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被和亲了(103)
暮天阔闻言四处看了看,朝林东招了招手,把人叫到了跟前,将事情吩咐给了林东。林东也知道这是得罪人的事儿,却不敢想楚沉那样拒绝,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午膳过后,林东带着太医去了陆瓃的住处。
屋内,陆璟正拿着剪刀给暮天/行修剪指甲呢。
暮天/行乖乖坐着,眼睛都不抬一下。
直到太医说明了来意,暮天/行才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扎一百针?”陆璟一脸惊讶的道:“你这个什么法子?”
太医硬着头皮编道:“十殿下磕到了脑袋,可能是脑袋里有淤血,老夫给他施针,可以促使淤血尽快散去……这样殿下自然就能恢复了。”
“昨日你不是还说他脑袋没有磕到吗?”陆璟道:“说不定他只是受了惊吓,你既然无法确定病因,骤然施针万一把人扎坏了怎么办?”
太医:……
我太难了,不是说好了要逼迫十殿下不继续装疯吗?
怎么太子殿下和这位大楚的小侯爷没商量好啊?
“不如太医先扎几针试试,若是十殿下有了反应,那便说明有效。”林东得了暮天阔的命令,自然不能轻易放弃,便出主意道:“太医的医术精湛,只扎个三五针试试,想来不会对十殿下不利的。”
太医闻言忙道:“是是是。”
陆璟看了暮天/行一眼,开口道:“好吧,那就先扎三针。”
太医摆出了银针,煞有介事地捏着银针在暮天/行眼前比划了半天。他从前为暮天/行施过针,知道暮天/行素日里胆子虽大,却唯独怕扎针。所以今日他摆足了架势,大大小小的银针足有上百根,明晃晃地摆在暮天/行面前的桌子上。
“老夫这便动手了。”太医捻起一根银针,慢慢悠悠地扎在了暮天/行的额头上。
暮天/行面上没有表情,但眼睛一红,骤然便落了两滴泪出来。
陆瓃见状心疼不已,忙凑过去察看。
太医见状大喜,开口道:“看来有效果了,老夫再扎几支试试。”
太医说罢又在暮天/行额头扎了一针,暮天/行眼睛一眨,眼泪又吧嗒吧嗒地滚了出来。陆璟眉头一拧,有些不忍再看,便移开目光,却恰好看到了暮天/行捏着衣角的手。对方紧紧攥着衣角,因为太过用力,手上的骨节都有些发白了。
陆瓃一怔,骤然意识到了什么。
眼看太医要将第三针扎下去的时候,陆璟突然伸手一拦,而后将暮天/行额上的两根银针拔掉,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
“不必试了。”陆瓃沉声道。
“可是这……”林东开口道:“眼看都有效果了,不试一试十殿下怎么能好呢?”
陆璟宽大地手掌抚在暮天/行脑后,开口道:“殿下的病我会想法子治好,不劳烦太医了。太子殿下那边,我自会去交代,不会让你们为难。”
太医和林东闻言松了口气,纷纷退了出去。
陆璟搂着暮天/行,手掌在对方身后轻轻拍了拍,直到对方彻底放松下来。
暮天阔晚上回东宫之后,林东便朝他说了这件事。他约莫也猜到了陆璟的心意,没再继续纠缠,既然陆璟不介意陪那小兔崽子胡闹,他硬拦着也说不过去。
此后的几日,暮天/行便踏踏实实住在了陆璟那里。
陆璟难得那么有耐心,对暮天/行凡事亲力亲为,无论是吃饭睡觉还是穿衣沐浴,都亲自上手,可算是将暮天/行照顾地妥妥帖帖。
炼丹房那边楚沉差了重阳和林东去盯着,再过小半个月便可修缮完成。
许汶凉那边也挑好了人,楚沉亲自去见过两次,不得不承认,许汶凉在这方面做得的确很出色。那帮人本就来历复杂,经历也各不相同,但许汶凉却能轻易帮那些人设定好规则,且能很有效地约束他们。
两边的事情都进行地很顺利。
不久后,沧绥的使团到了王城。
沧绥王子卢哈到了王城的第一日,便和大将军裴文曜起了冲突。据说若不是暮天阔在场,事情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楚沉事后听说了都吓了一跳。
“卢哈带着使团过来又不是来闹事儿的,为什么要和裴文曜动手?”楚沉疑惑道。
“他跋扈惯了,且素来都不是个能沉住气的。”暮天阔道:“上次两国结盟之时,裴文曜为了宁安公主的事情,对他颇为忍让,甚至还假意奉承了他。卢哈那么没脑子的大概真以为大将军忌讳他,所以没少出言不逊。但如今宁安公主已经和大将军成了婚,这里又是王城,裴文曜哪里会继续忍让他?”
