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去了训练室,客厅沉寂了片刻,随之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嚎叫。
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关朔元心头终于舒坦了。
他再次闭上眼,在有节奏的惨叫声中闭上眼,捻着佛珠,慢慢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绵延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声。
秋昀不知道关霖的悲惨遭遇,他把姜洋接的几个活翻译出来,提交上去后,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
室内光线暗淡,昏黄的夕阳从明净的窗台照进来,在他面上打下一半阴影。
他握着鼠标点开翻译网上的个人账号,看到账号余额里的几百块钱,翻了下姜洋的记忆。
从姜洋上大四后,家里的生活费就从每月一千五降到了一千,而这一千也随着他毕业,而彻底没了。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就像是夏心莹,还没毕业,夏父夏母便催着她回老家,说给她安排了一份老师的工作。可姜父姜母却……
不能说老两口不爱姜洋,从记忆力可以看到,在姜洋小时候,老两口待他也是如珠如宝。
可随着医生确诊他患有性别认知障碍,左右邻居的闲言碎语,还有小儿子的降生,感情的天平就倾斜了,昔日如珠如宝的大儿子成了如鲠在喉的鱼刺。
人啊!
秋昀叹了口气,姜父姜母再疼姜洋,也会因为长时间承受外界的流言蜚语而消磨掉,更别说身边还有了一个正常的小儿子,能供养他到大学毕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关了电脑,起身舒展了下坐了一个下午的身体。
掖在裤腰里的衣摆因着身体的动作掉了出来,露出几许风光。
他又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地走到门边,拧开门把手,刚一打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他的肚子顿时打起了鼓。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中午的那顿西餐还没吃几口就走了。
“洋洋,准备洗手吃饭了。”
夏心莹围着一块印着小熊的粉色围裙,端着汤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站在房门口的秋昀,弯眉招呼道:“别傻站呀,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油焖大闸蟹。”
姜洋不喜欢吃西餐,这一点上夏心莹与他很契合。
但今天的约会地点是关霖订的,秋昀走了后,夏心莹也没吃几口,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秋昀洗完手出来,就见小姑娘已经盛好了饭,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他过来一起用餐。
秋季,正是吃大闸蟹的好时节。
餐桌上除了四个闷得颜色金黄的大闸蟹,还有一荤一素的家常小炒和一碗鱼头豆腐汤。
“开动开动。”
夏心莹撕开一次性手套的包装,抓了只大闸蟹到跟前,小肥手麻利地肢解了大闸蟹,嘟起嘴略微讨好地放到秋昀面前:“洋洋,吃完饭咱们去逛夜市好不好?”
秋昀一动不动,只静静地盯着她看。
小姑娘被他看得似有些不安,一双大眼不停地眨巴,眼神清澈明亮,头发用发卡绾成一个花.苞,未施粉黛的面孔看上去格外的干净,像个未成年。
“怎么这么看我?”夏心莹忐忑地绞着手指:“是我、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秋昀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把小姑娘拆解的大闸蟹推过去,自己抓了一只,边剥边道:“夜市就不去了,我记得你订了电影票,也别浪费了,等会吃饭完,咱俩去看。”
电影票订了三个人的。
是昨天夏心莹确定了今日要跟关霖约会后在网上订的。
这小姑娘是真没心眼,哪有约会带闺蜜的,就算闺蜜是个男人也很危险啊。
俩人吃过晚饭,秋昀让夏心莹去换衣服,自己把厨房收拾了,也回房找了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夏心莹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坐上了去电影院的公交车。
国庆长假刚过去,影院里上映了不少影片。
秋昀现在虽然迫不得已还穿着女装,可骨子里却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转身想嘱咐夏心莹在原地等着,他去取票买零嘴。
哪知刚一转身,就瞄到了一个于他来说陌生,然于姜洋来说却很熟悉的小年轻。
已经入秋,昼夜温差明显。
然那小年轻却只穿一件黑色的T恤,露出肌理分明的手臂。
他叼着烟,一脸不耐地倚在自动取票机旁,应付着似是在搭讪的女生们。扭头间,露出耳.垂上的钻石耳钉,璀璨的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饶是镇定如秋昀,这会儿也忍不住黑了脸。
无他,因为这个小年轻是姜洋的学弟,也是他前不久刚撩到手的小鲜肉——他装作没看到小年轻,拉着夏心莹转身就想走。
谁知,刚一转身,背后就传来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姜洋?”
