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缘来是你(96)
侯淑仪将粥递到嘴边碰了一下,随后狠狠地瞪着郑家文:“烫个鬼啊,你是不是不饿啊,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我就是想看,你精心照顾我的样子,做个样子吹一吹嘛。”郑家文扯了扯侯淑仪的袖子。
“你爱吃不吃,都不烫吹什么吹,你吃不吃?”侯淑仪将勺子递到郑家文嘴边。
郑家文无奈张开嘴,边吃边道:“我都是病号了,你不该更温柔一点对我吗?”
“我现在不温柔吗?”侯淑仪挑眉,笑着看向郑家文,“那,要不你自己吃?”
郑家文看着侯淑仪,无奈服软道:“温柔,很温柔,别样的温柔。”
陶敏轻轻叹了口气,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她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眼看着自己女儿被人心甘情愿地‘欺负’,她心里满是无奈,她这女儿啊,还真是没出息。
侯淑仪喂完郑家文,将食盒放下,陶敏瞧见侯淑仪的左手的戒指,回头看了看女儿,这就给人戴上了?
“这戒指,蛮特别的。”陶敏清了清嗓子。
侯淑仪闻言右手轻轻摸了摸戒指,笑道:“这是家文给我买的,今天刚给戴上。”
“嗯。”陶敏牵过侯淑仪的手拍了拍,“戒指很好看,娘真心为你们开心。”
“谢谢娘。”侯淑仪露出几分娇羞。
那边,郑钧仁到了警署说明来意,警署的人立刻开车去了西山。
“郑老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凶手绳之以法,您先喝点茶。”警署的人端着茶放到郑钧仁桌子前。
“这凶手没逮到我哪里放心的下。”郑钧仁揉了揉太阳穴,“你这里若是人手不够,我可以给钧卫去封信,让他调点人给你暂用。”
“哎呦,郑老爷,瞧您说的,这事请不要惊扰总署长,我等一定尽快破案,您回家等我好消息就是。”
“那,就全权拜托你了。”郑钧仁说罢看了眼徐叔就拿起帽子走了出去。
徐叔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说了几句客套话方才离开。
郑钧仁离了警署就急匆匆赶回医院。
“我给你又找了两个保镖就在隔壁病房里,幕后凶手没找到之前,得多防备些,你夜里睡觉也警醒一些。”
“爹,我就是外伤,不用住院吧,我回家养着就行。”郑家文心里不想住院,满屋子药水味,闻多了头疼。
“可你总得换药啊,医生也得看看伤口情况,在这凑合住几天吧。”郑钧仁说罢环顾四周,“对了,淑仪哪里去了?”
“去街上打电话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郑家文抬手看了看表。
“嗯,等她回来你让她找钱经理请个护工来,她一个人照顾应付不过来的,我还有事,带你娘和两个孩子先回去了,你好好养伤。”郑钧仁说罢神情憔悴地站了起来。
“爹,你注意身体。”郑家文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知道了。”郑钧仁说罢转身离开。
“家文,累了就睡会,娘明天再来看你。”
“嗯,娘,明天来的时候给我带几本书吧。”郑家文闻言忙道。
“知道了。”陶敏应着,刚想去牵两个孩子的手,却发现两个孩子跑到床头。
郑向彤爬到床上捧着郑家文的脸亲了一口,郑向岚也不甘示弱踮着脚在另外一边亲了一下。
郑家文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柔声道:“乖,跟奶奶回去吧。”
侯淑仪在街上打完电话从亭子里出来,刚走一步,便被人叫住了,回头一看是杨徽芬。
“淑仪姐,我刚要去洋楼找你呢,我有出新戏后天演出,给你送几张票,到时候你可以带着太太和郑家文来看。”
“又排新戏了?你老板这是要捧你呢。”侯淑仪将票拿在手里看了看,“不过家文不能去了,她今天被人刺了一刀,得在医院住段时间。”
“什么?被人刺了一刀?谁干的呀?严不严重?这样,我现在买点东西去看看她。”杨徽芬面上有些急。
“喂,说好的送完戏票给我去买烟斗的。”徐天昭提着一袋炒栗子刚走近,就听着杨徽芬那小妮子又改行程,“你胆子肥了吧,又放我鸽子?”
杨徽芬扭头看了眼徐天昭道:“我姐的心上人被人捅了,我当然要去看看,再说,买什么烟斗抽什么烟,你是女的你知不知道,抽烟多了容易老,这对女人来说很残酷的,不买了。”
侯淑仪眨了眨眼睛,她记得上次见杨徽芬和她老板的时候,杨徽芬还唯唯诺诺的,怎么现在敢这样和她老板说话?
