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有渣必还 下(116)
他一时生了兴致,便从那正襟危坐的状态里挣脱出来,绕到冷冰冰剑客面前,对他道:“大侠,大侠?”
荆忆阑瞥他一眼,虽然在昨天夜里他已将这人丢到了河里头任他自己洗刷过一遍,可他现在见着这人,还是从心底里觉得肮脏。
风袖努力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这张脸是一张大杀器,这人定然会不舍得打下去。他说:“大侠,跟你跑了一天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荆忆阑抓着剑柄,将他怼得离开一些,一副不想理会他的姿态。
风袖见他一言不发,便又自他身后饶了一圈,绕到他右边,道:“我看你浑身冷冰冰的,脸也冷冰冰的,不如我就叫你冷冰冰大侠吧。冷冰冰大侠,冷冰冰大侠……”
荆忆阑不喜被人烦,眉头一皱。
风袖怕他真的发火,便赶紧又窜到他背后去。
“荆忆阑。”荆忆阑放下茶杯,开了尊口。
风袖得了这名号,仔细思索,也总算是在脑海里搜罗出这么一号人物来。他虽然被拘在南风馆里很少出来,但来往的嫖客们总会对他说一些外头的事。
荆忆阑,这名字倒是挺气派的。风袖心里想着,面上却装作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声嚷嚷起来:“天哪,你就是荆忆阑大侠啊,太厉害了,我可总算见着真人了。”
他们就坐在大堂里,没入雅间,他嚷了这么一声,顿时整个大堂都听见了。
荆忆阑白他一眼,低喝一声,让他坐下。
风袖刚落座,便听见左后方有人嗤了一声。
他扭过头去,看到一个疤脸男人坐在四方桌上,左右各坐着一个人。疤脸男人笑完,用比风袖方才还要大的声音道:“笑死人了,穿身白衣就敢自称自己是荆忆阑,那老子还是大魔头仇寄寒呢。”
风袖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瞅着这疤脸男人眨也不眨,笑意从眼底浮现出来,又被他藏了下去。他扭过头,看见荆忆阑依然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喝酒,好似不关他的事一样。
风袖看向那疤脸男人,对他道:“大叔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荆忆阑还有假的不成。依我看哪,冷冰冰大侠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去伪装呢?”
那疤脸男还没说话,另一桌便又有人参与了:“荆大侠就算要出现,也应该在盛京那种大城里出现,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地方呢?”
“是啊,看他毛都没长齐的样子,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怕不是做了大侠梦,想一飞冲天吧。”
“可别说,要是荆忆阑真的在这,怕是我们都得跑咯。哪个兄弟手上没犯过点事的,他们那些大侠,会容忍得了我们这些下九流的?”
大堂里的人议论纷纷,荆忆阑却像是聋了一样,风轻云淡地继续喝茶。
风袖见他不受挑拨,便干脆对着那几桌人挑衅起来:“你们说这么多,可我看哪,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荆忆阑伸出手,正准备将风袖拉着坐下,哪想他还没够到人,那头的人便飞出一根竹筷,对着风袖射了过来。
荆忆阑眼一眯,手一动,便将风袖按到桌上,他剑都没拔,用那剑鞘挡了一下,原本冲着他们而来的竹筷拐了个弯,竟直接冲着那出手的疤脸男飞了过去。
“啊!”疤脸男躲避不及,被那筷子划伤了脸,登时便惨叫起来。
与他同桌的两人见同伙被打伤,都站了起来,喝道:“竟敢伤我兄弟,给我上!”
