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双眼睛看向他,又闪烁一下,然后一字不发,起身拉着他的手出去。
他们在胡同口分别。
江钰鸣看着自行车彻底消失才去站牌那边。
军训的那半个多月,林休原没想到江钰鸣会天天都回来。
虽然每天都见面,晚上还是会黏糊糊抱着睡。
军训结束后,江钰鸣黑了不少,林休原经常会看着他脸、手臂、小腿和衣服里面的肤色差笑,他一笑,江钰鸣啃他,笑哪里就啃哪里。
啃得不痛,但是痒,林休原每次都见好就收地抱着他再哄回来,然后问他学校的事,江钰鸣不是很爱讲,但每次他一问,就搜刮着记忆里的那些小事一件件讲,有时候讲着讲着,两人能一起睡着。
忙碌起来,一年的时间也过得很快。
林休原从纺织厂离开顺利进入那家公司时,江钰鸣也升大二了,他本来就高,现在又长高了些,很轻易就能将自己的男朋友全头全尾裹进怀里。出门都穿休闲服的话,江钰鸣反而会被当成哥哥。
房子是他在林休原面试前就找好了,就在林休原公司附近,离他学校也就两站的公车。
住进去的第一天,江钰鸣特别兴奋,比林休原还殷勤地布置房子。
做晚饭的时候,看一旁洗菜的江钰鸣,还红着耳朵让他过来抱一下自己。
林休原:“……”
他当时从后面抱过去,没两秒,江钰鸣就关了火,转身重重勒着他亲。
他们胡来了一次,林休原晕乎乎地被抱回卧室睡了一觉。
醒来后出去,晚饭已经做好了,很丰盛的一桌子菜,热气腾腾,那边江钰鸣还在厨房小心翼翼地摆最后一个盘。
外面灯火阑珊,林休原走过去,他在江钰鸣回头前用力抱住了他。
他说着那句每一天都要在对江钰鸣说的话:“我爱你。”
他们有家了。
……
五年后的一个冬天。
那时候已经距离江钰鸣跟家里出柜三年了。
跟林休原预想的情况不同。
没有争执、没有冷战、更没有断绝关系。
江爸江妈起初在得知儿子的男朋友就是那个文文静静、一路升职的漂亮又向上小盛后,第一时间是担忧。
人家大好青年就被自家儿子这么带偏了,能不担心吗?
那段时间他们特怕自家儿子会被盛家父母找上门揍,后来得知盛小原父母早逝,担忧一下又变成了心疼,每次一见面就旁击侧敲地问林休原有没有觉得他们儿子哪里不好。
江爸江妈思想都很开明,尤其是江妈,大学也研究过一些性向问题,知道弯了也直不了,找个靠谱喜欢的伴侣总比被在外面随便乱来搞出什么病的要好。
就因为这样,了解自家儿子以前莽撞的性格,生怕哪里让人嫌弃了,哪里对人家不好,忙的时候见不了面也要打电话问问关心。
时间久了,林休原竟有种和江钰鸣结婚多年的错觉。
不过除了一张纸,确实也不差什么了。
这个冬天很冷,林休原请了年假,和江钰鸣去四季如春的城市过冬。
去机场前,林休原还缩在被窝不想起来,江钰鸣便在被窝里给他穿衣服,他体温很高,林休原冬天很喜欢抱着他,简直就像是抱着一个暖炉。
这一年的江钰鸣二十四岁,和以前变化并不大,每天接送他上下班,有用不完的精力,永远朝气蓬勃的样子。
江钰鸣给他穿完衣服后,低头一下一下地亲他。
林休原被他亲笑了,直起腰,嗓子有些发哑:“我都奔三了,可你还跟小狗一样爱咬人。”
对方唇一抿,很不开心他这么说,抱着他去浴室洗漱:“你也跟以前一样。”
林休原刷牙的时候,他又说:“你只比我大五岁。”
“嗯。”
“我们老也是一起老的,别说才五岁,就算你比我大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更多岁,我也只要你!”
