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加冕为王前(134)
卡列子爵也同样陷入了震惊之中,前几日他分明见过西斯特男爵,所有的细节两方都相互沟通过, 怎么说也不可能出现这样匪夷所思的情况。
“弗恩·萨尔菲德,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卡瑞娜女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弗恩脑中一片空白, 望着跪在地上的肥硕身影, 如果不是女王权贵们还在场,他恨不得冲上去撬开对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得是不是稻草。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没有任何人的指认, 他根本想不出亨利大公招认罪行,还拉他下水的理由。他甚至要怀疑亨利大公是玛尔斯那边派来的卧底了!
“母亲, 我不知道大公……他在说些什么?”弗恩干巴巴地说着,他现在还怀疑自己在做梦。“他或许是得了失心疯!”
“弗恩殿下,您不要在隐瞒了,有些事是瞒不住的!”亨利大公语气深沉,“我的府上有您寄来的手写信和金币交易的记录,还有我没有得失心疯, 我只是不想再做错误的事了,我效忠的是陛下!虽然是为您做事,但违背陛下的意愿让我日夜难安。”
“一派胡言!铸造金币的事分明是你为了积累财富,自己勾结了卡贝德家族肮脏交易,与我有什么关系!”弗恩指向亨利大公。
“殿下, 您怎么能这样说!我的财富都是您的啊!”亨利大公露出苦涩, “您今年的诞生礼花费上万金币的钻石星座石板, 也是从我府上的金库支出的啊!”他转向卡瑞娜女王, “陛下, 如果不是殿下的命令,我为什么要做伪造金币的蠢事?我名下的工厂赌场,每日的收益就足够我挥霍一辈子了,我又何必冒这样的险?”
“你这是诬陷——!”见亨利大公将脏水都泼在他身上,弗恩的眼眶快要裂开。
“够了!”卡瑞娜女王说。
全场寂静,弗恩紧紧咬牙。
“大公,你是说弗恩皇子逼迫你私铸金币?”卡瑞娜女王微微抬高。
“是的,我很抱歉陛下,做了这样的事……”亨利大公肩膀微微颤抖,不敢直视自己的亲姐姐。
“那今天,你为什么突然想坦白这一切?”卡瑞娜审视着匍匐在地上的身影,似乎想看出些什么隐藏在背后的东西。
“因为我不想让自己的良心备受煎熬……还有……”亨利大公咽了咽口水,面露畏惧的神情,“因为玛丽夫人,她是被弗恩殿下逼疯的,我害怕自己也……”
“真是越说越荒唐了,玛丽·维多利亚可不是柔弱的妇人,她是位魔导师!我怎么可能逼疯她?”弗恩真是被气笑了,他实在没想到亨利大公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好,你说是我逼迫的玛丽夫人,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见亨利大公沉默不语,弗恩心里有了把握,他站起身,望向卡瑞娜女王用全场都能听见的音量大声说:“陛下,我愿以萨尔菲德的姓氏发誓,我从来没有胁迫过玛丽夫人,亨利大公所说的都是谎言!请您一定相信我的清白!我愿意和玛丽·维多利亚当场对质——”
“玛丽夫人怕是无法和您对质了。”有人的声音比弗恩还要高,“很可惜弗恩殿下。”
所有的目光转向大殿外,奥斯卡公爵穿着军装走了进来,微微行礼。
他用平淡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事实,“女王陛下,玛丽夫人已经死了。”
“这绝无可能!她前几天才从地牢出来!”
奥斯卡公爵没有理会弗恩大喊大叫,继续自己的汇报:“昨天夜里,玛丽夫人强行摘去了魔法监控器,玫瑰庄园被烈焰魔法包围难以靠近。火势一直持续到了清晨,当我带着人潜入庄园时,玛丽夫人已经躺在血泊中,死在了自己的寝室里。”
“太可笑了吧,既然玛丽夫人已经恢复了魔法,那帝国内还有谁的实力能与她敌?!难道是那位一直被囚禁的大魔导师吗?!”
