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黑科技证道(18)
“并不在乎流传出去,”文曲重复最后一句话,嘴角带上一丝笑意,眼眸中却是无尽怅然,“无论是谁,此等心胸,令我羞愧。”
修真界每一个宗门都有独属秘术,尤其阵法与符文一道,没有人可以大大咧咧把这些秘密刻在玉简上流传。
文曲把玉简珍之重之地收起,说道:“传我令,你与贪狼随我一起,三天后启程神造化宗。”
破军眼睛一亮:“师兄可是要?”
文曲目视远方,那是神造化宗所处的地方:“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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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陆衍在场,一定能认出玉简不是别的,而是他编的教材,里面全是基础的阵法与符文,以五行和用途作为分类,简述其中蕴含的规律性,十分适合入门不久或者对阵法符文一窍不通的弟子。
为了确保严谨,陆衍特意请教了一尘道人、一问道人和神造化宗内专门研究此道的修士,在世界观打碎重组后,皆兴致勃勃地参与到研究中来,除了人手一卷的入门级玉简,还有初级中级高级特级在慢慢编写。
可惜陆衍不在场,他在参加花灯节。
凡界此时刚入夏,没有宵禁的街道上热热闹闹,璀璨的灯火在夜空中炸开,托着长长的尾巴簌簌落下,一盏又一盏的花灯齐齐摆开,精巧别致,其中灯火摇曳,将整条街映得如同白昼。
陆衍揉揉鼻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总感觉有人在念叨他。
贺长越带着陆衍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像只探头探脑的仓鼠,回到陆衍身边时一脸满足:“哎,小师弟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好的主意的,我觉得,咱们的花灯一定惊艳全场!”
花灯节不是个节,更像是花灯博览会,是陆衍随口一提,说要是担心出售的话,可以以贺家的名义举办花灯节,邀请全民参与,最终由选出魁首,不就可以打出名气了。
贺长越这个人修炼不太行,做起生意来倒是高效,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贺家联合城主一起搞了这个花灯节,无论消息灵不灵通的,都知道贺家有独一份的灯盏,只待夺魁。
众人都期待贺家究竟有什么手艺,能放出这等大话,便都在期待着最后贺家的展出。
陆衍长高了不少,在人堆里还是会被淹没,无奈只能暂时支使一下打工鸟鹤年,让他帮忙抱着自己,才能看到形形色色、有精美有搞怪的花灯。
除了陆衍,拂衣和沈梦机也随行。
夏天没有冰糖葫芦,沈梦机气鼓鼓的,买了一个冰糖葫芦样式的花灯给了陆衍。
此时陆衍就提着这个冰糖葫芦小花灯,红彤彤的很是喜庆。
花灯节已到了尾声,街上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盏花灯,卖灯的老板们笑得见牙不见眼,巴不得每天都有这样的好生意。
贺长越带着陆衍走到最后的大展台边,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只等贺家的花灯出现。
陆衍听到耳边的群众交头接耳。
“上一盏飞鹰灯好生威武!”
“我看倒不如芙蓉灯动人!”
“压贺家这盏,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宝贝!”
说着,有四个人抬着一顶步撵出现在台上,步撵上蒙了一层布,众人皆翘首以盼。
“哗啦——”
布被掀开,露出一盏巨大牡丹花灯,只露了一个尖尖小头,幽幽紫色的光芒闪耀,下一刻,花苞旋转着展开,紫色蔓延而去,层层叠叠的花瓣栩栩如生,若仔细看去,每一片花瓣的颜色都有变化,形成影影绰绰的渐变,直到露出柔软的花蕊,仿佛一朵花在眼前徐徐绽放。
霎时间,所有人眼里只剩下展台上的花灯,美得令人窒息,直到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何谓“牡丹国色”。
这一盏灯的名字确实也叫“国色天香”。
是陆衍带着不落弗来的弟子们一手炼制。
贺长越双手捧脸,眼睛中全是痴迷:“太美了。”
而另一个剑修拂衣表示:“忒紫一大花。”
毫无疑问,最后这一盏“国色天香”拔得头筹。
讲道理,用炼器的法子来参加凡界的花灯节,算是降维打击了。
贺老爷子精神矍铄,上台侃侃而谈,总结起来就是这是仙人手段才制成的花灯,贺家不能独占,所以才有了花灯节,除了这一盏国色天香,还有其他款式任君挑选,比蜡烛明亮,更比蜡烛耐用。
后面陆衍没有再看,反而跟着鹤年偷偷摸摸来到了一个门前。
与街上热闹的景象不同,这边乌漆嘛黑,鹤年示意陆衍遮盖好面容,自己神神秘秘敲开门,对了两句暗号,顺利进去。
开门的那人似乎认识鹤年,上下打量两眼陆衍,问道:“你儿子啊?”
