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小师弟今天也在崩人设(62)
至那次不小心的一瞥。
越辞就再没法好好静下心, 再以一个师兄待师弟的态度去面对小师弟。
或许是别的。
三年里除了在莽古秘境中的历练,竟还记挂着这人, 愿意把自己最心喜的东西送出去。
这若是放在以前,越辞自己都不相信。
越辞手抬了抬, 放到谢枕舟的眉眼间。
指腹刚触上去, 被他碰着的人, 轻轻抖了抖, 在他的指尖下轻颤。
“你抖什么,”越辞笑了一声, 极短, 接着从鼻腔发出一声低磁的轻哼,“嗯?”
小师弟会否也同他有过一样的想法。
这个念想刚冒出头,便如雨后春笋般, 不可遏制的疯涨。
......
“二、二师兄, ”谢枕舟再次缩了下脖子, “有点痒。”
眼前长袖覆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离得极近,隐隐可见淡淡的青色血管,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越辞抽回手,身子又倾低了几度。
四目相对, 谢枕舟和他平视。
越辞盯着人几秒,唇瓣微动正欲说话,继而眉头聚拢。
神识扩出去的距离探知到,有一人匆匆往这边赶。
谢枕舟似有所感。
不过一瞬,二师兄身子撤了回去,懒懒坐回了原位。
谢枕舟往来人那处看去。
只见邵黎飞身而来。
·
邵黎刚一到近前,就被堆了满石桌、在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的各色珠子闪了满眼。
他小心打量了一下二师兄的神色。
“那个,二师兄。”邵黎对越辞点了下头,后者颔了颔首,姿态是一如既往的慵懒。
邵黎吁了口气,给谢枕舟使了个眼色。
送这些给二师兄未免太......
虽说二师兄也曾用些无用的兽核作为礼物赠与小师弟,但那是夹杂在各种凶兽妖兽内丹、以及还有一件高阶妖兽所做的大氅之间。
尽管稍显突兀,可若小师弟再以这些东西作为回礼,那就不太对了。
......
越辞看向邵黎。
“今日我带小师弟去了趟岚城,买了不少好东西。”邵黎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赶紧把在烟雨楼拍到的一件法器拿出来。
“先前小师弟被诡面妖君劫去妖界,多亏了二师兄。”邵黎说着把法器递给越辞。
这是一件防御型的法宝,必要时可以挡住炼虚期道君的全力一击。
也可在对战合体期道尊时派上一二用场。
邵黎俨然一副好兄长的作态,似乎和谢枕舟很是亲密。
越辞看得眼睛眯起。
事实上,同为亦奇子道君门下亲传弟子,邵黎不比其他早已出宗云游的几位师兄,他是看着谢枕舟长大。
关系也确实比门内任何其他师兄弟亲厚。
听到邵黎的话,越辞眉梢轻挑,他拿起桌上的一颗珠子,置于手中。
恰好就是方才落下的那颗。
红色的小圆珠在他的掌心滚动着。
“不用了,”越辞笑了一声,“小师弟带来的这些就挺好。”
他看了眼那个泛着碧蓝色泽的法器,接着垂眼扫向手心,“我很喜欢。”
邵黎表情一滞。
谢枕舟则弯了弯眼睛,全然忘了方才的担忧,“二师兄喜欢就好。”
越辞也对着他笑,笑意直达眼底。
......
见二师兄真的收下了,谢枕舟放下心,“二师兄,那我就先走了。”
“去哪?”越辞拨弄两下珠子,略挑起眼尾看向他。
谢枕舟道:“去七星峰。”
紫茵草没能拍到,但其他的灵草灵植倒是成功拍下了。
所有师兄在他这里都一视同仁,谢枕舟全都给他们带了东西,虽不是什么贵重的,却都有他的一番心意。
越辞闻言,昂了昂首。
没有留他。
谢枕舟同他告别。
淡蓝色的身影渐行渐远,邵黎和他一道,待出了灵剑峰便一人往七星峰、一人回紫宸峰。
越辞看着谢枕舟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内。
指尖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手中那颗他送的珠子。
越辞嘴角扬了扬,也不知是在笑什么,唇边的弧度很深。
良久。
亭中响起一句低不可闻的话语。
“那就再等等......”