“闭嘴,弗恩。”卡瑞娜女王呵斥,弗恩脸色一白,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到了帝国的禁忌。
“事实上,玛丽夫人是自杀的。”奥斯卡公爵从军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袋子递给了伍德骑士,“自杀的工具是一把女式□□,她用这把枪击穿了自己的头部,还留下了一份手写的遗书。”
“真的自杀了……”没有人听见亨利大公的喃喃自语。
卡瑞娜女王打开了那份印着血手印的羊皮卷,声音像冻结的湖面:“弗恩·萨尔菲德,你竟然敢说出这样无知狂妄的话?”
弗恩懵了,连忙跪在地上:“陛下,我不明白。”
“这份遗书上说,你以诺曼子爵儿子的前程威胁玛丽夫人,说自己注定是圣维亚未来的弗恩大帝?”卡瑞娜女王的声音微微颤抖,“你究竟还做了多少愚蠢的事情?弗恩大帝?你是在盼着我的死期吗?”
“母亲,母亲……我绝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弗恩慌忙说,他望向奥斯卡公爵,眼中一片通红,“奥斯卡公爵想陷害我!这份遗书一定是假的!”
奥斯卡公爵淡淡说:“陛下,皇宫内应该有玛丽夫人的笔迹留档,如果您不信遗书的真伪,可以拿出来比对。”
“没有这个必要了。”卡瑞娜女王握住黄金权杖敲击地面,“将弗恩·萨尔菲德关入地牢,至于亨利大公,先囚禁宫在军部,等待盘查。”
“陛下,请等等。”卡列子爵开口,“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问题。”
外面手握长|枪的士兵冲了进来,控制住了弗恩。
“母亲!母亲!这不是真的……我是冤枉的!”弗恩殿下不死心的大喊着,直至他被士兵狼狈地拖拽出帝国大殿。
“陛下。”有人想站起来说些什么,被卡瑞娜女王直接打断了。
“已经浪费很多宝贵的时间了。”卡瑞娜阖上眼睛,面无表情说,“玛尔斯,现在继续会议的议程。”
玛尔斯站了起来,圆桌对面那些腐朽的躯体都在战战兢兢,他预感接下来的商议会很顺利,因为那些人已经切实感觉到女王对于帝国“蛀虫问题”的决心。
与此同时,正处于风口浪尖的玫瑰庄园,老管家捧着刚泡好的花茶,放在金发青年的面前。
“他怎么样了?”希恩坐在地下房间的沙发上,翻阅着有关家族矿场的各项记录。
“艾瑞克斯少爷只是摄入了麻醉药剂,身体的状态很好,但要清醒过来可能要到明天早上。”老管家说。
希恩阖上账本:“将这些都烧掉吧。”
“是。”老管家撕下一张张写满记录的纸掷入燃烧的火堆。
“汤姆斯,你不会魔法吗?”希恩十分随意地问。
“少爷,东洋没有魔法这一概念。”老管家说,“我们习惯使用刀具战斗。”
“擅长近战吗?那我的母亲也不会魔法,是吗?”希恩问。
“是的,少爷。”老管家说,“不过狄妮亚小姐是神女,能倾听天上的指示,有时候能预测未来发生的事。”
“预知?”希恩皱了皱眉。
“这不是十分稳定的能力,大部分时候狄妮亚小姐和普通人是一样的。”
“原来是这样。”希恩象征性地抿了口瓷杯里的花茶,“汤姆斯,我的身世你应该没有和谁提起过吧。”
“有一个人。”老管家站直,停下手上的动作。
“是谁?”希恩声音低沉下来。
“是……您的妻子莉莉安夫人。”老管家语气十分自责,“玛丽夫人曾经编造过这段往事欺骗莉莉安夫人加害您,莉莉安夫人还曾偷看过那幅油画的全貌……十分抱歉少爷,当时因为莉莉安夫人是您名义上的妻子,我没有动手抹杀掉她。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可以为您除掉她。”
“算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希恩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手指交叉,“你知道奥斯卡公爵和我父亲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