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不好意思,在下冷淡(下)(20)
但枫华知道,那只可能是她和巽部那个人生的孩子。
原来当年,闻人枢自己带着他和教主的孩子跑了,却把她的孩子当做诱饵,让敌人夺走。
她恨。
她故意误导姬清,也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就是封哥哥和她的孩子。说得她自己都要信了。
她要报复,报复欺骗了她的闻人枢。
姬封邪功要大成突破,要斩心魔,杀了姬清。
那她,就叫他杀了闻人重天好了。
封哥哥,是她的。
姬清,她的孩子,她会付出一切来保护他。谁都不能再从她手中夺走她的东西。
闻人重天不行,就算是姬封自己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谎话连篇,狼人杀了,平民不用带脑子,划水等天亮就好了呀
☆、第146章 总攻的初恋白月光29
姬清一时之间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姬封问他,是谁敢这么肯定的告诉他,他是姬封的孩子。
能叫姬清这么深信不疑的,当然不可能是百里枫华错漏百出的误导,只可能是他签署的世界意识的契约。
姬清倒不是觉得,世界意志就绝对可信,毕竟就连傻乎乎的系统都提醒过他,不要太相信这些世界的天道。它们弱得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之子,还要靠他来补救才能存活。
姬清只是不觉得这个世界意志有欺骗他的必要和理由。
但这不是可以说出口作为佐证的,姬封却一脸萧杀的等着他的回答。
姬清执着酒杯,虚置眼前,隔着桌几酒觞,眸光幽隐神秘,似笑非笑。
然后,他就眼都不眨的说了一个谎:“我小的时候曾经反反复复做着一个梦,梦见的就是这刹魂山,梦里的人都是我认识的人。只是却没有我。梦里,你带回了一个我没见过的少年,你待他很好,亲自教他武功。梦快醒的时候,你让他做下一任教主。他问你,为什么是他,原本的少教主去哪了?”
姬封听着面前的青年,清凌的声音不徐不缓,故事也说得平平淡淡,却透着一缕沁骨的冷凉。
“我心里着急,我不是一直在这里吗,为什么大家都看不到我?一转眼,我发现自己又变成了小婴儿,躺在一个冰匣子里,不能动。有一个又哭又笑的陌生女人,把我抱出来,朝着你扔了过去……我才想起来了,梦里,我原来早就死了。”
“住嘴!”姬封脸色难看,已然动气。
尽管他眼神再可怕,面前的青年却还是继续说下去:“那个梦几乎每年都做几次,周而复始,像轮回重复。直到有一年,刹魂山上来了一个陌生的少年,他竟然真的和我梦里的人一模一样。我还没见过他,我就知道,他的名字叫闻人重天,他有一个师父,是化名曲晚词的教主。”
“你是故意要激怒我吗?”姬封一挥袖扫开面前的桌几,掐着姬清的脖颈将他压在露台的白玉栏上。
下面就是万丈高楼下的峭壁深渊,风声烈烈。
青年的脖颈修长柔韧,似软玉雕刻的雀鸟一般,脆弱又温顺。
姬封的体温向来炽热如火,触之竟然觉得微凉,下意识就想到他方才说的,躺在冰匣子里的尸体。
姬封眼神骤然一缩,隐隐不稳,脸上的怒意肃杀更甚。
被扼住喉咙的青年,微微抬着下巴,清透的眼眸半垂看着他,不慌不忙一动不动,秋水一般又静又冷的美。
他并不反抗,也无畏惧,依旧说着:“你说,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我梦里的教主,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闻人重天才是他的孩子。他把那空空的冰匣子放在祭坛的悬棺上,抛下教主之位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它。”
姬清把手附在姬封扼住他脖颈的手上,迎着他的目光:“每一次醒来前,梦里的我都在试图努力,从那匣子里醒来。你说,这只是一个无稽之谈的梦,还是这一世是我终于有一次成功从那匣子里醒来了?可是你却不要我,只有死去的我才是你的孩子,活着的我却只能得到厌憎。”
姬封威仪森冷的盯着他。
这个人生得这么温柔好看,纵使是冷淡无情的表情,出现在他的眉眼间,也像春水里轻薄易碎的冰棱。不会叫人觉得被刺伤的寒冷,反而惹人心里下意识微微一痛的怜惜。
