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千山点了点头:“来之前给我个电话就行。”
谢明舟:“好。”
徐导又带着谢千山和秘书在棚子里转了一会,介绍现场的拍摄情况。
谢明舟拎着箱子,又走回到化妆间门口,伸手撩开帘子。
正巧,陈叙正坐在妆台边懒懒戴着耳机。
“你怎么还在这?”陈叙原本笑意满满的脸僵了下,掏下耳机疑惑出声。
谢明舟挑眉:“戏还没拍完,怎么能走?”
说完,谢明舟放下帘子,没再看他往里走去。
化妆间的姐妹再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激动围过来。
陈叙被晾在一旁,脸色铁青,眼底阴霾更甚。
下午,谢明舟拍完戏后,和谢千山打了个电话,直接来到明文传媒的楼里。在秘书的带领下,谢明舟来到三楼的总裁办公室。
红木柜,雕花地毯,装潢复古,和李青善的办公室有几分相似。
“谢先生,你来了。”谢千山放下手中的谢明舟的资料,让谢明舟坐到沙发上,倒了一壶茶。
谢明舟刚坐下,便闻到一股熟悉的碧螺春香气,眼睛放亮——
他上一世最爱的茶便是碧螺春。
谢明舟端起茶杯,慢悠悠放至口边,细细品了口。
“苦涩回甘,好茶。”
自从来到现代,他再也没机会喝到上等碧螺春,心里对谢千山升起一股亲切感,但同时也有些疑惑。
——这人不止和他撞姓,连喝茶的品味都相似。
“我们家里有喝碧螺春的传统。”谢千山笑了笑,“谢先生在剧组的镜头我都看了,青善推荐过来的人果然不错。”
喝茶的姿势都带着优雅。
“谢总,一直没机会和你,还有老李说声谢谢。”谢明舟垂下眼,真诚道。上一世走得太早,和挚友的许多约定都没能实现,这一世他无比珍视和朋友的情感。
“哪里,谢先生才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谢千山神秘笑了笑,走到办公桌边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幅画框。
谢明舟疑惑望去,竟是他那副凤凰图。
“谢先生可能不知道。”谢千山解释说,“我手下最大的一个艺术史项目,便是研究写意的艺术史,先生这幅画给了我的项目组很大的灵感,发出去的论文广受好评。”
谢明舟淡定勾唇,长指摩挲着茶杯口。
“谢先生究竟是什么人?”谢千山放下画,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那天他看到画里火红的写意凤凰,大气的画风立刻让他想到了明王朝那位,如朝花般短暂一现的君王。
——鲜少在画坛被提及,但画技和李宗策比肩的君王。
能画出此画的画师,心境一定不简单。
后来在综艺上,这青年亲手鉴定出帝王的赝品,又让他惊艳了一把,刚好手里《大明春秋》少年帝王的角色缺人,他一下就想到了这位青年。
谢明舟不紧不慢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算是……历史爱好者。”
“和先生很投缘。”谢千山笑起来很温和,像个学者,丝毫没有总裁的架势,“不知道谢先生在娱乐圈有长久的打算吗?”
谢明舟顿了顿,靠在沙发背上目光看向远方,语调低沉:“有。”
谢千山笑容更深,从桌上拿出一张合同:“谢先生,听说你现在还没有经纪公司,不知道你对我们旗下明文工作室有兴趣吗?”
谢明舟怔了下,看着眼前的白纸,心情复杂。
据他了解,有经纪公司,相当于多了道保护的屏障,但也多了桎梏。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约束他做事,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艰难的处境。
“虽然工作室成立没多久。”谢千山见谢明舟沉默,抛出砝码道,“但资金雄厚,业内资源也多,你进来公司也会重点培养,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傅氏子公司的名头,就是资源和资金的象征。
“谢谢。”谢明舟抬头笑了笑,“我尽快考虑好,再和谢总答复。”
谢千山若有所思,这小子这么诱惑都不为所动,还真有自己的想法,是个成大事的料。
聊完后,谢千山送谢明舟到了楼下才回去。谢明舟饶有兴致望着谢千山的背影,掏出手机,在搜索框查明文传媒的资料。
谢千山,明文传媒CEO,出生谢氏世家,为明帝家族的后人。
他们家族的后人。
谢明舟眉梢轻扬。
*
入夜后天气转凉,阴雨绵绵。
陈叙死死握着手里的电话:“爸,那小子还没走,他还在剧组蹦跶!”
