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穿越凭什么我是阶下囚(108)
李长天一句话说完,立刻低下头,恨不得当场把自己埋进土里。
卧槽,他在瞎说什么玩意儿啊!!!
夜幕低垂,朗月清风,天地间悄然寂静,干柴在火堆中发出轻轻的‘劈里啪啦’声。
李长天许久等不到燕殊的回应,收拾了下情绪,郁闷地抬头看去。
火光跃在燕殊清隽的脸庞,月光晃在他略有惊诧的眸里,与李长天目光在空中相撞后,燕殊忽而勾起嘴角,浅浅笑了笑。
万籁俱寂,李长天一瞬失了神。
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见青山,叹峰峦兀立。
见沧海,叹洪波涌起。
见众生芸芸,叹各复归其根。
为何唯独见了那人。
不能言,不敢语。
满腹心事,有口难说。
李长天彻底明白了。
天不老,情难绝,心事似蛛网,丝丝缠成结。
他喜欢燕殊。
“李长天?”
“啊?什么?怎么了?!”听见燕殊在唤自己,李长天猛地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移开目光。
“歇息罢。”燕殊眼眸含着笑意。
“噢,对对对,该睡了。”李长天胡乱地应着,转过身,故作掩饰地打着哈欠,“困死了困死了,困得我都精神恍惚了。”
两人正要进营帐躺下,忽而有将士来找燕殊。
“燕大人,秦大人有急事寻你商议。”
“嗯?我这就去。”
燕殊应了一声,叮嘱李长天赶紧歇息,随后往秦决明所在的营帐处匆匆赶去。
篝火前,秦决明双手背在身后,心事重重地仰望苍穹。
燕殊上前行礼:“义父。”
“殊儿,你来了。”秦决明应了声,将方才收到的飞鸽传书递给燕殊。
燕殊接过,展开一看,眉头蹙起。
朔方战事告急了。
和亲郡主失踪,阿史那巴勒之死,白帝城血战三件事一起彻底激怒了北狄可汗,他放出狠话,势必要铁骑践踏、血染中原。
韩涯虽然已命陨,但他的所作所为,让北狄和中原再不可能和平相处,只剩你死我活。
“皇上急召你我回京,商议对策。”秦决明叹了口气,“明日,大部队交由我的副将领兵回京,你我快马加鞭,先赶回京。”
燕殊点了点头,眼眸黯淡下来。
如此,他又该和李长天分开了。
“殊儿。”秦决明像是察觉出燕殊的心思,笑了笑,“长天小兄弟和我们一起走。”
“什么?!”燕殊惊诧地抬起头,“他与我们一起走?”
“对,皇上要面见他。”
“为何,是不是因为擅杀皇室的罪责?”燕殊忧心忡忡。
秦决明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担心,去休息罢。”
燕殊无法,只得起身告退。
披着月色,燕殊沉默地往营帐走去。
他回到营帐,发现李长天竟还没睡。
燕殊:“你怎么……”
李长天:“不是我不想睡,你没回来,我根本睡不着。”
燕殊眼眸里多了些无奈。
反正李长天也没睡,燕殊便同他讲了明日一起快马回京面见圣上的事。
“嘶。”李长天吸气,忧心忡忡起来,“皇上要见我?他是不是要斩我,拿我脑袋?燕殊,我还能活吗?我原先是不怕死的,可刚才……就突然想活着了。”
燕殊说:“别担心。”
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定不会让你出事的,睡吧。”
“嗯。”李长天应了声,躺下合眼休息。
燕殊在李长天身侧躺下,虽也闭上了眼,但是睡不着。
天地间,风云诡谲,世事蒙着令人看不透的雾。
当初朔方还安宁的时候,李长天曾说要去当兵,燕殊原想与他一起去。
终归是守着他,去哪都一样。
但如今边境动荡,烽火连天,去了朔方,无疑是将项上人头放在刀刃上。
而且如今朝堂并不安稳,皇上对付各个党派已精疲力竭,定是想留燕殊这样的亲信在京城助他一臂之力。
他和李长天,都该何去何从?
燕殊睁了眼,扭头看了过去。
李长天睡颜安详,呼吸浅浅。
燕殊忽而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李长天身陷险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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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傻子才不要好吗
第二日,秦决明和燕殊、李长天以及数名亲信侍卫一起离开行军部队,策马疾驰,赶往京城。
几人到达京城时,已是深夜。
秦决明根本没时间歇息,匆匆入宫,面见圣上。
李长天身为朝廷要犯,理应关入牢狱中,等候发落。
但燕殊只字不提其罪责,先领他回了自己的宅邸落脚歇息。
燕殊的宅邸在京城西街一处安静的地方,没有丝毫官邸气息,正正方方,从朱漆兽首大门走进,别致小院内一间厢房一间厅堂一处柴房,尽收眼底。
“这是哪?”李长天跟着燕殊,环顾四周,好奇地问。
燕殊将马儿拉到马棚系好,又放了些干草在马槽里,说:“我的府邸。”
李长天见院子悄然寂静,也没人出来迎接,问:“你家没有奴仆吗?”
“没有。”燕殊答道。
“那平日里烧火做饭呢?都你自己弄吗?”李长天问。
“嗯。”燕殊点点头。
李长天在心里感慨了下燕殊的清冷,又问:“皇上不是要见我吗?”
燕殊安抚好两匹马,领着李长天往厢房去:“如今朔方战事告急,已到了燃眉之际,方才刚到京城,义父就立刻被皇上召入宫内商议应对之策,此时应当无暇顾及你。”
“这样啊。”李长天应了声,跟燕殊走进厢房。
屋子左边置着鸟兽雕木屏风,屏风后是软纱架子床,右边放着书柜和案桌,是燕殊平时查阅卷宗的地方。
大约之前离开匆忙,一本批文放在桌上,并未合起。
李长天快速地扫了一眼,见案卷上写着一例疑案,讲城内有一位姑娘嫁人,谁知第二日,被人发现割了脑袋,只剩身子地躺在婚房里。
既然是新婚之日出的事,娶姑娘的那位公子被大家认定是凶手。
姑娘的家人哭得肝肠寸断,要求公子家倾家荡产地赔偿巨额银两。
哪知那公子也是头铁,梗着脖子报了官,要给自己讨个清白。
查案的官员把公子一家人翻来覆去地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上报了大理寺。
燕殊在案卷上批了话。
说,无头之尸,要么是凶手极恨死亡之人,要么是想隐藏其身份。
若是极恨,凶手杀红了眼,为何睡在一旁的公子安详无恙?
况且,砍人脑袋,造成巨大的动静,公子不可能一夜熟睡。
综上,无头之尸并非当日而亡,而是有人悄悄搬来替了姑娘。
女儿之死,不愿报官惩戒凶手,反而直接要求赔款,令人疑惑。
倘若那位公子查不出疑点。
应考虑姑娘还在人世,无头尸体只是障眼法,是以婚骗金之局。
李长天往后翻了翻,见后面还有不少疑案,燕殊都一一认真做了批语,极其用心。
最初相见时,李长天就觉得燕殊的字好看。
如今再瞧,果真是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李长天看得一阵心神荡漾,心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