“嗨呀,小丫头片子,你敢这样对我说话?”徐天昭说着将衬衣袖子往上撩了一下,刚准备动手被杨徽芬瞪住。
“怎么?想动手啊,你试试,我不介意把你胳膊弄得再脱臼。”杨徽芬怒视徐天昭,她非改了徐天昭动不动就想打人的臭毛病不可。
徐天昭愣了愣,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可面上的怒气却没有消退。
“你还无法无天了哈,小丫头片子,别以为你有点三脚猫的功夫我就怕你,等我回去再收拾你。”徐天昭咬牙切齿地说完转身就走。
“喂,你干吗去啊?你不和我去医院啊。”杨徽芬皱着眉头。
“我又不认识你朋友,去做什么?她住院和我有个毛关系,我告诉你,五点之前你必须回剧院来,不然,我让人绑了你往死里抽。”徐天昭说罢转身,愤愤难平,走出去好一段路,骂骂咧咧道:“个没良心的,看我今天能饶了你。”
第八十九章
杨徽芬买了一堆炒栗子和瓜子, 随着侯淑仪去了医院。
“家文, 看看, 谁来看你了。”侯淑仪推开病房的门,把杨徽芬拉了进来。
本来笑脸相迎的郑家文,笑容僵在了脸上,看到了杨徽芬,她会想起念念,思念也随之涌出。
“看二小姐这神情, 不像是欢迎我啊!”杨徽芬笑着走了进去。
“没有,只是刚好扯到伤口而已,很开心你能来看我。”郑家文勉强笑了笑。
“怎么又那么不小心,伤口有没有出血啊?”侯淑仪走到床边紧张地问道。
“没有,放心。”郑家文说罢看向杨徽芬,“你最近过的还好吧?”
“还成, 排了几出新戏,就是剧院的老板惹人厌, 动不动就欺负我, 把我当粗使丫鬟, 让我给她洗衣服偶尔还得让我给她煮饭吃。”
郑家文闻言脸上有些同情, 开口道:“需要我帮你吗?郑家在上海还能说上话,帮你另找剧院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我能收拾得了现在这个女老板,她让我洗衣服,我把她衬衣用石头‘洗’出一个大窟窿, 让我煮饭我加了一大把盐差点齁死她,那次她拿者皮鞭想打我被我打的胳膊脱臼了,呵呵,你是没看见她那气愤又疼的快哭的表情,太解气了。”杨徽芬说罢想起当时的情景脸上满满的笑意。
郑家文闻言好生看了眼杨徽芬。
“你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你那女老板不仅不罚你还给你排新戏?”
杨徽芬闻言道:“怎么没罚,不过都靠我的聪明才智躲了过去罢了。”
郑家文听了这话,抬头和侯淑仪对视一眼。
侯淑仪拉过杨徽芬的手,斟酌片刻道:“你这女老板怕是喜欢上你了。”
.......
杨徽芬闻言,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却愣住了。
“她,她或许喜欢我,她之前有过女人的,但是,我不可能喜欢她,财大气粗,抽烟喝酒,还动不动就想打人,我是看不上的。”
郑家文叹了口气,靠在床头道:“我看你刚才说起折磨她的事情,脸上的笑过于甜蜜,你别是喜欢了不自知吧。”
杨徽芬抿了抿嘴,不做声,徐天昭从未表示过喜欢她,她也不觉得她会和徐天昭有感情纠葛。
“我和她不可能的。”
侯淑仪听了杨徽芬斩钉截铁的话,心里不大认同,杨徽芬的表现太过异常,还有那徐老板,不仅没有虐待还给排新戏,这么捧着,有几分宠溺的味道,改天得去戏院会会这会徐老板,看看人品究竟如何。
郑家文觉得感情是个人自己的事,旁人问多了不好,就此缄口不提了,抬手端起水杯,刚要喝发现没水了。
“没水了?我去打。”侯淑仪站起来,拿起水壶走了出去。
杨徽芬看了看侯淑仪的背影,又瞧了瞧低头沉思的郑家文,犹犹豫豫开口道:“二小姐,你.......你想过念念吗?”
郑家文猛地抬头,看向杨徽芬道:“你有念念的消息?”
杨徽芬心里很纠结,不知道该不该把照片拿出来。
“你如果有消息就告诉我,我很想她。”郑家文抓着杨徽芬的手,神情有些激动。
杨徽芬叹了口气,从包里取出六张照片,递给郑家文。
郑家文连忙拿过来看,第一张是林舒柔牵着念念的手在法国巴黎照的,郑家文紧紧地捏着照片,照片上的念念笑的眉眼弯弯,个头也长高了一点,旁边的林舒柔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神采,压在心里的担忧在这一刻释然,故人依旧,她也可以放宽心了。
郑家文一张一张地看着。
“林小姐给我寄过两次信,信上有问过你的事,我,我都如实回信了。林小姐的信上有念念七扭八扭的字,写着她想你。”杨徽芬看着郑家文,“我本来以为可以常常通信,可自从我给林小姐的回信写了你和淑仪姐的事后,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收到林小姐的信了。”
郑家文闻言看了杨徽芬一眼,缓缓道:“以后,不要把我的事告诉她,我们,都有自己的生活了,理应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郑家文说罢低头继续看着照片,下一张是念念自己单独照的,在白皑皑的雪地上抱着一只小狗,对着镜头笑的很纯真,郑家文盯着照片,手指摩挲着念念的小脸蛋。
这时,外面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杨徽芬听见后,连忙夺过郑家文手里的照片,掖在郑家文的被子里。
郑家文茫然地看着杨徽芬,她不打算瞒着淑仪的,这样一搞,弄得她做贼心虚似的。
“怎么了?一个个如临大敌似的。”侯淑仪提着水壶,走到床边,给郑家文倒了一杯水。
“那个,淑仪姐,我还得回去排练了,我先走了,等我闲下来我再找你逛街。”杨徽芬说罢拿起包站了起来。
“好呀,我送你。”侯淑仪的眸子别有深意地快速看了眼郑家文,便笑着送杨徽芬出去。
郑家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将照片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显眼的地方,侯淑仪临走的眼神她心有余悸。她们刚刚感情稳定下来,她可不想节外生枝引起误会,侯淑仪那人,一旦惹了她得吃苦好一段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