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搞科研 上(174)
封恺刚检视完新一批送到的陌刀,心中十分满意,略随意地回道。
“是三婶找了嫁去崔家旁支的一位姐妹,从中搭上的关系。据说那家是陆氏旁支,十几年岐江城沉船的时候站错了队,现在过得颇为潦倒。”
“嗤?!”
封大都护用鼻子喷气。
“一个破落户?那有啥好嫁的?”
他咧了咧嘴巴。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老子这辈子就生了你们两个崽子,要是有个闺女,谁敢给说这种破亲事老子打断他的狗腿!这特么不是坑人么?!”
“老子就特么想不明白,你那个三婶是个什么脑子?!天天神神叨叨的,汉子汉子被她给念叨没了,现在又要祸害自家闺女,她是生怕二丫头过得好是咋的?!”
说到这个,其实封恺也不太明白三婶的想法,似乎对于三婶来说,没什么比世家的身份重要。这个女人嫁入封家几十年,心里那口气始终没放下,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爆发。
“算了,爹。”
封恺将手中的陌刀放回箱子。
“三婶的事自有祖母来管,我们只要看住别让她犯傻就是了。”
“犯傻?”
封大都护砸吧了一下嘴巴,觉得儿子这话说得有些味道。
三弟妹在后宅多年,还能联系上远在南郡的手帕交,并撺掇出来一门亲事,之前还真是小看了她的本事。
“陆家那边怎么说?”
听父亲这样问,封恺微微摇头。
“陆家嫡支自然是没什么反应的,现在都是崔家那位夫人从中传音,事情还不明了。”
“不过我倒是收到消息,说薛义栾三天前便死在京城宫中。”
“薛家的那位娘娘,如今被东山王劫到了鼎丰城,正在逼问玉玺下落。”
“啥?薛义栾死了?”
封大都护皱眉。
“儿啊,你这哪来的消息?我这边咋没收到线报,落地不落地啊?”
“自然是准的。”
封恺点了点头。
“没线报是因为朝中秘不发丧,西河王把所有出城的信使都拦截了,我这是特殊渠道。薛义栾在宫中三日未归,西河王的军队却有异动,应该是想抢在恒寿之前接管薛家的产业。”
“不过我看他未必能得手。”
封恺轻笑一声。
“连咱们边关都能挖到消息,距离阊洲一江之隔的恒寿能不知道,怕是早就有所动作了。”
“这个天下,终究是要乱了。”
第140章
封恺说的没错, 薛义栾的确是死在了京城的皇宫。
本来他是受正明帝召见,来宫中商谈龙泉剑坊铸刀一事。结果正赶上尚书令虞定康和皇帝密谈,薛义栾便在偏殿等候。
有个小太监端来点心和茶汤, 薛义栾刚好腹中饥饿,也没想太多便就着茶水吃了一块, 想着等下不能在御前失仪。
谁料, 就是这一块点心,直接结果了薛义栾的性命。等正明帝想起在偏殿候着的薛义栾, 差人召他进殿的时候, 却发现新提拔的户部尚书薛大人, 早已七窍流血,毒发身亡了。
正明帝又惊又怒。
这是皇宫,是他司马良的地盘!敢在他眼皮底下毒杀他的亲信, 这和造反有什么两样!?
正明帝当场踢翻了一张案桌,在偏殿走了好几个来回,脑中闪过三四个可能下手的元凶。
第一个当属司马烨, 那个混蛋是先他一步进的京城,还把原本的正阳宫一把火烧了, 保不齐在宫里留了什么楔子细作。
若不是因为司马烨, 他也不用仓促登基,连个像样的宫室都没有, 住的还是以前先帝的行宫!
一想到真可能是东山王下的手,正明帝的心中就难免后怕。亏得今天是死的薛义栾, 若换成是他正明帝, 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不过想到这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是司马烨下的手。
司马烨和薛义栾没什么仇怨,最多是一个新纳的薛妃从中挑拨, 但以他对司马烨的了解,这小子看似骄横蛮,其实很有心计,不会轻易被个女人左右。
司马烨要真有这本事,那也是冲着他司马良来,杀一个薛义栾有什么用?!
