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了乐乐,大概早就开始原地画圈了。
“你在想什么?”叶怀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恐吓信的事。”林见秋并未隐瞒。
“不是说是恶作剧吗。”
“也许不是。”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只是直觉。”林见秋顿了顿,盯着路口的狗主人和大金毛出神,“独居的女人养大型犬的话,应该会很有安全感吧。”
可李澄心的第一反应却是让乐乐不要回家。
“而且,她的反应很像是在掩饰什么。”
“你能看得出来?”叶怀霜并没有看出李澄心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基本上可以,这方面我还算比较擅长——”林见秋瞥了眼前方的红绿灯。
红灯倒计时十秒钟。
林见秋忽的伸手,一把拽住叶怀霜的衬衫衣襟,一用力,迫使他扭头看向自己。
两双眼睛陡然间便对上了,林见秋险些撞上镜框。
但他压根没留给叶怀霜多少反应的机会,张口就是一句。
“你是不是还挺喜欢我的?”
叶怀霜微微睁大了眼睛,喉结动了动,却没能立刻答上来。
以叶怀霜的个性,这本来是再容易回答不过的问题。
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喜欢”,哪怕是委婉居中也就是模棱两可的“还行”或者“不讨厌”。
他甚至可能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含义上去。
但他此刻却犹豫了。
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明确的答案了。
林见秋笑了笑,在他开口之前就松了手。
“就像这样。”
林见秋靠回到椅背上,一手撑着下巴抵在车窗边,侧过头去看叶怀霜的脸。
“承认我其实是个值得欣赏的人有那么难以启齿吗?还是说……你害羞?”
叶怀霜一时语塞。
他头一回遇到林见秋这样的人。
旁人都觉得他性子孤僻冷漠,不知不觉间就对他敬而远之,敢当面跟他说笑的人都不多,更别提捉弄他的了。
林见秋一点也不怕他,也并未将他归为冷淡寡言的人来相处。
叶怀霜在这一刻又发现,除了能跟得上自己跳跃性的思维外,林见秋对着他也会有这么出其不意的时刻。
第一次被这样“戏弄”,叶怀霜着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但他也意识到,对此,他好像并不怎么讨厌。
“咚咚。”
林见秋屈指敲了两下玻璃。
“叶老师,可以走了。”他提醒道。
前方的红灯倒计时刚好跳到最后一个数字,后面的汽车已经迫不及待地鸣了声笛,催促着前面的人赶快走。
叶怀霜转过头来专心开车。
越过第二道斑马线的时候,叶怀霜忽的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些案件?”
林见秋还看着窗外出神,闻言不由一怔,扭过头去看旁边的人:“这算是对我的回敬吗?”
叶怀霜不置可否:“有点好奇。”
林见秋挑了挑唇角:“能让叶老师感到好奇,还真是荣幸之至。”
“不过很遗憾,我并没有什么荡气回肠感人肺腑的故事可以讲给你听,充其量只能算是兴趣,再说得冠冕堂皇一点,也就是为以后的工作做一些铺垫——给我的小说积累一些素材。”
后面的话半真半假。
不过听的人愿意相信就够了。
“当作家也很好。”叶怀霜顿了顿,又问道,“我可以看看吗?”
“嗯?”
“你写的小说。”
“还没有写完。”准确地来说,是来这个世界后就压根还没有开始动笔。
“嗯,我不着急。”叶怀霜说道,“等你写完了再看也可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叶老师对推理小说也有兴趣吗?”林见秋扬了扬眉。
实际上从来没有完整地看完过一本推理小说的叶怀霜毫不犹豫地点头,说:“有。”
就算以前没有,现在也该有了。
是时候扩充一下自己的兴趣领域了。
叶怀霜琢磨着后面几天的日程安排,决定在休息日的时候用小说填满空闲的时间。
-
林见秋在小区门口下了车。
他不想耽搁叶怀霜的时间,便没有再请他去楼上坐坐,另一个原因是出租屋里太过寒酸,没什么好招待客人的。
反倒是叶怀霜叫住了他。
“手上的伤口不要忘了处理。”
叶怀霜从车上翻出医药箱,本来想找酒精,翻了两下又干脆重新合上,一起递了出去。
“我那儿还有很多备用的,这个你先拿去用吧。”叶怀霜说道,“就当是提前预支的书费。”
等到叶怀霜嘱咐完告别离开,林见秋才后知后觉,他好像把自己卖了。
随口就答应了如果有新作一定会给叶怀霜看。
本来只是客套的话,但叶怀霜似乎当真了。
换而言之,他们定下了约等于日后再联系的约定。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那么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第更多次也就顺理成章。
加上对方那莫名其妙的好感……
总觉得局面正在往微妙的方向倾斜过去。
林见秋沉默了片刻,总觉得叶临云那张气急败坏的脸即将近在咫尺了。
真是晦气啊。
林见秋忍不住叹气。
不过么,就算不提他和叶怀霜那三番五次的偶遇,叶怀霜帮了他两次也是事实。
他欠了叶怀霜人情没还,也不是说不见就能不见的。
而且在生存压力和案件面前,其他的也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叮”的一声短信提示音恰好响起。
林见秋挥挥手,散去晦气的幻象,点开短信看了一眼。
又是一条迫切而带有警告意味的催债信息。
林见秋仰头望望天,估摸着这个时候天还没有晚得过分,转身进了小区门口的打印店。
-
清晨,李澄心家。
浅淡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房间,从飘窗上一直曲折蜿蜒到被子上。
李澄心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将被子拱成乱糟糟的一团,只有几缕发尾露在外面。
这是整个公寓套间里最小的卧室房间。
一张小床,一个移门式衣橱,一个小床头柜。
除此以外就只能勉强在过道里塞进去一只大狗,就几乎将整个房间都彻底填满了。
但这也没能让李澄心多几分安心的感觉。
乐乐趴在床边的地上,时不时就抬起脑袋,看看试图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的主人,叼着被角帮主人透透气
没一会儿,李澄心又将被子猛的拉过脑袋上方。
“哗啦——”
伴随着金属落地的声响,床头柜子上的铁盒子被掀开了盖子,砸到地上,里面的信封和卡片也跟着掉了一地,纷纷扬扬地下落,像是下了一场雪。
雪白的小卡纸,只有一张是正面朝上,一半字体被旁边的卡片挡住了,只剩下两个鲜红的大字——
「凶手」
乐乐对于纸上的文字全然不知,一脚踩上了卡纸堆,一边借力起步。
他又一次把主人的被子掀开了。
“乐乐!”李澄心略带恼怒地训斥了一声。
她微微抬起身子,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眼旁边的闹钟,才八点多十几分钟。
隔天她要去出差,加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今天被特意放了半天假休息,照理来说是可以多睡一会儿的。
李澄心疲惫地重新闭上眼睛,一边伸手便往床边摸过去,碰到狗头就狠狠揉了两下。
“别闹了……”
乐乐呜咽了两声,将脑袋放在床边,小幅度地蹭着主人的掌心。
李澄心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狗子的毛,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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