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事一整天精疲力尽,这天夜里应该极其容易入眠,可没想到一躺在床上,脑海中却满是沈空知玉一般的肌肤,被泪浸湿的眼眶,还有那具全是他痕迹的身体。
想起来就跟做梦似的,可是那么多细节却是记得一清二楚。
朦朦胧胧之间,眼前逐渐黑了,可不过多时,眼前却又逐渐亮了起来。
睁开眼,萧长夙发现自己还身处于凌云宗,只不过自己此时分明是站着的,可平视过去却还没有石桌那样高。
正当他好奇之时,却忽然听见身后的桃花林中传来两人争论的声音。
那稍微大一些的嗓音令他登时一惊,立马拔腿朝着那个方向跑去。
“妖族异宝诸多,你怎能肯定他不会卷兵重来?到那时我们都无法留在这世间你可曾想过后果?”
桃花林中,背对着萧长夙的青袍仙者语气咄咄逼人,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醒目而又富有标识度。
而他对面那个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却是轻笑一声:“总归我在乎的人都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到了那时妖王再度归来,难不成这世间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顶上击退妖族的重任吗?”
“笑话,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可像他们几个这样天赋异禀的,你活了几千年,又可曾见过几个?”
青色衣袍的仙者声音是萧长夙无比熟悉的,而这暴躁的语气也成功唤醒了他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他忍不住上前两步,嗫嚅两下张口: “师尊......”这声音过于低,凌月仙尊并未听见,而站在他对面的清鹤君却是不以为然的勾起唇角,有些慵懒地说:“可你又能做些什么?到了那时候即便是灵体也无法留在此处,难不成你想为了你徒弟,放弃神仙的位置?”
此话出□,萧长夙骤然抬起眼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凌月。
他丝毫未动,萧长夙也猜不出他此时此刻是什么表情。
半晌,凌月轻叹一声:“活了这么多年,回望过去却发觉能够牵挂之人所剩无几,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他将你徒弟害成这副模样,可终归是为了天下苍生,换做你飞升之前,也会做相同的抉择。”
清鹤眼睫微垂,清冷淡漠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只微张薄唇冷冷道:“可别分裂久了,就忘记了你是我的分身,倘若你真敢做出这种选择,我便不会再容你存在。”
“所以你留我是为何?”凌月说到这句时,身上的气场似乎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他上前一步,立于清鹤咫尺距离,微微俯身道:“清鹤上仙创造凌月,不就是因为寂寞吗?倘若我也不见了,你的每一天要怎么过?”
两人贴得极近,原先萧长夙还勉强能够窥见清鹤的神情,可现在却看见他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脑海中正思索着方才两人对话之间透露出来的信息,萧长夙正心底满是惊愕。
下一秒,却忽然听见自己耳边传来了蚊子一般轻轻的呢喃。
“萧掌门......”“肃长夙--”最后一声骤然响起的一瞬间,他骤然睁开眼。
却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的房内,此时睡前放在枕边的半边玉佩正发出轻微的声响。
传来的声音委屈又可怜,还带着显而易见的埋怨:“萧长夙,我好像发热了......”听见这后面的半句话,萧长夙一时间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了,坐起身披上外衣便匆匆出了门。
隔壁屋也压根没锁门,这会儿他一推就开,伸手点燃了油灯以后蹲在床边伸手一探,果真摸到了一手滚烫。
沈空知这时候神志都有些模糊了,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摇晃的重影,有气无力地小声说:“都怪你。”
见他都这样了,萧长夙也没有要同他斗嘴的想法,伸手把人扶起然后手把手披上外衣便将他给抱进了怀中。
怀中人全身都是滚烫的发热,萧长夙紧紧抱着已然有些神志不清的他下楼,看见坐在一楼桌上打盹的小二,便是一脚踢翻了他身旁的长凳。
“诶唷!”
