叫出了名字。
　　“下一句是不是要说，我们找你找得好苦？”风望舒察觉到了一个陌生的心电领域，却是没有任何要激动的意思，淡然得又吸了一口椰子水。
　　“我们在一千多年前从阿赖耶那里得知你们联络了它，但是直到现在，你们才来。”风羲和不遗余力得嘈了一句，扫了两个红发人一眼，又埋头看起了公文，“如果你们那时候把母宇宙的沟通渠道给了阿赖耶，大概我们早就自己过去了。”
　　“还回来了，又过去了，大概可以往返好多次。”风望舒用余光瞟着两位来人，再次嗦了一口椰子水。
　　【完了，这两个幼崽都成老江湖了，虚空里的相对时间真的不靠谱。】贝希摩斯面上都快绷不住严谨的表象，和利维亚旦一阵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