“怎么,你不信?你可以问我,那个女人临死前说的话,你以后打算做的事,你都可以问。看我答得对不对。”
姬封神情萧杀漠然,每一分神情姿态里,都只有冷酷寒意。
他什么都没有说,把放在姬清脖子上的手拿开,掌心落在青年的头上,叫人胆战心惊,只觉得下一刻,眼前就会是血溅三尺的凶残画面。
那只手却一把将人按进他的怀里,让那已经长大的脆弱温柔的青年,额头抵靠在他的肩上,不甚亲和温暖的,第一次真正拥抱了他。
眉宇唯有残酷冷漠的姬封,望着远处的天际,云卷风袭,带来了一场鹅毛大雪。
姬封只一只手按他在怀里,却也抱得很紧了。
他阴沉冰冷的说:“小骗子。到决斗开始之前这段时间,不要离开我的视线。做得到,你想当谁,都由你。”
姬封不是相信了这虚无缥缈的梦话,他只是,偶尔一次的心软都用在这个人身上了。
这是他从小看顾养大的孩子,唯一没有任何用途和期望,就像一张画作上华而不实的无用闲笔,却也是唯一认真用了心,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的人。
……
说是不离开视线,但也不可能真的一直在一块,至少夜晚的休息都是在各自的房间。最多只是在一个院子罢了。
姬清不知道姬封在想什么,每一回从他身上感受到的杀意都是真的,但触之却也都消融。
姬封不放他走,也不杀他,反而要他待在姬封身边,直到和闻人重天的决战。
闻人重天必须得再突破一层,才能有从姬封手中获胜的机会,姬清不可能放着不管。
但他站在这后山祭坛边上,一时之间,竟然也下不了离开的决心。
姬封那句话,似乎是要放他一马的意思,若是他真的离开,会不会反而事情有变?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故人夜归。”
在这刹魂山上,却不止一个人睡不着。
姬清闻声回头,遇到任何人他都不意外,但见是面前这个一脸骄纵的青年,连姬清也意外的挑眉:“宁国的储位争夺正是紧要的关头,沐王爷不回去争一争,在这里做什么?”
沐云戬少年时候就张扬跋扈,一别经年,长大成年后看上去竟然也没成熟多少。只是脸上的线条冷硬了些,看上去有几分黎灿的影子。
不知道是沐氏一族的血脉强势,还是沐云戬有意模仿了黎灿。
这位本该是少年总攻人生第一个绊脚石反派的人,因为剧情被彻底蝴蝶走了,哪里想到这时候还能遇见。
沐云戬也没想到,姬清居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骄纵的凤眸里便带出几分:“宁国的储位哪年不争,哪里有刹魂教未来国师之位的争夺有意思?就是少教主看来无计可施,要惨输了的样子,当真又意外又好看得紧。当年你们两好得简直叫人以为是亲兄弟了,没想到吧,最后来来抢你东西的对手,竟然也是这人。你说,有不有意思?”
对于他的幸灾乐祸,姬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就转身离开。
沐云戬倒也没有追上来,只是提高声音,得意的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求本王帮你一把?”
姬清不理他,他也不恼,仍旧笑说:“既是如此,等你走投无路了,本王这里也一定给你留个席位。”
遇见了沐云戬,自然就不好召唤木甲鸟下山了。
回去睡觉的姬清,却在路上又遇见了一个人。
“鹿长老,许久未见了。”
鹿长泽神情肃正,比起记忆里的严正来,又深沉持重了许多,也更阴沉偏执了。
听得姬清这么疏远的称呼他,他本就僵冷的神色又沉了几分:“我来是想告诉你,不必正面与人冲突。你是少教主,那个位置本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这是坎部的玄武令,你拿去吧。我说过,只有我是一心对你好,不会害你。你总会知道的。”
姬清接了下来,眉睫微垂:“阿泽,你为何会从中原来刹魂山?这里这样冷。”
鹿长泽慢慢才柔化了眼神:“原来是无处可去,后来,是因为这里有你,就不觉得冷了。你,回来就好。”
他望了一会儿面前俊秀温柔的青年,就像隔山隔水望了一会儿想象里的江南春·色,不可攀折,便局促又稍稍满足了一些似得,慢慢转身,一步一回头的走了。
姬清遇见的第三个人,是巽部的杜芯。
