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豪门换子文里的苦逼真太子(12)
贺昔年接连被怼,脸色有些黑:“……那你想要什么补偿,你说出来。”
起身,来至贺昔年身旁。
迟玥蹲下来,手腕搭在贺昔年肩上。
“老铁,我就这么跟你说吧。”
贺昔年转头看向迟玥。
迟玥将叫不出名儿的漆黑酱汁倒在生鱼刺身上,对贺昔年呵呵一笑。
“你他妈的算个屁呀!”
话落,一盘生鱼片拍到贺昔年脸上。
把脸上那些生鱼片和酱汁扒拉下来,怒火中烧的贺昔年正想找人算账,但迟玥早已经跑没影了。
想站起来追人,但久跪的腿酸胀,一时竟站不起来。
等到贺昔年终于追出去时候,街上哪里还有迟玥的影子?
再也维持不住好脸色,他一脚踢翻了路旁的垃圾桶,骂:“艹!”
转身,却见身后立了一人。
贺昔年眯了眯眼,看出来人是秦逸后,当即就要兴奋的冲上去。
可还没靠近,就被对方大力攥住手臂,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后,贺昔年肩背着地,疼得在地上打滚。
一双运动鞋来至贺昔年面前。
他抬眼,正对上上方秦逸冷冰冰的眼。
秦逸一脚踩在贺昔年肩上,声音里有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凉薄:“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找迟玥的麻烦。否则……”
脚下用力,疼得贺昔年惨叫出声。
警告完贺昔年后,秦逸转身,往最近的巷子走去。
巷口处,一人背抵着墙,上半身隐在小巷阴影里,只露出一双修长的腿,其中一条腿缠着石膏。
香烟的红色火星在黑夜里一闪一闪,那人对秦逸说:“这个叫迟玥的小朋友怪有意思的,刚才在隔壁听得我差点笑破了肚皮,不介意的话,介绍我认识吗?”
声音里带着充满兴味的笑。
远处,迟玥无端端打了个喷嚏。
喃喃说:“又是哪个煞笔在骂……阿嚏……在骂我?”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说过不黑原文主角的。
问:为什么?
答:因为本来就是黑的呀~
迟·可怜巴巴·穷逼·玥:身边一个两个都是神经病,需要营养液和花花才能好……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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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洁癖
离开日料店后,迟玥一路娴熟的穿街走巷,在城中村寻了一家日租房。
和死抠的房东老太软磨硬泡半天,才用一晚上二十五的价格租了一间房子。
房间很小,灯光很暗。
靠墙的位置摆了一个单人床,床单被罩不知是否洗过。
墙角摆了一个学生桌,和床的位置不足半米。
比起青年旅社和宾馆,这屋子的环境着实说不上好。
但胜在便宜,还不用做登记身份,可以避免太早被秦家人找到。
走了一天,迟玥两腿肌肉发酸,进屋后迫不及待的躺到了床上。
身下的床垫有些硬,莫约是许久未曾晒过太阳了,到处泛着潮气。
迟玥在床上滚了一遭,仰面看着头顶天花板。
白漆的天花板上,有不少黑色斑点。
迟玥盯着那些斑点,眼神愈渐放空。
不知为何,有关这具身体六岁之前的记忆,迟玥都是记得的。
不但记得,而且还记得意外的清晰。
因而有个问题,迟玥其实有些分辨不清。
——他到底是占了别人的身份重生,还是濒死之际想起前世过往呢?
这具身体记忆的最初,是从当初那个脏乱差的地下室开始的。
记得地下室很小很潮,终日没有阳光,唯一的灯光也极暗。
屋内只有一张单人床,夜里都是老头在睡,迟玥只能睡沙发。
遇到尿床或是哭闹的厉害的情况,还会招来谩骂和毒打。
因而从小时候开始,迟玥就再没哭过了。他不敢哭。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只针对于在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
不适用于迟玥。
等到差不多能走能跑的时候,迟玥就开始包揽了地下室的家务,洗衣服擦地做饭都是他做的。
做出来的饭菜基本都是老头儿先吃,老头儿剩下的才能轮到他,饿肚子是常态。
所以贺昔年明里暗里的讽刺其实也对。
他可不就是从来没吃过高档的东西吗?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仔细想一想,原著里的迟玥最后坏成那样,归根结底,还是秦家人不够重视。
秦家人念旧,放不下十八年的感情,想要留下秦逸当养子。
有错吗?没错。
但他们千不该,万不该,试图要迟玥理解秦逸,将他们两个放在一块儿。
没吃过苦、没遭过穷、没受过罪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底层人的挣扎和辛酸。
富人眼里的一块钱什么都做不了,穷人却能用来买馒头充饥。
原著的迟玥穷了十八年,对秦逸嫉妒也好憎恨也罢,都情有可原。
因而秦家人首先要做的,是想办法纾解迟玥心理上的不适,而不是上来就拿物质和钱补偿,更不是和他讲什么狗屁大道理。
‘用爱感化’这四个字,听着俗气,但是有用。
而原著的迟玥最缺的,恰恰是爱。
道理谁不懂啊?
但也得当事人乐意听呀。
眼下迟玥知晓剧情,对秦逸没有恶意,也从没想过要和他作对。
但这不代表他要负责开解秦逸。
那个贺昔年如果只单纯告知他秦逸的现状,而不端着他那份架子,明里暗里讽刺,迟玥说不定还乐意和他交个朋友。
都是炮灰,为什么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迟玥十分不理解。
贺昔年还说什么要用钱补偿他……
要给钱也该是秦家给,贺昔年算个什么东西?
分明连迟玥自己都不觉的自己可怜,想要的也只是地位平等的尊重。
毕竟他也就生下来头六年过的苦些,进了儿童福利院后,有吃有喝有住有学上,还因为穿越的bug成绩极佳,连清华北大都不是问题,哪里需要别人的怜悯了?
这世上比他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来城中村的路上,他就看到一个。
那时他路过天桥,看到阶梯旁有个断腿流浪汉在要饭。
迟玥混迹底层多年,一眼就看出那人是真的断了一条腿,转手就把卖皮卡丘玩偶装得来的钱扔了进去。
这会儿想起来,迟玥唏嘘同时,还有些庆幸。
——还好老头没有为了博同情,给他打断腿。
也幸好,这样的生活在六岁那年就已经结束了。
相比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迟玥租的房间几乎可以说是天堂了。
然而说来可笑的是,穿越前的迟玥多少是有些洁癖的。
可在经历了那样的六年之后,再严重的洁癖也都治了。
想要讲究,也得有那个讲究的条件不是?
连温饱就解决不了,怎么讲究……
等等!
迟玥倏地从床上跳了起来。
没条件的话,不讲究就不讲究吧。
可他这都有条件了,还节约个屁啊!
越想越是这个理。
迟玥顿时矫情劲儿犯了,眼睛第二次扫了一下这个房子,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于是迟玥决定去买一套新的床单被罩……
然后再把洁癖的毛病给捡回来。
说干就干。
迟玥蹬蹬蹬跑出房间,去了最近的一家超市。
超市位于城中村深处,距离迟玥的住处不过几百米距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迟玥买了一套床单被罩,美滋滋的抱在怀里,打算原路返回。
城中村的巷道又深又窄,还没有灯。
附近有不少养狗的住户,经常能在路上看到狗狗留下的黄金坨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