“我不急。”
可惜没人旁听。
***
七星峰。
这还是谢枕舟第一次来。
一路行来,见得最多的便是药田,培育着各式各样的灵草灵植。
空气中的灵力似乎都夹杂着清幽药香,闻起来令人煞是舒服。
谢枕舟不知道云舒会在哪,在路上找了个师弟问。
“三师兄?”那弟子想了想,“应是在药阁,这位师兄若是想找便去七星殿吧。”
谢枕舟笑着道谢。
七星殿并非一座大殿的名字。
而是以七座宫殿合称,分别错落在七星峰上。
药阁便是在其中一座大殿中。
谢枕舟到药阁时,里面陆陆续续走出几个人。
“请问,这位师妹,三师兄可在?”谢枕舟上前礼貌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位女弟子询问。
药阁分为七层,其中又分成许多个小房间。
谢枕舟也不知道云舒会在哪一扇门内。
那女弟子转过头蹙着眉,看清问话的人后,她像是认出了谢枕舟,不着痕迹的换了个比较得体的站姿,清了清嗓子道:“回谢师兄,三师兄在后山药圃。
“师兄有所不知,这几日三师兄都呆在丹房,草药课都没给我们上,今日才出来,又去了药圃,想必是去采药了。”
采完接着炼丹,女弟子心中腹诽了句。
......
得知云舒在后山,谢枕舟转了方向,往后山走去。
大片大片的碧绿映入眼帘,更多的是各种颜色的草药掺杂其中。
有两个小弟子站在一块药田里,身着杂役服饰,其中一个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去刨一株灵植,生怕伤到植根损了药性。
谢枕舟走过去,刚踏出一步,另一个站着的眼尖看到他,立时朝他指过来。
“站着!”那小弟子声音都尖了,“这位师兄你站那就好,站着别动!”
谢枕舟听他尾音发颤,听话的没动,脚下是一片黑白斑驳的泥土,很少见。
那小弟子见他真的不动,大松口气,然后提溜着脚下衣摆,深怕衣服碰到身边这些灵植。
小弟子顺着一条仅够一人过来的窄小路径走到谢枕舟面前。
·
他不认识谢枕舟,但见其前襟上描绘着的亲传弟子记号,连连点头哈腰,“师兄抱歉。”
谢枕舟摆手,还不等他说话,就听那小弟子继续说道:“这一块药田是三师兄的,三师兄不喜旁人进来,还望师兄见谅。”
说着他指了指脚下,连同旁边的一大片药田,“这些......都是三师兄的?”
小弟子点头称是,“是啊,三师兄每日要炼好多药。”
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显然是个刚引气入体没多久的,还未能做到以灵力调息,喘了口气又才接上话,“这里只有我和常兴能进来,帮着三师兄打理。”
小弟子指了指那边还在刨药的常兴,谢枕舟只看到一个后背,然后听他又道,“我叫常安。”
谢枕舟闻言往后退了退,赧然道,“不好意思。”
常安摇了摇头,“师兄不知者不怪。”
而且要怪也不是他。
“师兄勿要见怪才是,”常安小声说,“三师兄视这些草药如心头肉,护得跟眼珠子似的,不能让人乱碰。”
......
听完常安的小声吐槽,谢枕舟有些好笑。
不过他说的也是真的。
三师兄确实有着超然物外的性子,平生却只爱一样,那就是炼丹炼药。
谢枕舟表示理解,“请问,三师兄在何处?”
常安像是没想到他的态度怎么好,愣了愣,给他指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