可如果不是司马烨,那这事就更麻烦了。
薛义栾和司马烨没仇,但他在朝中的仇家不少,保不齐有人暗下黑手。
要知道,之前他就曾经在朝堂问过薛义栾陌刀之事,当时薛尚书矢口否认,死咬着说是恒寿那一房的手笔。
但是个人都知道,恒寿那家子根本不成气候,真正的硬货都在阊洲。
难不成是恒寿派人渗透进宫,毒死了薛义栾好霸占阊洲坊,顺便再栽赃他这个皇帝?!
正明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薛义栾要是死了,能拿到好处的除了他这个皇帝,那就只剩恒寿那一房了。
若被朝中知道是他毒死了薛义栾,那以后谁还敢给他司马良卖命?他的朝廷立时就要动荡崩溃。
若是再被恒寿拿到了龙泉剑坊,呵呵,那可真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了。
想到这里,正明帝自觉找到了答案,立刻着内侍收捡薛义栾的尸体。
收敛是收敛,但秘不发丧,只说差薛义栾出城急办,几日后方能回城。
薛义栾的尸体被塞入一只大木箱,锁在一间废弃的院子,院外有人看守,谁都不能靠近。此事知情的内侍不能吐露半句风声,违者直接砍头诛九族,格杀勿论。
安顿尸体的同时,正明帝又找来禁卫统领,暗中封锁宫室,全力查办薛义栾的死因。
行宫的规模不算大,再加上禁军统领是跟随西河王多年的得力属下,行动力是一等一的迅速。
可即便这样,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案发当晚,有人在西便门附近的一口水井中发现了一具尸体,身上还穿着内侍的衣服,正是今日当值的小太监。
这人从下午便没人看到,等捞上来的时候已经泡得肿胀,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
正明帝大惊,越发觉得身边的内侍宫女都有嫌疑。
尸体死的时间绝对不止半天,那今日上午给薛义栾送毒的到底是谁?那人是不是还在宫中?!
于是,宫中掀起了一场无声的风暴。从只局限于御膳房、御书房、承御殿的小规模搜查扩张到整座禁宫,每天都有人哭着喊着被拖下去,天牢里凄厉的哀嚎就没有一时一刻停止过。
没过两日,禁军统领便挖出了十几个有问题的内侍和二十多个来历不明的宫女。他们中有人供认是受了前皇后的指使,专门留下监视新君的一举一动的。
真的假的未知,反正最后呈给正明帝的供词便是这样写的,看得他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薛仪微!薛仪微!她凭什么?!她哪来的胆子!”
他一把将桌上的供词扫落,马上诏令距离阊州最近的阳淄将军解泽,立刻领兵前往阊州城,务必抢在恒寿动手之前,将龙泉剑坊和阊州铁矿控制住。
解泽收到圣旨后不敢耽搁,马上点齐五千兵马,星夜兼程,朝着阊州城进发。
不是谢泽懈怠,而是阳淄守军一共就八千人,还要留下一部分看护老家,能拉出去的满打满算都带上了。
只是人一多,速度难免就慢了下来。
从阳淄到阊州一路都是山地,最险要的地方是过虎吼峡,这里道路崎岖,两侧都是高耸立陡的悬崖峭壁,最窄的地方仅能容下一辆马车通过。
虎吼峡常年刮风,风大的时候如猛虎咆哮,不但听得人心惊胆战,还会吹落滚石,被砸死砸伤的不在少数。
解泽为人谨慎,眼看前方到达虎吼峡的关口,他立刻停住队伍,派出斥候前往查探。
这一查还真发现了情况。就在虎吼峡两侧的峭壁上,大约两百左右的胡人聚集此处,还明晃晃摆放着雷石滚木,正等着解泽领兵已进入虎吼峡。
两百对五千,原本阳淄将军是不怕的。
可偏偏对方以上对下,占尽了地利之便,他的弓箭不可能盯着虎吼峡的劲风射上崖顶,对方的石块木头却可以直接当头砸下,阳淄兵几乎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