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爱而不得的他重生后(19)
“不过,爸,你也知道,咱们家哪里拿得出五年的租金去?刘大哥还说得交押金供货,那大厦下个月就要商铺入驻了,咱们不早点儿把租金交上去,好位置可就没有了!”顾建辉着急地欲言又止,“爸,厂长那儿你说,凭你的面子,能不能先借两三万块?你是老书记,厂长那么敬重你,又那么喜欢咱们青书,要是你们两个帮忙陪着我去借钱,那厂长肯定是要借的!”
顾青书用牙齿细细琢磨牛肉的动作都瞬间停下,把碗筷一放,站起来就走。
二嫂黄艳先是一愣,随后着急道:“你不吃了?欸,你二叔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也没个准话是什么意思?!摆脸色给谁看呢?”
二叔连忙劝说:“欸,不要这么说,青书可是我侄子,肯定是会答应的,就帮忙打个借条,咱们是一家人,这种小事情还能不帮忙不成?他是要回楼上看书的,你等他上去,不要吵他。”
顾二叔三言两语看似在帮他说话,实际上直接帮他拍板过几日要去打欠条。
顾青书上楼的动作都停了一秒,一句‘滚蛋’哽在喉咙里,差点儿冒出来,又被他强行咽回去——算了,没必要。
作者有话要说: 啊,可恶,没写到青书预见未来的地方哭唧唧。
虐极品亲戚的剧情什么的,放心,一个个来,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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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手表
顾青书小时候还是很喜欢二叔的,只是私心里觉着二叔比较耙耳朵怕老婆,二嫂说什么难听的话都不敢大声回嘴,只跟爷爷一样笑着在中间和稀泥,是个很无奈的好二叔。
后来记不清楚是几岁的时候了,可能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一日请病假没去学校,所有人都不晓得他在家里,他又一个人在床上渴得不行,屋子里热水瓶里的水早早喝光了,便自己拖着没什么力气的身体往楼下去,谁知道就听见坐在客厅里的二叔正在和二嫂说话。
两人说的不是别的事情,正是大姐念书的事,那年家里四个读书的孩子,爷爷一个人供养他们三姐弟,二叔供养他们自己的小孩,日子紧紧巴巴,过得很是有些困难。
二嫂不止一次在吃饭的时候抱怨过饭桌子上一点儿油腥都看不见,但爷爷不搭理,二叔也从没有搭过话,二嫂就只是嘟囔念叨,顾青书即便听着难受,也听爷爷的话,不理二嫂就是了。
谁知道那天听见二叔抱怨家里连个彩色电视机都没有,说出去都丢人,二嫂跟着附和,说好多人都买天线手机,家里也没有一个,说爷爷糊涂,女孩子读什么书啊,偏偏要让老大的三个吃白食的去读书,读了出来还不是嫁人,成了别人的老婆,对他们顾家没有一点儿的好处。
两人在楼下细细簌簌商量了一番,又拉着奶奶说家里条件不好,不能供养大哥的三个孩子都读书了,奶奶强烈赞同,便去麻将馆把爷爷也找回来,四个人开了个大会,商量只让他读书,两个姐姐就在家里帮忙干点儿活,长大后找个好点儿的婆家就行了。
爷爷除了喝酒的时候话多一两句,其他时候都沉着一双浑浊的眼睛,抽着烟杆,固执地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老二一家子外加老太太三个人合起火来,软硬皆施,二叔更是一副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的说辞,最终让爷爷到底是点了点头,但有条件:【青书一定要上学,他是男孩,以后是要给老大养老的。】
顾青书那天没有下楼喝水,坐在楼梯口听了一场大戏,晚上又亲眼看见爷爷进屋跟两个姐姐谈话,说的就是辍学之事。
大姐当时还在上初三,二姐在上初一,看着爷爷一边抽着烟,一边叹气说出辍学的决定,搂着他的大姐身体一僵,但却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点点头,倔强地不肯多问一句‘为什么’,二姐当场就开始掉眼泪,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爷爷,质问爷爷不公平,为什么她跟大姐不上了,小弟还可以上,爷爷偏心!
