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想起之前在颜氏身上闻到的血腥味。
觉得有些奇怪。
一般来说,血腥味是闻不到的。
血液里没什么刺激性的挥发物,闻起来也没什么味道,一般都是在嘴里尝到铁锈味之后,才恍然,哦,原来刚刚那是血的味道。
能被闻到的,大部分都已经不是单纯的血了。
而是混合着腐化的某种气味。
颜氏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上怎么会有腐化的气味?
是内分泌有问题吗?
还是说,是他身上有慢性鼻炎,引起了嗅觉异常,闻到了没有的味道?
陈墨的眉毛纠结地攒在一起。
职业病犯了的陈墨很想回去,把颜氏叫到面前来好好看看。
但下一刻,他又想起。
这是在古代。
而古代的女子,是不能随便和男性独处。
太子也不行。
这会让女子在道德上被世人谴责的。
陈墨微微叹了口气。
行吧。
等下次有机会再近距离观察一下。
……
“如何?你那边查到了吗?”
颜老尚书和戚相对坐棋盘两边,一边对弈,一边聊天。
戚相从棋盒里捻出一枚洁白的棋子,在手指上轻轻地磨挲着:“暂时没有,线索在上次那个宫女身上断掉了。”
“那个宫女是谁的人?”颜老尚书抬眸瞥了一眼。
“傅玉儿。”
放下棋子,戚相平淡地吐出三个字。
“哦豁,那个女人又被人当挡箭牌了?”
颜老尚书一点没被迷惑住,他觉得傅玉儿没这个智商。
傅贵妃被颜老尚书无声地鄙视了。
颜老尚书眼睛紧盯棋盘,思索后,放下一枚黑色棋子,看着棋盘上被黑棋围住的角落,老爷子露出慈祥的笑容。
“相爷,您危险了哦。”
戚相不为所动,从容地拈起一枚白棋,视线在棋盘上,也不在棋盘上,似是在思考什么,视线有些虚浮出神。
“那人不简单。不仅能在前朝联系大日王子,算计陛下和朝臣,还能把手伸到后宫,让齐王染上瘟疫,利用九皇子陷害太子。”
“呵呵,可不是,简直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啊!”颜老尚书摸了摸胡子。
“说起来,瘟疫那次,到底是哪位高人出手帮的忙?”戚相忽然想起什么,抬眸和颜老尚书对视一眼。
颜老尚书耸肩:“老夫哪里会知道?这个问题,你得去问傅老头啊!太医院是他的地盘。”
听到这话,戚相就非常想吐槽。
“就是因为在他那问不出来,所以才问你的啊!”
“你说傅老头到底怎么想的?!”
“我就没见过那老家伙那么维护一个人过!不论我怎么问,他都不回答!还说我做长辈一点都不称职,都不知道关心小辈。”
谁知,今天下朝后,连傅狻那家伙也开始职责他不称职。
这父子俩是怎么回事?
一起怼他?
案牍劳形的戚相顿时深感委屈。
“我到底哪里没做好?!”
颜老尚书一点都不同情他,反而笑呵呵道:“太子殿下的变化,你不是就没发现吗?”
提起太子。
戚相手指一顿,声音轻缓:“闲儿确实……越来越像他母亲了。”
今天上朝的时候,他还在揪心太子会在朝会上出错。
结果没想到。
非常完美!
完美地让他恍惚。
戚相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变得柔和了起来。
在他没注意到时光里,令人担忧的小外甥也长大了呢。
只不过。
“……这能怪我吗?”
“陛下的掌控欲是不会允许太子和戚家交往过深的。”
总是胸有成竹的戚相,脸上露出疲惫的神态,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
“自从青聿泽登上皇位,闲儿做了太子,就有无数人盯着戚家,我都开始后悔当初把妹妹嫁到皇家了。”
“你可给我闭嘴吧!”
摸着胡子的手僵住,颜老尚书的脸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黑着脸盯着戚相。
“后悔?那你赶紧把第一世家的名头让出来啊!”
“只用了两代人的时间,就把我颜家几百年的地位抢走了!这种前无古人的壮举你不偷着乐就算了,还在我这装什么呢?!”
“哼!安言不在这里,我要是揍你,你怕是连还手都做不到!”
文武双全的颜老尚书被刺激到了,揉着拳头,眯着眼看向手无缚鸡之力的戚相。
谁也打不过的戚相:……你们这群粗人,以为拿拳头威胁他,他就会怕了吗?
“不过,虽然我没查到,但北斗那边,倒是给了我一份非常有价值的情报,只是我还没派人去确定。”
戚相非常干脆地转移了话题。
“北斗?那个智商妖孽的殷天枢?”
“不,是北斗的瑶光公主。”戚相眼神中显出一抹古怪。
“还有……九皇子。”
第20章 惊闻噩耗
随手弹拨了几下琴弦,铮铮有声。
熟悉的六角凉亭,荷塘池水清澈湛然,蜿蜒环绕。
亭下。
半面帷幔垂下,披着外衫的青年坐在里面,阖目弹奏一曲清歌,面上的神情温和悠然。
风徐徐过,难得的暖风,吹动青年额前的几缕发丝。
伴随着琴音,凉亭周围满满的岁月静好。
“…………”
当那双手动起来的时候,院内的所有人都放松下来。
这是他们在这压抑的皇宫中难得一遇的轻松时刻。
没有人愿意去打扰。
所以,当表情严肃的温总管带人从院外进来,听到琴音后,表情下意识缓和。
脚步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上前轻唤道:“殿下。”
侍立在陈墨身后,正温柔崇拜地看着自家主子的明钰闻声抬头。
在看到温总管身后之人,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位怎么来无忧宫了?
陈墨手指按压着轻颤的琴弦,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眸望去。
台阶下,宫装女子的脸上带着不变的笑意,柔声问候道:“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淑妃娘娘。”
陈墨站起身,伸手拽了一下披在身后的外衫,明钰连忙伸手接过,拢在怀里。
温总管在一旁引路。
走进凉亭的淑妃环视着周围的景色。
松树、凉亭、荷塘。
很风雅。
很闲适。
但是,这人可是大盛的太子啊。
风雅闲适的人也能当太子,掌控大盛这艘大船?
淑妃睫羽轻颤,掩住眼底的深沉,嘴唇一掀,不要钱地夸赞道:“能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人,果然都是蕙质兰心的人儿,臣妾的宫里怎么就没有这样贴心的?”
明钰赶紧低头。
陈墨淡笑,他不是很想和对方扯太远:“娘娘谬赞了。您这次来,可是为了颜氏?”
他昨天刚在皇宫外遇到了颜氏女,今天人家亲姑姑就来了。
说没关系都没人信。
陈墨伸手对着淑妃引座。
在太子对面落了座,看着陈墨那张即使不用精心打扮也让人挑不出毛病的脸,淑妃狭长的眸子里盛满笑意,拿手里的团扇掩嘴笑了笑。
“让太子殿下见笑了,实在是因为家里就这么一个乖巧的小辈,不得不多关照一些。”
陈墨视线下移。
非常敏锐地看到了那双素白优雅的手指拨弄的团扇。
上面画着的不是普通的梅兰竹菊或是仕女图,透过薄纱,隐隐映出了扇子上那万里江山连绵山川,雄伟壮阔的画面的一角。
“娘娘喜欢山?”陈墨缓缓问道。
淑妃倏尔一抬头,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收敛,面色依旧是平常一般的柔和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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