林休原把牙膏沫吐了,瞥眼看他:“还是算了,要真大那么多,我就得操心每天怎么保养了。”
“……”
他们去的城市不远,当天中午就到了订的酒店。
那边风有些大,又是冬天,林休原脸被吹得难受,洗完脸往沙发上一坐,江钰鸣就扑过来给他抹面霜。
他动作很轻,抹到林休原脸颊两边时就特别爱揉,每次要不是林休原伸手挡着,他都要过来啃一口。
林休原在他抹面霜时就拿出手机安静地玩游戏,是俄罗斯方块。
他玩游戏时眼神都是懒懒的,因为不会把游戏的输赢看得很重要,沉浸感没那么强,哪怕玩到最关键的时候,别人喊他一下,他也能立刻把手机放下。
江钰鸣像抱布娃娃一样把他抱住,脑袋压在他颈窝看那小巧的屏幕。
方块前期没安排好,堆积到上面,新方块没地方放,越累积越高,很快一点儿空间都没了。
“唉,我死了。”林休原说。
这句话一出,他的嘴就被捂住了,他感受到身后男人突然僵直的身体,连忙扒开他的手,对着空气“呸”了三下,然后扭脸笑了:“都被我呸掉了。”
如果江爸江妈知道自己儿子会这么在意这种随口的话,怕是要笑掉大牙,毕竟他们儿子小时候玩游戏最爱说的就是这种话,别说这种话,很多老年人或长辈比较在意风俗,他也频频不当回事,哪里可能会因为一句话这么大反应?
但林休原清楚,江钰鸣很在意从他嘴里冒出任何相关死或消失之类的字或话,哪怕是玩游戏也不行。
他搂着江钰鸣亲来亲去,甜言蜜语说得男人晕头转向,终于忘了那一茬,抱着休息了半晌就出去吃饭。
饭后去附近散步,说是散步,最后却成了购物。
只不过疯狂买东西的是江钰鸣。
不管是大学还是毕业后,尤其是毕业后,有了工作可以名正言顺地为男朋友消费后,每次一起逛街,江钰鸣买东西都停不下来,买回来的大多物品,基本都是给他的。
衣帽间都被堆满了,每次换衣服他就让江钰鸣给他挑,里面的衣服江钰鸣绝对比他熟悉。
林休原有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购物癖。
这一次,买的都是男士护肤品,不同城市气候不同,在江钰鸣眼里,自然也是要给男朋友换新的护肤品。
林休原其实倒也用不上那么多,工作忙的时候基本就是洗把脸,但是江钰鸣在的时候,都会帮他抹脸。
倒不是非要帮他护肤,就是喜欢手在那张脸蛋上摸来摸去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别人完全想不到的少女心思。
他大学期间和林休原去看过一个电影,讲爱情的,男主角帮女主角画眉,还说到老也帮她画下去。
他当时下意识就去看男朋友的眉,俊气的自然野生眉,根本用不着他画。
后来就想到了抹脸,比画眉好多了,能用手直接接触,能摸爱人的整张脸,给小原抹脸抹到老,想一想,他就觉得内心充满了幸福感。
买了一堆东西回去,林休原又接到了江爸江妈的电话,江钰鸣一样一样地收拾护肤品。
林休原跟长辈说着这边的情况,聊了会儿又把手机给江钰鸣。
江钰鸣跟家里人说话向来简短,没几分钟就结束了通话。
林休原去浴室洗澡,再出来,那堆购物袋都不见了,买回来的东西被归纳得整整齐齐。
床也铺好了。
江钰鸣看他一眼。
林休原只披了件浴袍,带子系得松松垮垮。
他艰难地移开视线,摆放好手头的玫瑰就去了浴室。
林休原窝进被子里,室内温度正好,有花的香气,他拿起床边的一盒面霜,认真看了看,之后拧开,认真地给自己抹脸。
抹到一半,浴室的男人就出来了。
江钰鸣是一边擦头一边出来的,看他正在抹脸,扔了毛巾便扑过来,掰开他两只手皱眉:“你要把我的份抹没了。”
林休原以为他在说面霜,眨着眼睛说:“还有很多啊。”
男人不说话,裹着他的两只手揉来揉去,又挖出一点面霜,动作轻轻柔柔地在他脸上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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