周六的电影院流量不错。
人来人往中,小年轻的声音并不明显。
秋昀当没听见,不知所云的夏心莹皱了下眉:“洋洋,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叫你?”
“你听错了。”秋昀淡定地搂着小姑娘:“突然就不想看电影了,还是去逛夜市吧,说起来,咱们从学校毕业后,就没再——”
“姜洋!”
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扣住他的手腕。
小年轻手掌似是克制了力气,但当他确定这人便是他要找的人时,手中力道便再也控制不住:“你他.妈.的撩完老子就跑是吧?”
秋昀站稳身体,目光扫过小年轻戾气横生的眉间,甩了甩手,没甩开,就想张嘴说话,蓦地想到自己现在是女装大佬,素日里姜洋也是掐着嗓音说话。
让他学女声,他心中不太愿意。
便抬手指了指电影院对面的炸鸡店,示意出去说。
夏心莹眨巴着大眼在俩人身上来回游弋,随即恍然大悟,捂着嘴偷笑道:“是你啊,洋洋,我就不过去了,你们聊。”
她说着从秋昀的怀中钻出来,顶着花.苞头一蹦一跳地朝自动取票机走去。
而这位小年轻生怕秋昀跑了一般,牢牢地扣住他的手腕,阴沉地盯着秋昀,并肩走出电影院。
小年轻叫陆西戈,大二学弟。
姜洋的毕业晚会上,他看到夏心莹跟陆西戈有说有笑,以闺蜜的身份走过去,不着痕迹地边缘了夏心莹,轻车熟路地加了陆西戈的微信,然后开始撩.拨陆西戈。
等他把陆西戈撩动了心,人一告白,他就会不可置信地说:“我只是把你当弟弟呀。”
这些年他都是这么做的,年纪比他大的,是哥哥,同岁的,是朋友,年纪小的,就像陆西戈,是弟弟。
姜洋给自己的人设是知心的女神。
女神是高不可攀的。
所以当他露出惊讶的神色时,这些男生都会知难而退。
也不是没有纠缠不清的。
高中时,因在老家,怕性别暴露,就偷偷写举报信给教务主任。他长得好看,平时也以微笑善良的形象示人,所以没人怀疑是他做的。
等到大学,没了顾虑,他便享受这些男生的追求和讨好。
可陆西戈是个例外。
到了炸鸡店,秋昀寻了个无人的角落坐下。
陆西戈紧紧跟随,攥着秋昀的手腕不放手:“说吧,为什么躲我?还拉黑我的微信?还有你的手机怎么也打不通?”
为什么拉黑他?
当然是姜洋觉得他太烦了啊。
至于手机……姜洋想着都毕业了,不想再跟那些男生有纠缠,就把手机号给换了。
姜洋性向为男。
但他心里清楚,那些男生对他的追求和喜欢都建立在他是女生的基础上。
一旦他暴露了性别,不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只一条,没法再抢那些喜欢夏心莹的男生就让他无法接受。
秋昀抬起胳膊,支着下巴,细长的凤眼懒懒地看着面容青涩的陆西戈,心中思忖着该用什么方式委婉地表达他是个男人的事儿。
“说话啊!”陆西戈久等不到他开口,缓和没几分钟的神色变得暴躁起来:“哑巴了吗?”
说着,他忽地冷笑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儿破事,在学校认一堆哥哥弟弟,情哥哥情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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