他这一声令下,那边五六个男人便同时起身,一起朝荆忆阑攻了过来。
风袖见状,像条泥鳅一样从桌子上滑下来,猫着腰跑了。
只有那小二端着菜,一脸苦大仇深地看着这些江湖客,求爷爷告奶奶似地道:“大爷们别打了,别打了,小店的桌子啊……”
风袖这一走,便不知到了何处。
等荆忆阑解决掉那些人再回头来找时,才发现不对。
他冲出去,发现自己拴在客栈后头的雪月已经不见了踪影。
风袖从荆忆阑手里逃开,别提有多开心了。他攥着从靠小二找的拿点钱换来的肉包子,一边咬一边走,他还正准备找个马车夫把自己送走呢,结果刚出巷子,便看见那冷冰冰剑客跟尊门神似地杵在巷子出口处,一张脸黑沉沉的,跟要杀人似的。
他赶紧转身往后跑,没跑出几步便被荆忆阑抓住,给提到了外面。
第252章 风落笛声寒(五)
风袖赶紧将手里生的那半边包子三两口囫囵吞了,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荆忆阑脸上终于出现了冷冰冰、害羞之外的第三种表情,愤怒。
他抓着风袖,逼问道:“雪月呢?”
风袖喉结上下一动,将那包子吞进肚子里。他冲着荆忆阑道:“卖了。”
“屠宰场,马戏班子,随便吧,我怎么知道卖哪了,也许现在被吃了也不一定……”他话刚说了一半,便只觉得一阵劲风迎面袭来,啪地一下甩在他脸上。
他愣了愣,半晌才觉出痛觉来,半边脑袋嗡嗡地响,难受得紧。
他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感觉到它在自己手下慢慢肿了起来。
他平日里也是个兔子模样,在南风馆里骂人都只敢偷偷地骂,但许是他这一两日实在受罪受得太多了,也一直心惊胆战的没个结果,所以他便也硬气起来,对着荆忆阑道:“杀了就杀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荆忆阑提起他的领子,气得差点再给他来一下。
风袖仰起脸来,一副浑然不怕的模样。
荆忆阑一时气急,抓着他便往外走。
“给我找,找不到,你也别想活。”
风袖缩了缩脖子,终于有了些惧意。
不过他定然是不会告诉他自己把那马丢到哪里去了的,是以他在荆忆阑的勒令下,几乎跑遍了这整个城镇的屠宰场、马场、马戏班子,都没有找到那匹马。
日暮时分,荆忆阑终于放弃寻找,站在街口处,任由簌簌的冷风吹起他的衣服。
风袖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生怕这位爷真的一剑杀了自己。
荆忆阑怔立半晌,突然冷笑一声,对风袖道:“你把它放了。”
风袖只做不知,瞪大眼睛一副茫然样。
荆忆阑道:“若是马场,见着这么好的马定然会估个好价再脱手,若是马戏班子,那雪月应当还会在那里。若是屠宰场,就算杀了宰了,也一定会留下马嚼子和缰绳。”
风袖听他分析,只好呵呵地赔笑。
荆忆阑提起的心顿时放了下去,他说:“放了便放了,反正雪月通人性,会自己找上来的。跟我去马场。”
他说完,便也不管风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抓着他便往马场的方向拉扯过去。
风袖见他在酒楼里那么阔绰,以为他只是有钱的程度,现在看他一点都不带心疼地买了一匹新的马,只觉得在这有钱的前面还得再加一个“很”字。
这匹马是荆忆阑找遍了整个马场才找出来的,买的时候他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的,嫌弃得不行。
风袖不懂挑马,他就觉得这马膘肥体壮的,应该挺能跑。
而荆忆阑平日里见过的好马多了去了,对这种凡品实在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风袖走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得了,很有钱前面再加个“眼高于顶”。
荆忆阑买了马,还顺带买了一捆绳。风袖一开始还不知道这绳子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荆忆阑将他双手绑住才明白过来。荆忆阑坐在马上,拽着绳索的那端,拖着风袖往前走。
之前好歹还能够坐在马上,现在连这仅有的厚待都没了。
风袖苦着一张脸,觉得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还在城中,自然不好纵马狂奔,但荆忆阑也特地让马走得快一些,拖着那小倌往前面不住地趔趄。他看那人小跑跟上,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风袖被那绳子拴着,挣也挣不开,他感觉自己在马上那人眼里就跟条狗似的,给人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