看来是卢哈这人自不量力,本想对大将军出言不逊,没想到大将军朝他动了手。
“打起来了吗?”楚沉问道。
“裴文曜使了损招,教训了卢哈,但没让人受伤。”暮天阔道:“他还是有分寸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至于真把人怎么样了,今日算是给对方一个教训吧。”
楚沉闻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不然若是真出了事,只怕不好收场。
能让裴文曜动手的事情,楚沉不用猜也知道多半和宁安公主有关,这沧绥王子卢哈是宁安公主的前夫,裴文曜则是宁安公主现在的夫君,两人见面若是能融洽相处才怪呢!
使团在王城要待大半个月的时间,只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这卢哈能长点继续,不要继续挑衅裴文曜,不然以楚沉对裴文曜的了解,还真怕他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宁安公主和裴文曜如今好不容易在一块,楚沉可不希望他们的生活被这糟心货给毁了。
“陛下此番是真的打算和沧绥还有大楚结盟?”楚沉问道。
“结盟一事本就是个幌子,此番一是想试探一下他们的态度,二来也是希望能互通有无,尽量把话说开,至少近些年不要再打仗了。”暮天阔道。
这些年他们仗都打得太多了,打来打去也没打出个结果来。三个国家的位置和习俗决定了他们很难包容彼此,但若是想要吞并另一个国家,也并非易事。既然如此,这仗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尧国皇帝沉淀了数年,是最早想明白这一点的。
所以他才极力促成了这次的会面。
两日后,大楚的使团也到了城外。
楚沉一早便换了身比较正式的衣服,和暮天阔一起去了城外迎接使团。
不管怎么说,楚沉到底是大楚的皇子,这点面子还是可以给的。
这种场合陆璟自然也不能缺席,他还顺便带上了暮天/行。
“我来王城的时候,你一个人一匹马就将我接了回去。”楚沉朝暮天阔道。
暮天阔闻言一怔,伸手牵着楚沉的手道:“那日……他们备了些仪仗,但实在是太寒碜了,孤想着那堆破烂货若是给你看到,定然更糟心。”
此事在暮天阔心里一直是个疙瘩,即便后来的聘礼和不久后的大婚之礼,他都倾尽了全力,丝毫不敢怠慢,但当初的事情终究是无法弥补了。
“我又不是跟你翻旧账,不用解释。”楚沉笑道。
“今日的仪仗是孤亲自让礼部的人置办的,你看着可还满意?”暮天阔问道。
楚沉闻言略有些惊讶,问道:“你是弄给我看的?”
“不然呢?”暮天阔道:“若非顾忌着你是大楚的皇子,孤有必要给大楚使团这么大的脸面吗?还亲自带着你来迎他们。”若是让他选,他宁愿抱着楚沉在被窝里多睡一会儿。
楚沉闻言顿时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还是颇为熨帖。
早知道是这样,还真不如多睡一会儿呢。
大楚不管来的人是谁,跟他都没有半分情义,楚沉不朝他们翻白眼已经给足了面子。当初他可是被大楚的太子楚骁迫不及待想赶瘟神一般便送走了,而且事后他才知道,因为楚骁没依着规矩给尧国回复,这才导致了他到王城那日,暮天阔一点准备都没有。
楚沉倒是不在乎这些面子上的事情,后来又得知暮天阔当日并非故意怠慢自己之后,他早就释怀了。但今日暮天阔为了他整这一出,莫名让大楚的使团占了便宜,楚沉心中多少有些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