小二浑身一激灵,登时醒了过来。
这会儿睁着迷蒙的双眼看他,然后擦擦眼睛道:“这位客官,出什么事了这是?”
萧长夙冷冷地看着他,等他清醒了才道:“附近可有医馆?”
“医馆啊...出门右拐路过两条街再左拐,看见一张木色的大牌匾便是了。”小二说着,又挠挠头打了个哈欠:“他家向来半夜也开着门,看看你们运气如何了。”
他话音未落,萧长夙便抱着沈空知迅速出了门。
现如今已经是秋季末尾,又是深夜,外头的风刮得格外凛冽,萧长夙有灵力傍身,身上的温度常年较高,这时候倒也没有什么影响。
倒是沈空知被他抱着止不住战栗和颤抖,细白的手指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疏离瓷白的脸上泛着青色。
“冷……”
他这么小声呢喃一句,紧接着便将脸贴上了萧长夙的胸膛。
这还不算,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热度,又止不住轻蹭两下,整个人完完全全蜷缩在了他怀中。
第35章 感受到那温度和过于亲昵的举动,萧长夙大脑登时一片空白,抱着他走在无人的长街,一时间都快忘记东南西北了。
他忍不住收紧了抱着沈空知的手臂,迷迷糊糊走了一长段路,好不容易寻到一所还打着灯的店面时,一抬头发现正是医馆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不算牢固的大门被重重踢开,里头坐在诊台后的老先生打了个激灵,睁开疲惫的双眼一看,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去摸出纸和笔墨,然后长叹一口气,将自己长长的胡须整理好,这才开了口:“这位仙师,上火不是不治之症,无需半夜特意前来开药,多暍茶少生气便可。”
萧长夙轻手轻脚地将意识已然有些不太清醒的沈空知放在他面前的椅子上,然后转头将大门关好。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以后,他转身重重一掌拍在梨花木长桌上:“大夫,他发热了,您快给看看。”
那大夫斜他一眼,然后轻哼一声,缓缓伸出手:“先诊个脉吧。”
萧长夙越看他表情越不对劲,可现在毕竟是关键时刻,还是亲自俯身将沈空知的衣袖掀上去一些,然后将那一节白到晃眼的手腕朝上放在桌上。
大夫慢条斯理将手放了上去,接着眉毛一挑,啧啧两声收了手:“年轻人不知节制,总有一天要尝到苦果的。”
“什么?”萧长夙有些茫然地看他一眼,然后又赶紧帮沈空知把袖口给理好。
等一低头看见他眼睛微眯着一副难受委屈的模样,想到这屋子里温度也不高,索性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披在了他的身上。
身上暖和了,他倒也没了动作,只坐在原地发愣,像是也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等安顿好了他,萧长夙才终于叹了口气看向正盯着两人意味深长的老人。
“大夫,怎么样?”
那老先生听后连连摇头,先招招手说:“这位仙师,老朽提前说好,我对于断袖没有任何偏见,只不过......好歹是双修的情分,在那件事情上可否将后事处理干净呢?”
“后事?”萧长夙眼神一直落在沈空知那一届莹白的耳垂,迷迷瞪瞪地听完后面那句,最后又是骤然一怒拍桌:“只不过是感染风寒发热,怎么就要准备后事了?”
大夫沉默片刻,看见面前这人魂不守舍的模样,也放弃了拐弯抹角,直接便道:“这位仙师同感染风寒也没什么关系,现在才刚入秋。重点还是两位双修以后未清理干净,否则......”他也不想再说这种事情,面前这人也跟耳背似的听不清,索性便自顾自转身去取药材了。
取了药付了钱,萧长夙又把人抱着回了客栈,可实在是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索性便把人给抱进了自己房间。
出门前做的那个梦还一直在脑海中环绕盘旋,可却因为沈空知忽然发热而带来的惊慌给冲灭了不少。现在服了药看着是好了一些,他便又开始回忆起来。
凌月,他的仙尊,同沈空知的仙尊清鹤上仙居然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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