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触冯生(22)

　　胡竹君的确答应了素素的约会要求。
　　素素那天等了一天的叶涩书店，她终于去了。
　　其实素素有点紧张，虽然她家里条件不错，但跟着南洋还差了很多，一直纠结着该去哪儿，怎么才会不太掉价。
　　冯生看她那火烧屁股的样子，有点烦：“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人家约你是因为你家庭啊？别弄得那么社会，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她摸了摸下巴：“要是让我和乐一在一起，吃一块钱的烤串，跟去一千块一道菜的西餐厅一样，没差，重要的是跟谁在一起。”
　　冯生偶尔的总是会爆出一句让两个跟班的特别惊讶的精辟的话。
　　眼看着程素素约会了，回家的路上，冯生牵着乐一的手晃了晃，“咱俩还没约过会呢。”
　　乐一看着她，“你又在想什么？今天的《蜀道难》背了吗？”
　　冯生无语了，“你不要弄的这么老夫老妻好不好？我不管，你要陪我约会，明天正好周六。”
　　乐一眯了眯眼睛，“你不背下来我是不会去的！”
　　冯生：……
　　就是这个样子，从小都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萧佑回到家的时候看见女儿苦着小脸，拿着语文书在那背课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唔……这都什么狗屁文言文啊，好好说话不行吗？”
　　萧佑一听乐了，她洗了手：“又是乐一让你背的？”
　　“除了她这么讨要还会有谁啊？”冯生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她想干啥，天天弄的跟班主任似的。”
　　坐在客厅里翻报纸的冯晏抬了抬眼，“乐乐想和你上一个大学。”
　　啊？
　　冯生扭头，惊讶的看着妈妈。
　　萧佑擦干手，笑着上前：“要不然呢？乐一养女儿么？天天这么看着你。”
　　冯生还是张着嘴。
　　所以……她大费周折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能够上一个大学？
　　“大学跟你现在可不一样。”萧佑循循善诱的解释，“大学里诱惑可多着了，俊男美女遍地都是，到时候学业压力也没那么大了，整天不谈恋爱不浪一浪干什么啊？”
　　冯晏点了点头，“是，像是你妈她就一直浪了四年。”
　　萧佑一下子咬了舌头，“我跟孩子说话呢。”
　　怎么陈年老醋又往外翻？
　　看着冯生感动的样子，冯晏温柔的笑：“当然，乐乐肯定也是不放心你，要把你放在身边看着。”
　　萧佑点头，“唉，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儿。”
　　冯晏：“毕竟你姓萧，出身就有污点。”
　　萧佑：…………………………
　　她是看出来了，她家媳妇今天是要跟她过不去，不就是来了个新的漂亮秘书对着她笑了笑么？都老妻老妻了，至于这么吃醋么？
　　真是有点可爱啊。
　　萧佑看着冯晏明明很生气还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她怦然心动，低头吻了一下冯晏的额头。
　　冯晏脸一下子红了，她推了萧佑一下：“孩子还在呢。”
　　冯生特别配合，她收拾着书包，美滋滋的：“孩子马上就不在了，孩子要去小姨家了。”
　　俩妈：……
　　眼看着冯生收拾着书包离开。
　　萧佑摸着下巴，“小晏，你说咱们家阿生到底是聪明还是傻？有时候看她不大聪明的样子，可有时候又特别的机灵。”
　　“分事儿。”冯晏：“只要是跟乐一有关的，她的聪明度都会提升。”说着，她放下了报纸，起身，抱着胳膊看着萧佑：“孩子走了，说说你和那个sumi的事儿吧。”
　　萧佑：……
　　冯生到乐一家的时候，家里正在吃饭。
　　乐一看着冯生：“怎么这个点来了？又挨揍了么？”
　　平日里冯生淘气，经常跟俩妈对着干，一吵架就会跑过来。
　　可看她这微笑的样子，并不像是吵架了啊。
　　看着乐一关心的模样，还在门口的冯生就有点情难自禁了，她走过去，伸手抱住了乐一，把头撒娇似的埋在了她的怀里。
　　乐一的心一紧，“怎么了？真的挨打了？”
　　冯生闷闷的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啊？没有，我俩妈在家腻歪，我就给她们腾出地方来了。”
　　乐一悬着的心放下，摸着冯生如丝一般顺滑的头发：“你不早说。”
