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主神结仇后(98)
大千世界的时间是混乱的。
大千世界这个整体没有时间概念。他和晏昭同时从一个世界传送走,晏昭却每次都比他提前几十年到达下一个世界。每个世界的时间不同,而传送过程更是不能用时间这个概念来阐述。
在每一个独立的世界里,时间是一条线。无数独立的小世界,共同组成大千世界,它们各不相干地运转着,没有任何时空上的交集。外来者则是打破世界法则的例外。异世界的时空若是产生交集,穿越者的经历在大千世界里就不是一条直线,而是一团混乱的毛线。
普通人类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因为他们不会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穿越者是例外。他们不仅能穿越在不同世界中,还不一定穿到这个世界的现在进行时。例如时空管理局的神使工作,时常会让时间倒流到某个可以转圜的节点。
可大多数穿越者也不会思考这种问题。他们都跳不出自己的主视角。就像容与之前那样,他觉得是太阳负了他,然后才有这么多个世界的追逐,他的记忆确实是如此。
他错了。
所谓世界传送,可以传送到任意世界的任意时间点。既可以是一个世界的过去,也可以是一个世界的未来。当然这未来是既定未来,假如这个世界还没有被法则书写好未来,便无法穿越。未来也是可以改变的,容与就改变了自己和天族公主相亲相爱的未来,他这儿没有上天注定。
双鱼玉佩给了容与提示,不然常人很难跳出自身视角,冷静地纵观整个大千世界运转,站在法则角度看待事物。
他脱离6666世界后,见到久别重逢的太阳。那是他等待972个沧海桑田后,终于等到的结果。
他等到了主神的追杀。
主神当时看他的眼神毫无感情,极其陌生。
容与一度恨之入骨。
可如果……
如果他以为的重逢,于太阳却是初遇呢?
那对999世界的邪神和雪神倒是浪漫,以为是初遇,其实是重逢。可他与太阳,正好相反。
以为是重逢,其实是初遇。
只是他一个人的重逢罢了。
容与平静道:“如果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这个时间,大千世界中的6666世界,尚未诞生呢?”
血玉镯:!!!
它好像明白了。
“我和太阳在经历不同的世界顺序,唯一相同的是我们总会相遇。”容与冷静阐述事实。
“也许他那时并没有忘记我,他只是……还没有遇到我。”
第69章 祸水4 祸国妖妃vs嗜血暴君
血玉镯激动到语无伦次:对诶!肯定是这样,主神大人是在当下的未来才遇到过去的你,才会出现你记忆里有和主神大人在6666世界的过去,主神大人却至今还没在6666世界遇见你的情况。他并没有渣你!我就知道,主神大人怎么可能是始乱终弃还不认账的渣男!大魔王,你可把我们主神大人虐惨了呜呜呜……
一想到主神大人在小世界被大魔王虐得死去活来,结果是一场误会,血玉镯觉得这也太惨了!
容与依然冷静:“你这是什么语气?好像我是渣男似的。”
血玉镯:难道不是吗?
容与冷笑一声:“以为这就洗白了?他不记得我这事可以归咎于时空错位,那他无故消失还有理了?无论过去还是未来,他一声不吭离开,这总是事实。”
血玉镯:肯,肯定有隐情。
容与轻嗤:“所以我就活该等这么多年,他是如此情有可原,无可奈何,冠冕堂皇,我一点都不能恨他怨他。”
“神以为魔就没有心么?”
血玉镯:主神大人肯定不会这么以为!
“我脱离6666世界以前从未离开过那里。在遇到你主人之前,我的时间线没有出问题,也许我真的会按照所谓命运指示,做一个按部就班的气运之子,跟天族公主在一起……但我遇到了异世界的太阳神,他让我知道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让我一颗心对他之外再无感觉,让我寻他九百七十二个沧海桑田后下决心脱离世界。”容与字字珠玑。
“小镯子,改了我命运的,不是我,是你的主人。以逆命之罪追杀我的,也是你的主人。对你主人而言,是追杀我在前,为我改命在后,他没有错。”容与讥诮道,“可我又做错了什么?”
血玉镯:你们都没有错……
“那谁受的委屈更多?”
血玉镯:“……你。”
它很清楚,主神大人在小世界里受的苦再多,与九百七十二个沧海桑田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我将我经历的等待,寻找,欺骗,绝望,都还给他一点点。有错吗?”
血玉镯已经晕了:没,没有。
“所以谁是渣男?”
血玉镯毫不犹豫:主神大人!
容与满意道:“这就对了。”
血玉镯:……
操,又又又被大魔王话术洗脑了。
不过仔细想想……血玉镯也觉得是大魔王更委屈点。
他们隔着时空相遇,谁都没有错。可爱恨是不论对错的,感情从来都与理性相对。受伤更多的那个,若是连恨都不能恨,那也太……太可悲也太压抑了。
大魔王是会压抑自己的魔么?不是。
所以他在小世界里报复一下主神大人泄恨,也……也不是很过分?
不然成了解不开的疙瘩,才是连爱都不能尽力去爱。
而且血玉镯觉得,大魔王嘴硬心软,尤其是在得知时空真相后,对主神大人的怨恨已化解大半。
剩下的,多半是生气与不甘了。
血玉镯干巴巴地问:大魔王,这个世界结束,你还做任务吗?
这话换个意思是:你原谅他吗?
毕竟这一个个小世界,折磨的都是主神。
“做啊,怎么不做。”容与说。
血玉镯怏怏道:我还以为你心软了呢。
“我不能停下,直到他与我在法则的见证下初遇。”
血玉镯:诶?
容与勾唇:“蠢镯子。”
血玉镯:……
在容与视角,他初遇主神,是太阳在6666世界从天而降,让他看见世上第一缕阳光。
在主神视角,他初遇容与,却是在抓捕从6666世界叛逃的魔王。
他们在混乱的时空中不断相遇,经历的记忆却是各不相同。
他要等到法则意义上,太阳从天而降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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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琢攻下齐国,最后的郑国无需楚国出兵,就吓得立马递上降书。
一统六国的大业,最终达成于楚王之手。
按理说,刚吞并完其余五国,这位楚王应当日理万机。然而楚琢瞧着对此不太上心,该完成的事完成了,整日就往玉清宫里跑,什么通宵达旦处理政务都是假,没日没夜流连床榻才是真。
——当然这都是外人猜的,谁也不知楚王都在玉清宫里干了什么。可众所周知,玉清宫里住的,是齐王的宠妃姬玉。原本在齐国,就是大名鼎鼎的祸国妖妃。
楚王常年沉迷开疆拓土,无法自拔,从来不考虑后宫之事。如今天下统一,无仗可打,大臣们正寻思着也该充盈后宫了,谁料陛下第一个着迷的人竟是齐国妖妃。
一个男人,还曾侍奉过齐王,立即处死也不为过。
陛下却当宝贝似的,待在玉清宫的时间比自己寝宫还多。
妖妃不愧是妖妃,连着迷惑两任君王,简直千年难得一见的祸水。
这要换个君主,大臣们绝对要死谏,力劝陛下万不能被妖妃蛊惑,尽快将妖妃斩首。
可面对凶名在外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暴君,谁也不敢开这个口。不然妖妃没死,他们先团灭。
纵有闲话,也只敢私底下说说。
……
外人猜测楚琢终日流连玉清宫是沉迷男色,那可真是冤枉他了。
尽管楚琢确实很沉迷容与的容色,可容与这身子骨都还没养好,他哪儿敢碰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