“杜姐姐一别经年,看起来竟然不见年长,反而像小姑娘。”
并非哄人的虚词,杜芯娇俏得如同豆蔻枝头的鲜妍,她的眼神却是成熟的女子的。此刻眼波温柔欢喜极了,却按捺着没有说什么。
她今日下山,本想去见见闻人枢的孩子。
不想竟然见了百里枫华那个讨厌的女人,听到她和闻人重天的满口谎言。
当年,她虽然还小,却也知道巽部的南翎师兄,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多少女子爱慕他,他都向来进退有度毫不失礼,恪守距离。
闻人枢一向嬉笑洒脱,与他关系最好。南翎师兄虽温柔却又不近女色,很多人便以为他们是一对。闻人枢也嬉嬉笑笑不反驳,碎了多少人的心。
百里枫华那个女人爱慕教主姬封,却又同时和闻人枢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一副蠢笨造作的样子。南翎师兄与她毫无交集,平日半句话都没有多说。
她最是知道,南翎师兄甚至唯一只对百里枫华流露过一丝厌恶,若不是被人算计,怎么可能与那个女人……
可是,教主却不分青红皂白,只听那女人一句话,就杀了南翎师兄。
杜芯这么多年,都一直耿耿于怀。
中原武林那么多人不惜身死,明知不是姬封对手,也千里赴死,要为南翎复仇,难道还不能说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当年故人一一惨死,那个满口谎话的女人却还活着,她就要活得比她还久,还漂亮,等着看她是个什么结局。
杜芯不想,南翎竟然还留下一点血脉。
怪不得,她一直因为姬清是教主的孩子,心存芥蒂,但每次见他都觉得他像一个人。
杜芯当然想告诉他一切,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是,这孩子处境已经这般艰险。仇恨,只她一个人背负就可以了。她不想把他拖进来,她希望这个像南翎师兄的孩子能一直活下去。
最终,杜芯只是难得温柔的娇笑了一声,摸摸他的脸:“你呀,多少年不见,长得这样俊秀好看了。这玩意太沉,你替姐姐拿着。这刹魂山上,满口谎话的骗子最多,谁的话都别信。你喜欢闻人那孩子,就跟他好好在一起。姐姐告诉你一个忠告,年纪一大把还只以为貌美,哭哭啼啼的女人,说的话,半个字都别信,都是成了精的妖怪。专吃你这样温柔好看的少年人。”
杜芯在他的眉心上亲了一下,就像终于长大了,亲到了那个温柔寡言的师兄。
她笑嘻嘻的飞走了,至此了无遗憾。
当年她太小不能保护她的师兄,今日这个孩子,她护定了。谁敢动他,就先踏过她的尸体。
姬清怔怔的看着手里巽部的青龙令。
作者有话要说: 女巫出现了,奶了一口
☆、第147章 总攻的初恋白月光30
一灯如豆。
窗户大开,无星无月,长夜又冷又黑。
屋子里只有栎医一个人,一个声音,他却好像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对话似得。
“姬教主要杀姬清?没关系,杀就杀好了,我只要那个傀儡。此事与我何干?”
“姐姐,火气何必这么大。”
“姐姐到底是恨姬教主还是爱他,为什么一定要激化闻人重天和姬教主之间的矛盾,让他们两个对上,不死不休?”
“呵呵,原来你是想让姬封杀了闻人重天?也是,既然要祭剑斩心,杀他自己的儿子应该也可以,确实没道理必须杀姬清。”
“办法也不是没有,只要放任教主杀了姬清就好了啊。闻人重天必然要跟他拼命。那个孩子是个孽种,你既然恨孩子的父亲,为何对这孩子却这般爱护?”
“姐姐真是……呵,好吧,那孩子勉强也算叫我一声舅舅,姐姐既要助姬教主神功大成,又要保那个孩子,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在他们争斗的时候,叫姬教主一剑斩杀了傀儡,别认出来就好。闻人重天能认错一次,就能认错两次,到时候,还能不拼命?”
“我有什么所求?姐姐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些,什么叫没安好心?我虽然喜欢那傀儡,但只要有恩于刹魂教,将来还不是想做几个新的都可以?又何必杀鸡取卵。”
“我不是一直听姐姐的话吗?你叫给闻人重天下的药我也都下了。我怎么觉得,你对这个人的恨意莫名的也太大了一些。你到底是喜欢姬封,还是喜欢的闻人枢?”
