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庶子对我大逆不道(38)
鹿冰酝志得意满——
果然是他管教得好。
鹿冰酝摆摆手:“应该的。族里那边,就由你出面了。”
楼星环点点头:“好。”
继子办事,鹿冰酝很放心。
鹿冰酝正要表扬他几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似乎有谁回来了,他转过身。
门口站着的,是楼星初,还有一个莫名有点眼熟的美貌妇人。
鹿冰酝桃花眼一眯。
他心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名字——
燕媛。鹿青酩的生身母亲。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26章 一见如故
楼星环站在鹿冰酝身边, 面不改色。
倒是楼星初, 看到鹿冰酝,眼睛瞪大了一瞬, 惊讶万分。随即他又抿唇,咽下了嘴边话语, 只抱拳行礼, 道:“一回来就听人说履霜院那边有动静,原来是您回来了。”
顿了半晌, 他才转向楼星环:“三弟。”
楼星环负手不言,连眼神都欠奉的样子。
楼星初仿佛是习惯了,也不在意,脸色微微憔悴,看着鹿冰酝, 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
鹿冰酝似乎心不在焉, 随意地点了点头。
楼星环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个妇人也直勾勾盯着鹿冰酝,他的脸立刻拉了下去。
自从察觉到自己的心思, 楼星环就对这种眼神格外敏感,看向楼星初,细长的眼眸闪过一丝不悦, 沉声问道:“这是哪位?”
楼星初回神,连忙介绍道:“这是我娘……侧王妃的好友。”
鹿冰酝慢吞吞道:“我不曾在长平见过你。”
他这个样子, 有点像一只慵懒的白狐, 原本正半阖着眼休憩, 姿态很随意冷漠,猎物突然来到眼前,他偏不严阵以待,反而只是动了动眼皮,好整以暇地等猎物掉入囊中。
楼星环看得入神,一颗心痒痒的,像有一对猫爪子在挠,还时不时用柔软的肉垫踩了踩,让他恨不得伸手过去按住。
妇人笑了笑:“妾身很久没回长平了。”
“哦。”鹿冰酝勾了上翘的眼角,“侧王妃一家入狱,你赶着来探监?”
骤然被戳中痛脚,一旁的楼星初面色一僵。
林氏伯爵府被皇上下旨抄家,是京中一时的笑柄。因着他是庆王的儿子,才没有被牵连。为了保住侧王妃,这一年他都在东奔西走。然而所有在这件事上能说得上话的人,无不告诉他,他们不会插手,也不能插手。
他知道,因为彻查此事的人正是楼星环。
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没落的家族而去得罪朝中新贵,何况新贵只是秉公执法,所有罪名和处罚都按照律法来办,半点不落人口舌,仿佛以前侧王妃对他的欺压不曾有过,也不曾值得记在心中。
这几年,随着母族没落,他逐渐长大,失去母族的庇护,又与王府的爵位失之交臂,慢慢懂得了许多。以往,在还没有王妃时,仗着有林氏伯爵府,侧王妃觉得他绝对有望成为嫡子,最瞧不起府里的的庶子,他也一样这么认为。就算后来鹿冰酝进府,他也没变过这种想法。
直到庆王死后,楼星环一朝上位。
再到现在楼星环大权在握,他根本无法抗衡。风水轮流转,昔日他看不起楼星环和梅姨娘的出身,到如今,他成了罪臣之子,连他们都不如。
楼星初僵硬地笑了笑。
事已至此,他是半点脾气也没有了。他道:“小爹,她千里迢迢来京,也是一番情义。”
“鹿公子,妾身以前也见过你的,在你的满月酒上。”
燕媛撩了撩发丝,弯着眼睛,笑眯眯道。
她穿着件天香绢彩绣芙蓉蜜合色袄子,脸色红润,一点也没有千里迢迢的样子,五官很精致,和鹿冰酝母亲一样,年轻时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不怪鹿父误认为冲动之下和她有过露水姻缘。
美其名曰,是男人都会犯的错。
鹿冰酝心里冷哼一声,对他爹这一点很是无语。
“不好意思,”他定了定神,火气甚浓,伤及无辜了,看了楼星初一眼,“你先回院里。”
楼星初颇有些惶恐:“来者是客,我先安排她住下吧,不劳烦小爹和三弟。”
燕媛:“鹿公子也是住这儿吗?”