【我学习不好吗?我想读书,爷爷。】
【我以后给你养老爷爷。】
【我想读书。】
十四岁的二姐平日里也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默默无闻地像是顾家的幽灵,但在学校却永远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既显眼,又低调。
低调的二姐没有女孩的样子,从不留长发,衣服也向来都是拣大姐和别人的旧衣服穿,她可以一天只吃一顿白饭,但不能少做一套卷子。
这样把念书看作比命都重要的二姐第一次慌得不停给大姐和爷爷磕头,至今额头上还有那天磕头留下来的一条疤,不明显,但永远存在。
后来还是他说要把读书的机会给二姐,爷爷只好答应也让二姐读书,此事才算了结。
不过也正是从那天起,顾青书发现二叔很会演戏,几乎是当着他们的面是一张嘴脸,背地里又是另一个样子,喜欢跟二嫂一个□□脸一个唱白脸,既达到他们的目的,又有个良好的形象。
今天也是这样,一副对他很好的样子,实际上若是没有他跟金潜的关系在的话,恐怕是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照大姐的说法,只需要把二叔一家当普通的陌生人就可以了,不需要太亲近,也不需要撕破脸,毕竟是爷爷的二儿子,再如何的明面儿一套背地里一套地损人利己,只要不太过分,就不要理。
姐姐还说,等上了大学就好了。
上了大学,就住校,闲暇时间稍微在附近打打工,拿一下奖学金,生活也能够过得去,也不必再用爷爷的退休金了,二嫂也不会再成天好像亏了一百万一样,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一切都会好的,所以现在不用在意闲言碎语。
顾青书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洗漱用品就在二楼黑漆漆的狭长卫生间把自己打理了干净,又换上宽松薄透的白色T恤,和一条特别宽大的四角短裤回了卧室,准备把房间反锁一下便直接睡觉,眼不见为净。
然而说是睡觉,顾青书一点儿都不困,在凉席上翻来覆去许久,忍不住轻手轻脚地又出去,下楼。
他摸黑下楼,楼下安安静静,只能听见屋外蝈蝈的叫唤,家里所有人都像是进入梦乡,余月色亮堂得像是一颗巨大的萤火虫,落入窗内一片银辉。
他走到一楼爷爷的杂物间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门立马从里面被打开,杂物间小台灯的暖色灯光瞬间覆盖在顾青书的身上,把他茶色的眸子瞬间照耀得熠熠生辉。
顾家爷爷顾献林一看是大孙子来了,眉眼都弯弯地,粗糙又满是皱纹的手揉了揉大孙子的脑袋,笑着便将大孙子邀进自己睡觉的杂物间,语气温和地问说:“这么晚了还来爷这里做什么?”
顾青书把门关上,坐到爷爷那用木板和凳子搭起来的简易床边儿,目光先是落到爷爷那似乎刚吸完没多久,才放下的烟杆上,而后才抱怨着说:“爷爷你少抽点儿烟,每天早上都咳得不得了,还喜欢抽。”
爷爷乐呵呵地点了点头,第无数次嘴上听话:“知道了。”
“不过青书你来爷这里,有啥事儿?是要念书,学费不够?”顾家爷爷一边说,一边直接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皱巴巴的纸包展开后,数了数,把十块私房钱全部都递给顾青书,“最近家里生活费高,你奶没给我留多少,还说你学费现在都是你大姐出的,爷我也没存什么……你先省着点儿用,过几天,不,明天吧,我去你奶那里看看,有没有存下多少。”
顾献林老爷子说话很慢,每一句都像是深思熟虑才开了口的,但每一句都绝对真心:“对了,还有这个。”老爷子走到木漆都掉没了的木头柜子旁边,从里面找出了一条几乎全新的大手表,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又拿给大孙子,“我今天看别人打牌的时候,说现在出去上学的高中生都带了手表的,这个是爷我年轻的时候买的,好得很,一秒都不得差,青书你戴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