“好好好,我闭嘴就是,恭送右护法。”
过了一会儿,栎医合上窗户,披上斗篷,深夜出去见了几个人。
几个,他本不可能认识的人,对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差不太多。
“你想要保那个人,倒也好办,不是还有一个傀儡人偶吗?我有把握,将那傀儡变得像极了真人。就算姬封一剑穿心,也不会怀疑。”
“你们所有人陪着姬封演一场似假还真的戏,做得到把他当成真的一样,舍生忘死的护着。那被层层护着的傀儡,姬封杀他的时候,难道还会仔仔细细看清楚吗?若是真看清楚了,还能下得了手吗?只是,一定要瞒着闻人重天。只有他信了,姬教主才可能会被骗过。”
“至于真人,我会用医术将他暂时变得像假的一样,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
另一边,大殿之前。
杜芯、鹿长泽、松风寒皆带着各部精锐列阵于前。
百里枫华赫然在列,闻人重天拿出四部之令。
姬封抬头睥睨而笑:“好好好,本座当真是小看了你们,竟然集齐了四部的生死令。”
闻人重天不曾放下丝毫警惕:“教中最高教义,若是左右护法与五部,有过半效忠于一人,那个人就是下一任教主。请师父退位让贤,让姬清登临教主之位。任何胆敢对教主拔剑相向的人,就是刹魂山的敌人。师父应该比任何都知道这条教矩。”
姬封仰天哈哈大笑: “看来这教主之位,本座也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这坤部的黄麟令,也一并给你们好了。你们以为凭借五部之力就能阻我?笑话。”
看来五部之令,也无法阻止姬封要杀姬清的决心。
闻人重天早就做好最坏的打算,面上只是越发凝重,毫不惊讶。
百里枫华却哭倒在地:“封哥哥,都是我的错,姬清他一直把你当做父亲,从未有任何不敬,你放过他吧。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你要杀,就杀了我吧!”
姬封不管不顾,神情冷酷:“闭嘴!只知道哭。”
百里枫华毫无办法,只能转头怨恨尖锐的对闻人说:“你父亲闻人枢被害,你竟然只惦记着和仇人之子卿卿我我,从没想过为他复仇。闻人枢真是白生了你!”
姬封冷笑:“呵,你是想告诉他,闻人枢是本座杀的。这小子现在难道不就在跟本座拼命,你还要他如何?我看,你是想要本座连他一起杀了吧。百里枫华,你这么多年来,一点长进都没有。不,应该说越发的蠢了。”
闻人重天面无表情,严阵以待。
他虽然不知道百里枫华为何对他这么大的恨意,但还是答了她:“当年父亲闭眼前,我就在身边。父亲不要我报仇,因为他说,杀他的人,就是我另一个至亲。是他对不起那个人,该还的。所有人的悲剧,都是他一念之差造成的,他等这一天很久了。我不知道当时杀他的人是谁,父亲既然不要我报仇,我便也不需要知道了。”
但,当时谁下得手,当事人自己却最该清楚的。
百里枫华脸色苍白,如同怨鬼在世,她浑身都冷极了似得发着抖。
“不可能,怎么可能!你骗我,你们都骗我。教主,那一晚跟你在一起的人到底是谁?”
姬封半点眼神都欠奉:“本座不是你,连跟谁睡了都不清楚,为一点小事就要死要活的发疯。”
百里枫华可怜极了,蜷缩着,咬着手指,咬得血肉模糊。
她眼神疯狂迷茫:“你杀了那个人,你为我杀了那个人!”
“哼。本座杀他,与你无关。只是因为那时刚刚知道,他是中原武林派来的卧底。算计本座的人,以为说几句爱慕的话,就能逃过一死吗?情情爱爱,这种无用可笑的东西,真是没意思极了。”
“哈哈哈哈哈哈……姬封!闻人枢!你们,你们欺我至此。原来我这一生,真的是个笑话。他为什么不说?他到死都没有说!”
人若到死都保守一个秘密,不外是为了保护生者,又或者是怕另一个秘密泄露出去。
“没有这个智商,就别妄想当幕后执棋之人。胆敢算计本座,你确实也可以去死了。”
百里枫华又哭又笑,呢喃着不知道是谁的名字,凄厉长笑,转眼就气绝而亡。
杜芯难以置信,她虽然恨毒了这个女人,却也觉得她可怜可悲。
虽然一直说想看她下场,可却不该是这样几句话间,就糊里糊涂的结束一生。
“百里枫华,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南翎师兄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那个糊里糊涂、可怜可悲的女人,却早已香消玉殒,算计了半生却连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事到如今,杜芯只能问姬封去解开这个迷了:“教主,杀闻人枢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