这问话,和方才周姑娘问的,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楼星环脸色异曲同工地青了青。
令他下意识厌恶的,是燕媛看鹿冰酝的目光。和鹿青酩看鹿冰酝的眼神差不多。
喜欢上鹿冰酝,他不止要防年轻貌美的姑娘,连半老徐娘都得防着了。
幸好鹿冰酝没打算住这里。楼星环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情绪,他过几天就找个借口在顺宁侯府住下……
鹿冰酝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住。夫人难道不知道吗,我也是这里的主人。”
闻言,楼星环:“……”
喜忧参半,唉。
“虽说是妾身高攀,可妾身对鹿公子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鹿冰酝眼里波光流转,亮得让人晕眩:“是吗?”
楼星环看得眼睛都醉了,好一会儿才挪开眼,出声道:“先退下吧。”
燕媛的目光这才从鹿冰酝脸上移开:“那妾身告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楼星环转身,看着鹿冰酝,笃定道:“她是鹿青酩母亲。”
四周没有人,雪都被扫走了,地砖湿漉漉的。
为保障鹿冰酝的安全,在察觉到异样时楼星环就立刻派人去查过,所以知道点内情。更何况燕媛的长相,细看之下,与鹿青酩颇为相似。
他第一次见到鹿青酩时,对他这个人就没什么好想法,在鹿青酩生辰宴上看到他们亲昵的姿态,他心里只升起嫉妒与羡慕。
后来知道鹿青酩所作所为,还有与他一样的、对鹿冰酝不可言说的心思,楼星环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现在,知晓鹿冰酝对这个弟弟并不是真心喜欢的,他既松了口气,又为他不平。
总而言之,对鹿青酩的厌恶,仿佛是与生俱来的。
鹿青酩说他的眼神藏不住,可他自己的又何曾藏过?一样的令人恶心。
身边,鹿冰酝缓缓哈了口气,白气在大冷天里隐隐若现:“我看过她的画像,应该不会错。”
一阵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有些怕冷。
楼星环心软成一块糖,伸手紧了紧他的斗篷:“我们进去吧。”
“和离书……”鹿冰酝沉吟片刻,道,“先别拿出来了,我还会在这儿住一段时间。”
楼星环点头,手指不小心碰到鹿冰酝的脸颊,被烫到似的,立刻收回手。
鹿冰酝毫无所觉,眉眼精致漂亮:“干嘛?”
他以为脸上有脏东西,伸手去摸。
楼星环神色一凛,忽然抓住他的手,语气透露着藏不住的怒气和心疼:“你的手怎么了?”
鹿冰酝不高兴道:“你冲我嚷嚷什么?”
少年皱着眉,目露凶光,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气势特别强。
闻言,楼星环抬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是冲我自己嚷嚷。”
鹿冰酝“哼”了一声:“不小心烫伤的,别大惊小怪。”
楼星环眼里心疼不减,眉头也没松开,依然蹙着。
鹿冰酝生来就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很少干过活,十指白嫩如雪,青葱似水。现在,他右手食指的骨节处,蜿蜒着一道红痕,微微突起,颜色很深,在白皙的皮肤里格外明显。
楼星环不自觉捏了捏鹿冰酝的手腕:“你身边的下人呢?”
“我习医的,哪能不煎一次药啊?”鹿冰酝奇道。
更何况那副药是针对后面的时疫的,他不亲自看着怎么行?
楼星环显然不关心这些,他抓着鹿冰酝的手,看了又看:“会不会留疤?”
“不会吧。”
楼星环低着头,呼吸打在鹿冰酝皮肤上,热热的,在大冬天里有如心跳声,关切又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