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浪低下头,一脸害羞的说道:“既然秦总都没说,那我也不好意思说。”
程浪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感,他确实不好意思说。看到程浪这么一副做派,三个人面面相觑。连安保经理都忍不住坐直了身体。
什么情况啊?
看着三个人想八卦又不敢八卦的样子,程浪顿觉神清气爽:“琛哥还有别的事情吩咐吗?如果没有,我就先下楼了。下面客人还等着我表演呢!”
“啊?哦!”琛哥猛然回神,摆摆手说道:“行。没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言语之间,都比之前客气了不少。
程浪笑嘻嘻的离开办公室。刚出门,脸上的笑意立刻冷淡下来。
果然宴无好宴。这帮人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程浪回到一楼,已经是晚上九点二十了。台下客人正扯着脖子起哄,要程浪上台表演。排在程浪前面表演的驻唱艺人满脸通红的站在台上,手足无措。显然有点压不住场子。
程浪笑着上台,先跟那位驻唱艺人道谢,习惯性的安抚两句,把人送下台了。这才拿起麦克风,跟客人们撩闲:“怎么着?就晚了这么二十几分钟,大家伙儿就绷不住了?就想我想到这种地步?”
台下客人哄然大笑。有人问道:“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去哪儿鬼混了?”
“这话说的。”程浪啧了一声,一脸无辜的说道:“我一勤劳朴实打工人,上班期间我能上哪儿鬼混?我这不是又被老板叫到办公室了嘛!”
“你们老板怎么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台下客人心怀叵测的问道:“这大晚上的,他要干什么?”
“你这思路不错!”程浪“恍然大悟”,用一种发现新大陆的语气说道:“怪不得这两天他总让我上他的办公室。还非得让我晚上去。越晚越好。原来他是对我心怀不轨?”
王哥站在台下,一脸惨不忍睹的拍了拍脑门。这小子又要拿琛哥砸挂。
“我就说嘛!”程浪一拍大腿,语气激动:“谁家正经的领导天天大晚上的找员工进办公室聊工作。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职场潜规则?”
台下客人看着程浪。您这表情未免也忒激动了点儿!
大抵是同病相怜的缘故,王六安还是不忍心看到程浪如此污蔑琛哥,忍不住替琛哥辩解道:“这不是因为你白天不上班嘛!”
“噫!”台下客人闻言,又跟着起哄:“说!大白天的你不上班,干什么去了?”
“我上学去啦!”程浪说着,扫视了一眼台下,理直气壮的要求道:“我说你们这帮人能不能稍微用点心,记一下我的人设?我一个无父无母勤劳刻苦上学努力工作辛苦时不时还得为了讨生活装一装二百五的新时代奋斗青年!我立这么一个人设我容易吗?你们不要只看到我的坚强乐观,就忽略我的脆弱腼腆。”
“……那可能是因为你的伪装太厚了。我们实在没看出来。”台下客人深思检讨,满脸唏嘘的感慨道:“白天上学晚上上班。确实耗费精力。怪不得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程浪:“……”
台下客人拍着大腿哄堂大笑。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程浪指着那位客人说道:“记仇了!你今天晚上再点《男人哭吧不是罪》,我是不会唱的。”
那位客人闻言一笑,也没让程浪的话掉到地上,立刻接道:“放心吧。今天晚上不点《男人哭吧不是罪》。我给你换一首歌。”
“你知道有一个F国电影叫《精疲力尽》吗?”那客人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四声和一声,跟程浪说道:“你就弹一下那部电影里面出现的插曲。”
程浪抱着吉他:“我不会。”
“那你得学。”那客人说道:“这部电影被誉为F国电影新浪潮的开山之作。我觉得它的内核跟你特别匹配。”
程浪眼睛一亮,用一种看见了知己的表情,欣喜的看着那位客人:“您是觉得我有开山立派的资质?”
那位客人轻咳一声,解释道:“我是觉得你又浪,又很会自嘲。”
程浪面无表情,合着是这么一个“新浪潮”啊!
台下客人已经化身为鸭,只会“嘎嘎嘎”。
程浪忍不住打听道:“我就特别好奇,这位先生您究竟是干什么的?”
总不会也是说相声的吧?
那位客人一脸羞赧:“说来丢人。我就是一个拍广告的。虽然也有一颗投身艺术的心,但显然艺术这门领域门槛太高,暂且还将我拒之门外。”
程浪恍然:“所以您就是传说中,负责制造五彩斑斓的黑的那种广告设计大师?”
那位客人忍不住吐槽:“那是甲方对我们的要求。”
程浪拍了拍巴掌,意味深长的说道:“甲方好呀!”
台下客人忍不住又是一阵笑。程浪在台下客人仿佛进了鸭塘般的笑声中,很是向往的感慨道:“我就想当甲方。”
那位客人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程浪。其他客人已经笑疯了。他们就爱看程浪跟他们互相伤害。
“好!”台下客人疯狂鼓掌。
程浪笑眯眯的冲着台下摆手:“那我今天,就先给大家弹一首《new york herald tribune》。”
那位客人一脸惊奇的看着程浪:“你不是不会吗?”
程浪抱着吉他,也是一脸唏嘘:“只要钱到位,没有我不会。”
吉他版本的《new york herald tribune》,比起原版音乐少了几分那个时代特有的古典韵致,但却平添了几分浪荡散漫。也别有一番韵味。
一曲弹罢,客人忍不住感慨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连这么老的曲子都听过。是对老电影很感兴趣吗?”
这种话题未免太过深沉。不适合在白玉京这种地方谈。程浪显然也没有跟中年老大叔谈论风花雪月老电影的意思。闻言也只是笑了笑:“想当年我在天桥底下卖唱,来来往往的客人那真叫一个天南海北——”
“你还在天桥底下卖过唱?”有客人打断程浪的话,好奇问道。
“那当然。”程浪笑嘻嘻说道:“我还在菜市场里卖过瓜呢!”
“这个能看出来。”有人接茬:“你卖瓜的东家必定姓王吧?”
“说王不说吧,文明你我他。”程浪说到这里,看着台下的王哥:“是吧,王哥?”
王六安:“……”
台下又是一阵窃笑。
王六安摇了摇头。他就知道程浪这小子嘴损,必定不会放过他。
“那你平时除了唱戏卖瓜说相声,还干过什么?”有客人感兴趣的问道。
程浪一看不妙。眼瞅着上台表演顷刻间变成深夜访谈,程浪就不喜欢这种氛围。立刻说道:“干过的事情多了。就是因为年少时勤学猛干,所以我才年纪轻轻的,就不行了。”
话音未落,程浪立刻说道:“接下来,我就给大家展示一下我在天桥底下卖艺时,学到的几首老歌……”
两个小时的表演结束,程浪哑着嗓子下台。王哥递了一瓶矿泉水给程浪,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就应该让你渴死。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拿我砸挂。”
“那你得稍等一会儿。”程浪接口说道:“让我先去买份保险。咱就算是烂命一条,那也不能白死。总要保证利益最大化不是。”
王哥嗤之以鼻:“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买保险有什么用?受益人都不知道填谁吧?”
“那就填我们孤儿院呗。”程浪笑嘻嘻说道:“这世道难道还愁有钱花不出去?”
王哥忽然沉默了。看着嬉皮笑脸的程浪,竟然有那么一丁点难受。
“对了,王哥。你知道咱们白玉京的服务生制服都是在哪儿定做的?”程浪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