鹤年回嘴:“这是我祖宗!”
进了门,有人带着二人进入地下,然后豁然开朗,耳边人声鼎沸,鹤年抱着陆衍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搓手说道:“这是一家黑拍卖行,什么都有,我年少不知事的时候差点被敲晕带过来卖。”
陆衍看着鹤年跃跃欲试那样:“那你还来?”
“你不懂,”鹤年咂么着嘴,“我刚进城的时候就得到消息,今天有几条黑雪鱼,可馋坏我了。”
黑雪鱼是一种深海鱼,捕捉困难,味道鲜美,鹤年曾为了一条鱼去找了一只鲛人做道侣,虽然到最后鲛人也没有,鱼也没有,自己还卖身给陆衍了。
陆衍眯起眼,意味深长:“进城就得到消息了啊……”
鹤年下意识解释:“我没想跑!”
陆衍:“哦?”
鹤年一拍嘴巴:“我妖力还被封着呢,跑又跑不掉!”
说着,这个地下拍卖行一敲铜锣,宣布拍卖开始。
除却大宗门的弟子外,世间还有散修,他们大多或是驻扎在某一城中换取资源,或者出入这种类似的商场与拍卖会,说不定能捡个漏。
前面几样拍品并没有什么可让陆衍惊讶的,毕竟神造化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宗门,他是亲传弟子,整个宗门的资料库和资源都朝他开放。
鹤年美滋滋拍下五条黑雪鱼,顿时觉得鸟生圆满。
拍卖过程很快,紧接着到了最后一件拍品。
台上的人夸张地做着肢体动作:“接下来我们要拍的大家可能都听说过——”
唰的一声,后面一直用帘子遮住的地方缓缓打开,露出一个巨大的笼子,笼子上方细细垂下几根锁链,将里面的人——可能不算是人——捆得严严实实,又露出该露的地方,欲说还休。
人身鱼尾,那是一只鲛人。
鲛人双眼紧闭,双臂带动着上半身被锁链吊起,及臀的海蓝色长发打着卷没入到身后的鱼尾下。
这只鲛人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尾巴上的鳞片翘起一半,凄凄惨惨无力耷拉下来,只有那一张脸,完美无瑕,雌雄莫辨,光是看着,便让人陷入到无尽的狂热中。
“没错,这是一只鲛人,每一只鲛人都是极阴之体,天生的炉鼎!”
陆衍坐直身体,眼睛中金色的线条变换,悄然间,他看见那只鲛人睫毛一动,偷偷张开一小条缝。
鹤年瞳孔一缩:“皎皎!”
陆衍狐疑问道:“你认识?”
鹤年压低嗓音,目光一动不动望着鲛人的方向:“那是我被抢走的道侣!”
哦豁,无巧不成书。
陆衍凑在他耳边问:“你道侣……公鲛人啊,话说鲛人分公母吗?”
“当然分!”鹤年理所当然回答,他顿了一下,磕磕巴巴问,“啥?公鲛人?”
笼子里的鲛人上半身穿着薄纱衣服,只露出雪白修长的脖颈,领口的位置点到即止,加上“皎皎”这样的脸,仅凭外表,还真看不出男女。
不过瞒不住陆衍的眼睛:“对啊。”
“轰隆!”
鹤年整只鸟跟雷劈了一样,世界观轰然崩塌:“男男男男男男男的的的的???”
陆衍放在胸口的不妄笔隐隐有些发热,他看向头顶,只听第二道巨响再次响彻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