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种田发家致富(48)
“小竹,你不懂。”贺云旗看着远处的流云, 摇了摇头道。
“我是不懂什么诗词歌赋,”小竹嘟囔道,“但我知道少爷您从小体弱,今天这么一折腾,回去就算不病一场,也会好几天全身酸痛睡不着觉,走不了路。”
余舟难得在心里吐槽别人,病一场那是你少爷体弱,全身酸痛走不了路那是常年不运动,因为体弱就不运动,那永远别想身体强壮起来。
小竹还在絮絮叨叨,“少爷您也就是看老夫人不在家,要她在的话,哪会让您来爬山,平日里您就是去镇上茶馆书肆她都要让马车跟着,不舍得您走路。”
余舟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只是在心里吐槽,而是插言道:“我与贺兄虽是初识,但相逢即是有缘,有件事即便是交浅言深,余某还是忍不住想要说上一两句。”
贺云旗笑了笑,眉目甚是温和,“还请余兄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余舟道,“只是适才听小竹说,你平时去镇上茶馆书肆都是坐马车,不曾自己走路?”
一般人这么问话,尤其是初识之人,听的人很容易便会觉得是在打听自己的家业,从而觉得冒犯,但余舟目光真挚,神色坦荡,让贺云旗丝毫没有觉得有何不适。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祖母疼惜我体弱,才会如此安排。”
余舟又说:“照此看,贺兄家里人应该也为你请过不少大夫看诊吧?可有大夫说过贺兄不宜多活动。”
“未曾,”贺云旗垂眸道,“甚至有大夫让我平日多活动,只是每次多走上一些时辰,我就会难受几天,身边人便不舍得我再动了。”
余舟忍不住摇头,刚才看贺云旗爬山上来,唇色跟脸色也只是苍白,尤其是唇色,没见有什么青紫色,应该就不是什么先天性心脏疾病之类的。
后来从他的动作跟小竹的话里,余舟救更加肯定,应该是先天体弱再加上后天严重缺乏锻炼,或许还有点轻微的厌食症,才是让他病弱的原因。
见余舟摇头,贺云旗便拧眉问道:“余兄可也觉得这样不妥?”
余舟轻叹了口气,“贺兄同是读书人,应该懂得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的道理,只有经常活动的事物,才能常保灵活新鲜。古人又云,所病者,层砌堆叠而乏疏畅活动之工。此话虽是指点文章,但人的身体何尝又不是如此。”
贺云旗听完不知想到了什么,怔怔的许久没有说话。
小竹虽没有完全听懂余舟话里的意思,但也知道他这是在劝自家少爷多活动,又见自家少爷愣愣的不说话,便道:“可是少爷走上不到半个时辰的路,腿脚就会酸疼得彻夜难眠,第二天就连起床都困难。”
“疼过就好,”余舟想到当初跟同事去健身房,同事第二天腿疼得动一下就龇牙咧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耐着性子跟小竹解释,“小朋友你想一想,比如有一潭臭水,平日闻起来虽然臭一点,但只要不靠近也不至于受不了,突然有一天,有人想往臭水潭里注入活水,活水冲击臭水,免不了会臭气熏天一阵子,但等到把臭水全都冲出水潭,不就再也没有臭味了吗?”
“余公子说得确实有道理,”小竹点头,这么一解释,他立刻就理解了,只是紧接着又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余舟,不可置信地道,“你居然把少爷比做臭水潭!”
“我可没这么说。”余舟摊手。
贺云旗也从思考中出来,看向余舟道:“我明白余兄的意思了。”
接着他又对小竹道:“我们刚好趁祖母跟母亲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好好尝试一番。”
小竹:“我定会好好配合少爷。”
余舟闻言笑着道:“那我等着贺兄的好消息,待他日登高会时,期待能与贺兄一口气上山顶。”
贺云旗也跟着笑,“我一定会努力追赶上余兄的脚步。”
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凉亭外的太阳都透过凉亭照到了他身上一样,格外的耀眼。
余舟心道,人啊,果然还是要有活力才行。
又等了片刻,贺云旗才试探道:“虽然这么问有些不妥,但贺某实为好奇,余兄为何会跟我说这些?”
余舟道:“我之前身体也不是太好,虽不至于像贺兄你这么严重,但在村里,也不能做太重的活,也是最近活动得多了,才逐渐变得强壮的。”
贺云旗以为他这是感同身受,便抱歉地道:“我不该问的。”
“无碍,”余舟摇了摇头,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站起身道,“我活动的时候摸索出了几个动作,做了会使人身上舒畅很多,也能减轻之后的酸疼,你要学吗?”
