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悯忍不住跟着一起笑,“臣恭喜皇上大发横财。”
“郭九尘这个死太监,一个太监竟然比朕这个皇帝还有钱,真是岂有此理!”沈映又忿忿道,“不过他的狗命留着还有用,就让他再多蹦跶几天吧。”
两人快要走到永乐宫宫门外,没想到迎面又碰上了来向沈映复命的林彻,林彻这几个月一直在行宫里负责守卫行宫的安全,这次是护卫着太后的车驾一起回来的。
沈映给昌平长公主和林彻的婚期定在来年的正月十六,眼下距离婚期就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本来沈映便是想靠这场婚事来逼林家不得不效忠于他,如今目的达成,若林彻仍是对昌平长公主无意,那他也不想乱点鸳鸯谱,免得因为他的私心,让世上再多出一对怨偶来。
等到林彻回禀完公事后,沈映朝他招了招手,示意林彻跟自己走到一旁单独说话。
“林彻,你跟朕说句实话,你到底对昌平长公主是什么想法?若你对长公主无意,那朕也不会强逼你娶长公主,反正赐婚的诏书朕还没下,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取消婚事也没什么大碍。”沈映拍着林彻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别有压力,实话实说就好,世上的好男儿又不止你一个,大应的长公主不愁嫁不出去。”
“不是的皇上!”林彻似乎很着急,涨红了脸急急道,“臣、臣没有说不想娶公主!”
沈映诧异地一挑眉,“那……你是愿意娶昌平长公主咯?”
林彻低下头,有些害羞地道:“长公主温柔聪慧,秀丽端庄,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沈映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林彻,看来,他不在行宫的那段时间,发生了许多超出他预料的事啊。
“行吧,朕有数了,你先下去吧。”沈映摆了摆手,命林彻退下,等林彻走了后,沈映走到顾悯旁边跟他八卦,“没想到啊没想到,朕一开始还以为林彻很抵触他和昌平的婚事呢,这才过了多久啊,他就对昌平动心了?这爱情来得也太快了吧?”
顾悯似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抿了下唇,“在行宫里动心的,又岂止他们这一对。”
沈映侧目看他,拧眉问:“你说什么?还有谁?”
顾悯咳了一下,拉上沈映往永乐宫里走,“臣是说,在行宫里对彼此动心的,还有皇上与臣。”
“那可没有!你别乱说!”沈映指着顾悯振振有词地道,“朕可还没忘记,你在行宫里用一块破镜子耍朕玩的事,明明是你先耍朕,最后却要朕先来哄你,朕那时候瞅你就来气,怎么可能会对你动心?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顾悯心虚又无奈地侧过脸,揉了揉额头,他也是第一次对人动心,谁能来告诉他,遇上一个不解风情又喜欢翻旧账的恋人,他该怎么做?
进了永乐宫,沈映见顾悯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以为他是被自己问得哑口无言了,不禁有些小得意。
“怎么不说话了?”沈映让小太监替自己脱了披风,等宫人把茶水送上来,便让屋里伺候的人都退出去,自己捧了个手炉抱在怀里爬上罗汉床上半躺下,抬腿指了指对面的顾悯,嘲笑道,“是不是也觉得自己那时候特别幼稚,特别无理取闹?”
顾悯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要克制,“你能不能噤声?”
“噤声?你是让朕闭嘴吗?”沈映惊讶地指着顾悯控诉道,“好啊顾君恕,你不好好反思自己当时无理取闹的行为,还敢顶撞朕?你今天是不是想睡地下?”
顾悯忍无可忍地一撩衣摆扑上罗汉床,将沈映扑倒在身下,惩罚性地捏了捏他的鼻子,又好气又好笑,“顶撞你又如何?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顶撞了。”
沈映:“……”靠,感觉好像有车轮子从他脸上碾过去了。
“我的好皇上,你知道什么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么?”顾悯扯开沈映的衣领,低头在那一弯形状精致的锁骨上咬了下,“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在我想和你说些真心话的时候煞风景?你且仔细想想,在行宫的时候,难道真的对我一点儿没动过心?”
沈映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忽然眼前一亮,双手捧住顾悯的脸,诚恳地看着道:“好像是有的,你倒在摔跤台上的时候,我承认,我那时好像心动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顾少君:看来是顶撞得还不够狠:)
第69章
顾悯看沈映沉思了好一会儿,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缠。绵悱恻的话来。
结果是他太天真了,他们这位皇上,似乎天生与“风花雪月”这四个字相冲,没有最煞风景,只有更煞风景。
但凡是个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说出看到他倒在摔跤台上所以心动的话来,可沈映偏偏就能说得理直气壮,一句话成功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堵死。
提什么不好,非提他那么丢脸的事情,顾悯瞬间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只能感叹一句,沈映就是个专门克他的克星下凡转世!
顾悯松开沈映,翻身仰躺到一边,长叹一口气,“皇上,你还真是会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映眨眨眼,他还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可我就是看到你倒在摔跤台上的时候心疼了一下啊,那种感觉我到现在还一直记得,我实话告诉你,你听了怎么反而好像还不大高兴似的?”
“我没有不高兴,皇上说的都对。”顾悯侧头无奈地看着沈映道,“只不过皇上,私下里只有咱们两个的时候,你也不一定都要说实话,就不能说些好听的骗骗我?”
沈映翻过身拍了一下顾悯的胸口,爽快地笑道:“噢!我明白了!你就是想我哄你开心是吧?你早说嘛!你早说我不就明白了?那你说你想听什么,我说给你听就是了。”
顾悯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他想听什么沈映就说什么,那这话到底算是沈映说的还是他说的?还不如不说呢,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以前两人还是逢场作戏的时候,沈映还动不动就把喜欢他、非他不可这些话挂嘴边,现在两人不是假戏成真了,再想听沈映嘴里说出这些字眼,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谁能告诉他,究竟有什么办法,能叫沈映真情流露,就算听不到以前的那些海誓山盟,哪怕是简单的一句“我心悦于你”也行呢?
沈映见顾悯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不明白他的“多愁善感”从哪儿来,他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
沈映忍不住拿手指头戳了戳顾悯的腰,“你到底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该不会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你想听的,所以你就生气了吧?”
顾悯放下手,沉默地盯着沈映看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揽住沈映的肩膀,将沈映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随后抬起沈映的下巴吻住他的唇,将所有煞风景的话全都吞进肚子里。
算了,暂时是甭想沈映能在情趣一事上开窍了,既然听不到想听的,那就身体力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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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郭九尘府里查抄出来的那些金银财宝,几百个箱子从地下的密室里搬出来,一直搬了三天才搬空,再加上抄没的杜氏党羽府里的家产,让原本空虚的国库一下子殷实了起来,起码这一两年,朝廷是再也不用为银子的事发愁了。
怪不得历代皇帝都喜欢抄家,国库一空虚,把几个贪官家一抄,那银子就都有了,这么简单便捷的生财之道,谁不喜欢呢?
新上任的户部尚书这几天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嘴角一直能咧到耳朵根,其他各部的尚书看他就跟看财神爷似的。
铲除了祸乱朝纲的势力,大权重新回归到了皇帝手中,皇权是没人挟制了,但紧接着沈映面临的就是治国平天下带来的种种难题,只要坐在龙椅上一天,那就一天都不得闲。
这天下了朝,沈映召了六部尚书到御书房开小会。
工部尚书先请奏,说哪地哪地需要修路建桥治水修工事,都是刻不容缓的工程,还请朝廷速速拨款。
沈映一想,这些都事关国家基础建设啊,那当然得批啦,于是大手一挥,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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