　　“乐一，今晚无论多晚，我一定把课文背下来。”冯生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心里一片温柔。
　　乐一唇角上扬，“今天怎么这么乖，不会又做什么坏事儿了吧？”
　　“人家才没有。”冯生娇气的嘟嘴，“我就是今天才明白你的心思，我俩妈妈告诉我了。”
　　乐一一下子心跳了起来，她瞬间紧张了起来，声音有点颤抖，“嗯？告诉你什么？”
　　俩姨怎么这样……不会把她的心事儿告诉冯生了吧？
　　冯生的声音甜的跟吃了蜜一样，“我知道，你想跟我考一个大学。”她捂脸，“嘿嘿嘿，我太美了，让你不放心是不是？”
　　乐一：……
　　冯生像是个大虫子一样乱动，撒娇：“哎呦，你这么喜欢人家就早点跟我说嘛，干嘛费了这么大周折，弄得人家以为你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了，讨厌的啦。”
　　乐一：……
　　冯生还在撒娇。
　　门口，元宝敲了敲墙面，咳了一下：“叨扰二位了，需要我们给你们腾地方么？”
　　冯生：……
　　乐一：……
　　两个小崽子被请进了家门。
　　洗了手，冯生一口气吃了三个元宝包的包子。
　　“冯生心情不错。”何芸涵看着冯生一脸的慈爱，冯生点了点头，“是，何姨，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洗心革面，好好学习。”
　　元宝有点担心，“你少吃点，回头再吃胖了。”
　　冯生听了怔了怔，她叼着包子，跟小傻子一样扭头看着乐一，那两个黑葡萄的眼睛可爱死人。
　　乐一喝了一口粥：“吃吧，你今天不是踢球了么？我不会嫌弃你的。”
　　小时候冯生可不大好看。
　　她那时候都接受了，别说现在的样子了。
　　冯生跟领了圣旨一样，立马开心了，她挽了挽袖子，腼腆一笑：“那我还得再吃俩。”
　　何芸涵：……
　　元宝：……
　　这俩小崽子。
　　冯生果然吃太多了，几个大包子就这么造了下去，还说什么学习。
　　她洗了个澡，头发都来不及吹，就摊在了乐一的床上。
　　乐一是对自己床铺要求特别高的人，平日里，元宝和何芸涵都不能随便坐，也就只有冯生敢这么大大咧咧的躺在上面。
　　在四个妈妈眼里，这俩孩子都很龟毛，公主病特别多小毛病。
　　冯生洁癖到一天洗无数次手，乐一就是别人不能碰她的东西。
　　可是她们对彼此，似乎从小就是一种“格外”的存在。
　　冯生用乐一的水杯，睡她的床，随便动她的东西，没看见她洁癖嫌弃什么，同样也没看见乐一有什么反应，好像就是天经地义应该的一般。
　　这样四个老妇女没少羡慕。
　　她们就是遇到的再早，也不如人家青梅竹马啊。
　　“起来。”
　　青梅竹马自然也有不好的一点，乐一对冯生一向的简单粗暴，“头发都不干，你这样会感冒的。”
　　“不要嘛。”
　　冯生动也不动，就只是抬了抬眼，像是小猪一样趴着。
　　乐一叹了口气，她拿出吹风机走了过去，冯生美了，她抬了抬头，习惯性的枕在了乐一的腿上，“要中风挡，头部还要按摩。”
　　乐一：……
　　她真想打死这个坏人，刚才是谁跟她信誓旦旦的说要好好学习跟她考一个大学的，还吃了那么多包子说要努力，现在一转眼就趴窝了？
　　“烦死你了。”嘴上虽然嫌弃，但是乐一的手却很轻柔。
　　她的体质偏凉。
　　一年到头来手都比常人凉，跟冯生那个大火炉子完全不一样。
　　夏天的时候，冯生喜欢牵着她的手，就连一起休息都愿意抓着手，凉凉的。
　　冬天，冯生也会牵着乐一的手，美其名曰帮她暖和暖和，免费暖炉。
　　总之，两个娃娃的手是一年四季都牵在一起不放开。
　　“轻点，有点弄疼我了。”
　　冯生迷迷糊糊的抱怨，乐一按住她，“别动，老实点，必须要都吹干。”
　　“我就睡一会儿，乐一。”
　　“不行，你天天都这么说，快起来，你是猪吗？天天要睡觉。”
　　“你都不困么？我抱着你也睡一会儿好不好？”
　　“……好吧。”
　　门外，元宝和何芸涵默默的听着，俩人沉默了半天。
　　元宝叹了口气，“这俩孩子，要不是了解她们，得以为她们俩天天开车呢。”
　　何芸涵也是摇头，“都这样了，阿生还克制着，真是不容易。”
　　元宝眼睛一亮，盯着何芸涵看，何芸涵略微有点鄙视她：“这你都看不出来么？要是吃着甜头，冯生还能这么老实？”
　　元宝美了，“啊，那说明我的乐乐还很完整，我的宝宝啊。”
　　何芸涵：……
　　对于这个恋女的老人家，她是受不了了。
　　半个小时后。
　　冯生的确起来了，倒是乐一，缩在她怀里可能是太舒服了，真的睡了过去。
　　冯生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把被子给她盖上，柔柔的看了一会儿，她自觉的走到了书桌前，拿起了课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