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对“渣攻”的冰冷恶意(120)

　　当然不会用陶一一的船。
　　确定了要办海上婚礼之后，秦岷就一直烦心用什么船。见状，陶琢就不动声色地问助理要了一份宣传册，然后递给秦岷，问：“用这个怎么样？”
　　秦岷用挑剔的目光打量着那艘船。
　　和陶琢当初送给他的那艘有点像，但是更大一些，通体洁白，没有普通邮轮那种冰冷巨大的金属感。这让秦岷有点满意。
　　于是他点头同意，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问：“这是你的？”
　　陶琢微笑着说：“陶家的。”
　　秦岷：“……”
　　这不就是你的！
　　虚伪！
　　但是他仍旧被陶琢那一本正经的回答逗笑了。
　　陶琢就有点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哪里的回答又让秦岷觉得好笑了。
　　秦岷就靠着陶琢说：“桃桃，你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连家里有几亩地都不知道。”
　　陶琢：“……”
　　那只是为了哄你高兴。
　　……阿岷不会以为他真的不知道吧？
　　陶琢无奈地叹口气，转移了话题：“所以，就用这艘船？”
　　“就用这艘船！”秦岷坚定地说，之后又嘟嘟囔囔起来，“别的船我也选不出来，还不如直接听你的意见。”
　　陶琢算是对秦岷这个选择困难症的毛病无能为力了。
　　不知为何，秦岷拿出了装修一样的劲头，对这艘船的角角落落都研究了起来。
　　他问：“船的名字叫什么？”
　　“维蕾德。希伯来语中玫瑰的意思。”陶琢随口回答，又问，“好像那本册子上写了？”
　　“有吗？”秦岷迷惑起来，“我不记得了。”
　　陶琢放下手上的东西，侧头看他。
　　秦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陶琢的目光向来温柔又包容，此时又多了一些无奈的笑意，他抱住秦岷，说：“阿岷，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秦岷就沉默，他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这么紧张兴奋，感觉特别沉不住气，但是——
　　这是婚礼啊！
　　他和陶琢的婚礼。
　　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那种。
　　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不过陶琢其实并不希望秦岷因为这件事情被打扰到日常的生活。
　　他看秦岷这两天情绪波动得厉害，但是距离他们婚礼可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于是，他就不免劝秦岷放松一点，他说：“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去准备，不要着急。而且，有工作室在帮我们准备方案，你放松点，到时候去批评他们的方案呗？不然我们花钱干什么呢？”
　　秦岷安静地听着，过了会，他特别认真地问：“陶琢，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陶琢：“……”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在陶琢无语的表情面前，秦岷默默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理直气壮地说：“你都不紧张！”
　　陶琢：“……”
　　在十分的无语之中，他直接上手揉乱了秦岷的头发。
　　秦岷茫然地看他。
　　“我紧张的话，”陶琢一本正经地说，“就把你头发揉乱，怎么样？”
　　秦岷下意识双手抱头，然后想了想，又放下，说：“你让我揉，我就让你揉。”
　　来啊，互相伤害啊！
　　陶琢默默地低下了头。
　　两个人在沙发上闹作一团，直到婚庆工作室的工作人员到来。
　　婚庆公司给了好几种方案，而和陶琢玩闹过之后的秦岷，已经没有那么激动和紧张了，他反而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决定好要用哪一种方案。
　　于是，等人走了，陶琢吐槽他说：“阿岷，其实你就是想找个理由揉乱我的头发吧？”
　　秦岷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往陶琢面前杵着，示意彼此彼此。
　　两个加起来都年过半百的人，就这么幼稚地纠缠对方揉乱自己发型的罪恶之手。
　　……好在婚礼的方案算是决定了。
　　两个大男人，婚礼弄得太浪漫太少女心，他们自己也受不了。平时在对方面前说说情话、在朋友面前秀秀恩爱是可以的，但是放到婚礼上，就有点奇奇怪怪的。
　　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所以两个人最终选定的方案上，基本上一切的流程仪式都从简了，而且到场的基本就只有两个人各自亲近的朋友。原本想要邀请少数几位长辈，但是长辈们听说到场的都是小辈，也就没那么喜欢凑热闹了。
　　其他婚礼上常见的仪式，就只保留了一个交换戒指和抛花球的流程。
　　就光是这两个，让秦岷也纠结了不少时间。
　　陶琢就问他纠结什么，想两个人商量着解决。
　　于是秦岷说出了自己纠结的地方：“戒指，我们要不要重新买？”
　　陶琢挑眉：“你想戴新的吗？”
　　“就是觉得，在婚礼上交换旧的，怪怪的。”
　　陶琢想，他就知道秦岷的仪式感会让他陷入纠结的泥潭。
　　不过这个问题他也想过。
　　换旧的，秦岷会觉得不够有仪式感。对于他来说，婚礼之后才是真正的新生活。
　　但是如果买新的……他们现在已经有两对戒指了，一对戴着，一对挂脖子里，正正好。如果买新的，秦岷恐怕又要说什么一三五戴这对二四六戴那对。
　　陶琢沉思过后，就说：“我们两个人无名指的尺寸差不多吧？”
　　“应该差不多？我记得我去买戒指的时候，是同一个尺寸。”秦岷回答，然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陶琢举起自己的左手，说：“我们把自己的戒指，再换给对方吧。”
　　秦岷眼睛一亮。
　　他想，这不合规矩。
　　……但是管他的，他觉得把恋人手上戴了一两年的戒指换到自己的手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仿佛陶琢真的将他的一部分交给了秦岷，仍旧带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
　　而秦岷也会将这部分的东西交给陶琢。
　　秦岷一下子就被安抚到了。
　　陶琢知道他一直对这种安全感、确定性方面的需求比较重。而交换戒指这种事情——莫名地，他就觉得，秦岷会喜欢这个主意。哪怕这不符合惯例。
　　但是——管他的，婚礼上，又没有人知道他们交换的是新的还是旧的。
　　解决了一个问题，而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抛花球。
　　秦岷吐槽说：“两个男人结婚为什么还要抛花球，接到花球的如果是个妹子会不会有点尴尬？”
　　陶琢就瞥他：“不是你自己选的要抛花球？”
　　秦岷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说：“所以，我们两个谁抛？”
　　陶琢刚想说自己抛，但是又停顿住了。他看着秦岷，忽然意识到，如果秦岷也想让陶琢来抛，那么他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两个男人结婚，谁来像新娘子一样抛花球，似乎蕴藏着一种特殊的含义。
　　而对于秦岷来说，这是一件过于私密的事情。
　　陶琢不介意上下问题，但是秦岷并不想让陶琢就这样置于他人的评判与妄测之下。
　　哪怕粉丝们之前就已经有所猜测，但是粉丝们的猜测，和他主动让陶琢去做这样的事情，其中的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陶琢望着秦岷，仿佛在一瞬间感觉到了秦岷的体贴和温柔。
　　是的，或许很多人不会想到这一步，或许只是秦岷想多了——人们哪里会这样注意他们之间的问题呢？不过是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罢了。
　　但是秦岷却绝不会愿意陶琢成为别人的话题。
　　别人想不到，或者别人懒得为这事儿费劲心思，但是秦岷愿意。
　　他介意，他替陶琢介意。
　　秦岷也想过自己抛，或者干脆不抛，各有利弊。他知道陶琢也一定会和他抱有同样的想法。
　　陶琢一下子就心软了下来。
　　他倾身抱住秦岷，温柔地说：“那，我们两个都抛，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