贺云旗眼睛一亮,要不是他素来稳重,就要跳起来了,“学。”
于是余舟便把几个简单又有效的拉伸动作一一教给了贺云旗,看贺云旗疼得牙根都咬紧了,他便在旁边好似健身教练一样督促道:“现在是疼,不过等疼完之后就舒服了。”
贺云旗闻言继续咬牙坚持。
也不知是被贺云旗向学之心感动,还是余舟自己起了教人的兴趣,教完拉伸动作后,他还把每天早上都会做的广播体操也一并交给了贺云旗。
并叮嘱道:“这个你每日起来吃早饭之前做一次,相当于是你写字前润笔磨墨的动作,若是傍晚活动,活动前也要做一次。”
“我记住了。”贺云旗点头,暗暗把余舟教的东西都记在了心里。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对余舟说的话略有怀疑的话,这会儿那点怀疑也已经全都随着刚才那几个动作烟消云散了。那几个看似简单的动作,他跟着余舟做完之后,就明显感觉到,原本紧绷难受的双腿已经舒服很多。
余舟不知道他心里这些想法,看他学得认真,就又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他,“你刚开始活动的时候,不用急于一时,走路可以从一炷香开始,再慢慢增加时长,到后面身体不那么难受了,还可以练习扎马步。”
贺云旗继续点头,表示有用心在听。
余舟又道,“还有你今日回去之后,可以请大夫或者让小竹给你按揉双腿,越是按得疼的地方越要按,用你能承受的最大力道,这样也会减轻你之后的酸痛。”
贺云旗想到刚才那几个动作时的疼痛,以及之后的轻松,对这话丝毫没有怀疑。
至此余舟把该教的就都教完了,就回到锦川身边坐下。
锦川立马递上装水的竹筒,“夫君说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
余舟勾起一抹笑喝了口水,趁着放竹筒的时候,倾身在锦川耳边低声道:“夫郎在旁边看着,我当然得好好表现才行。”
锦川脸上泛起一点薄红,“你……不是在认真教贺公子怎么活动吗?”
余舟:“就算是再重要的事情,你夫君也不会忘了你还在旁边,更何况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而已。”
锦川更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凉亭就这么大,还有外人在。
他轻轻推了余舟一下,“你再看看贺公子的动作,若是错了好纠正他。”
四个人一直在凉亭里待到申时,两亭外的太阳没中午烈了,几人也都休息得差不多,这才一起下山。
余舟跟锦川尚不觉得疲累,小竹也还好,只有贺云旗,即便被小竹扶着,往下走的时候腿还是在抖。
余舟怕他不小心摔倒小竹扶不住,便把背篓里一直没用上的绳索拿了出来,“贺兄如果不介意的话,把绳索的一头系在腰上,走的时候我帮拉着点,以防摔倒。”
贺云旗想到什么,面上有些为难,但也明确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下山确实危险,便没有拒绝,主动系好了绳子,并朝余舟道了谢。
走到山脚的时候,余舟看到原本空旷的银杏树下面停着一辆马车。
车夫看到他们从山道下来,便快步跑到贺云旗身边把人背起来,“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贺云旗摇头,等车夫把他背到马车上坐好,才从窗户伸出个脑袋出来,看向余舟跟锦川,“余兄家住何处,不如小弟送你一程?”
“就住在附近余家村,”余舟道,“我们走回去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不劳烦你了。”
贺云旗见他确实是想自己走,神色便有些失落。
余舟摆了摆手,“你也赶紧回去吧,今天劳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说完便拉着锦川离开了。
两人走出一段路后,锦川才问:“夫君为何对贺公子这样好?”
第四十八章
余舟不答反问:“你觉得贺云旗这人如何?”
“端方有礼, ”锦川说完这个词后,想了想, 又加了句, “不欠人恩情。”
余舟笑着道:“这两样不就足以成为结交的理由了吗?”
锦川又问:“还有呢?”
“果然知我者夫郎也, ”余舟挑了下眉,缓缓道, “看到原本多加锻炼就可以变得更加健康跟强壮的一个人,因为不当的生活方式, 反而更加虚弱,于心不忍也是一个原因吧。”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故作玄虚地道:“当然, 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理由。”
锦川配合地问:“那最主要的理由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他顺眼呀, ”余舟道,“而且我求学路上,也刚好缺一个能一路同行的好友。”
这也是他一直在发愁的问题, 见鬼的科举制度下,但凡走上这条道就不可能做到独自前行,因为光是第一场县试, 就不仅需要四名村里人以及一名秀才保举,还要同另外两名参考的考生互结保单, 考试时只要有一个人作弊,则三人连坐。
严格程度几乎跟余舟了解过的明清科举制度一样了,不过这里好歹还稍微宽松一些, 明清科举制度是五童互结保单,这里是三人,而且这里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考策问,不考八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