陈总:“行了,电话我已经打了,剧组没开除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你也大度点,人家一个小演员你犯得着跟他计较?”
陈叙狠狠道:“您都不知道,他在现场故意给我难堪!!”
更可气的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谢明舟吸引过去,徐导已经给他加了好几场戏,仿佛他这个主演成了笑话。
不,是已经成了笑话。
“爸,以您的身份,直接威胁他们撤资!再不济,把人赶出去。”陈叙气得眼睛发红,资方老总的撤资,还能敢不听不成?
“撤资这事哪是儿戏,说撤就撤的!行了,叙儿你好好演戏,我让剧组多照顾照顾你。”陈总最近也头疼不已。
这几天,傅沉故亲自来舟庄谈复建投资的项目,顺带也有投资他们影视基地的意愿。
影视寒冬,陈氏的影视地产也遭受重击,好不容易谈来傅氏集团天神降临般的投资,他不好在这节骨眼上整幺蛾子。
挂了电话,陈叙额头青筋直跳。
不把谢明舟赶出去,他死也咽不下这口气!
想起几年前谢明舟被他们孤立霸凌,蹲在角落瑟瑟发抖又无助的模样。
陈叙嘴角浮起冷笑,是时候让他回忆回忆过去。
*
翌日。
谢明舟这场戏主要是少年明帝在军营里,身负重伤和刺客周旋。
谢明舟还是那套玄色长袍,腰系红龙纹腰带,没戴铠甲,整个人看起来清瘦又挺拔。
沈玉桥和杨媛站在场边,手拿剧本,但注意力还是被场中的人吸引。
“这谢明舟真是命大。”杨媛在一旁给沈玉桥拎着道具,冷冷笑道,“昨天剧组赶他走,愣是没赶成,还把谢总搬来了。你看他那一副得意劲儿。”
沈玉桥打断她:“好了,别总注意别人,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玉桥我也说了好几次了,你别和他深交。”杨媛喋喋不休道,“这小子为了上位,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爬上谢总的床,那张勾人的脸一看就不单纯。”
“杨媛。”沈玉桥转过头冷声道。
“啊?”杨媛没料到沈玉桥直接喊他的名字,疑惑问。
“以后,我不想听你再说闲话。”沈玉桥一向温和的眸子有些冷,“做好自己,不是靠贬低别人来实现。”
杨媛撞见沈玉桥冷冷的眼神,只好那股气憋回肚里,苦口婆心道:“玉桥,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嘛。”
场中央,谢明舟刚和徐导沟通完戏的细节,跟着动作指导走到威亚旁。
他的镜头是身负重伤在房顶追击刺客,连跳四个房顶。
谢明舟上下打量着威亚垂在地上的绳索,内心感叹原来古装戏里那些飞檐走壁,都是靠这高科技演出来。
想当年,他们可是在大竹笸箩上一步一步练起来。
上一世从军练过武,连跳房顶确实没什么难度,但某些电视剧里夸张的飞檐走壁自然是不行。
“第一次吊威亚?”动作指导老练问。
谢明舟含笑点头,虽然不吊也行,但他从未体验过吊根绳索在天上飞,内心很是新奇,现代科技给了他太多惊喜。
“上去稳住重心和平衡,动作都记住了吧?”动作指导看了眼谢明舟,这孩子很适合演打斗戏,握剑持枪的姿势标准又优雅。
谢明舟笑了笑:“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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