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刚想开口说,想了想又闭上嘴,“没看到,里面一点光都没有,就看见东西不大。”
“不大?那是什么……”
是精灵或者是魅魔,约瑟一边心不在焉地揉手肘一边想道。
他回头看了眼研究院的大门,得找个时间回来……
他,他得,把那只漂亮的小家伙救出来,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会被怎么对待。
——莱茵斯当然不会被怎么对待。
在索克家族,鲛人把他的小银尾吓成那样,怎么舍得继续过分下去。
莱茵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记忆缓慢回笼,昨晚港口的剧烈爆炸、闯进房间里的士兵和和黑袍研究员……
他们说索克家族偷了帝国研究院的研究成果,而自己身上的异变,就和研究成果有关。也就是说,在他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有人对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为什么?
冰冷的恐惧如同蛇一样从脊椎往上爬,笼子里面黑漆漆的,莱茵斯抿唇攥紧毯子,伸手去拉罩在外面的布。
但莱茵斯处于转化期,现在往他手里塞几张纸都不一定能一起撕开,更别说做过加固的黑布了。
“……呜……”
黑暗中,漂亮的金发少年泄出一声哭腔。
他从小就比旁人更虚弱一些,莱茵斯可以忍受。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以后会不会连抬手都做不到?
他这个样子,就算是逃跑都站不起来。
身体的无能为力和对处境的恐慌混在一块,莱茵斯在黑暗中细细地战栗。
而他不知道,笼子外面,奥格斯特的暗蓝色眼瞳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黑布。
他能听见莱茵斯微弱的啜泣,本能和情感相互撕扯。奥格斯特缓缓倾身,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铁栏上。
莱茵斯好可怜。
真笨。
莱茵斯的存在,从来都不是巧合。
鲛人传说中的古神和后来,炼金师欺骗他们召唤出的邪神从来都是一个生物。
在无法用人类的时间单位描述的曾经里,祂是海洋中唯一的神明。
但每个小世界都有自己的意识,祂太强大了,已经威胁到这片小世界的生存。所以这个世界的意识,用尽所有力量,将祂剥离成了两部分。
一个生灵在诞生的时候,最先产生的本能一定关于生存,但生存,就一定意味着掠夺其他生命的空间。所以,最原始的神明,不会有多善良。
更何况在庞大的海洋中。
小世界的算盘很简单,诞生于恶意中的那部分强大疯狂。而剩下的,无论如何温顺理智,都是弱小的。
凭着祂的本能,一定会将弱小的一部分撕碎。不完整的邪神,会不断消磨力量,等到一个契机,小世界就能出手将祂吞噬。
但谁都没有想到,祂居然爱上了自己的一部分。
祂第一次见到莱茵斯的时候,大概是在深海中一个生长着无数发光海葵的地方。小银尾趴在那里,不用做任何事情就已经定义了美的含义。
小世界弄错了一件事情,祂不可能杀了莱茵斯的,怎么会有蠢货杀了自己的一部分?
但唯一可惜的是,小银尾对他本能地恐惧逃离。
莱茵斯太弱小了,这反而导致他在小世界规则的影响下成长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只留奥格斯特为自己撕裂的灵魂哀嚎。
祂怎么可能放手?
但随着时间,因为神格的残缺,祂确确实实在变得弱小。不仅是祂,莱茵斯也是这样。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小世界一定会将祂吞噬的。
所以数万年前,邪神最后做的事情,就是用自己创造了一个种族——鲛人。
厮杀、嗜血、疯狂、侵略成了这个种族的本能,同时还有的,是对银尾至死不休的独占。
祂将自己封存在深海之下,等到祂足够强大以后,就需要一个机会,重回世间。
所有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神明的力量足够在命运齿轮上刻下印记,会有一条鲛人和人类留下孩子,鲛人会不断壮大直到威胁人类的生存,会有一个炼金师沉迷神明的力量给鲛人祭祀设局。
同样,这次苏醒的祂,也会凭着那一点点微弱的联系,找到莱茵斯。
而这次,邪神认定的伴侣已经不能像是万年前那样逃离了。
万年前因为神格撕裂,奥格斯特的意识混混沌沌,只知道凭着本能行事。但万年之后,邪神比人类更狡猾更卑鄙。
他从鲛人的记忆中学到了很多,恐吓然后安抚,无法逃离的亲吻和抚摸,以及伪善的表面。
奥格斯特猛地撕开黑布,阳光一下子就洒满了整个笼子。
“莱茵斯?”
眼眶微红的莱茵斯呆愣抬头,映入他水蓝色眼瞳的,是奥格斯特焦急欣喜的面容。
俊美的青年背后是满窗金色的阳光。
但身上,穿着和研究员一模一样的黑色长袍,只是他摘掉了兜帽和口罩而已。
小竹马看到他没事明显松了一口气,抬手两下将剩下的布全都撕开,“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被抓走了。
码头上的人说,看见研究院昨天晚上从我们家带了一个人出来,我猜那肯定是你。正好当时船还没开走,我就跟了上来。”
他说着,就像伸手想要去碰莱茵斯。
但随即,莱茵斯慌忙躲了一下。
“……莱茵斯?”奥格斯特不解地问道。
他就像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连身形都僵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穿着这个啊?”
莱茵斯刚才还能忍住,但现在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你,你为什么和那些人穿的一样啊?”
“你为什么……呜昨天晚上不在?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
和那些研究员是一伙的?
莱茵斯没有说出最后一句话,死死咬在舌尖。
他不是真傻,昨天晚上奥格斯特不在。他不可能是出去看爆炸了,毕竟从研究员闯入到他被关进笼子中间整整一个多小时。
更别说码头炸成那样,他还能过来。
莱茵斯向后缩去,他现在对这身黑袍本能恐惧。
“莱茵斯……”
“呜……别碰我。”
唯一能依靠的人也变成了施暴者之一,莱茵斯整个肩背都在发颤,心脏不住下落,小动物一样地缩到最角落远离奥格斯特。
身形修长的青年在原地愣了一会,居然从黑袍中掏出钥匙插|进了笼门的锁孔中。
随着“嗑哒”一声,铁锁落下,奥格斯特直接弯腰走了进来。
!
那姿态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瞬间,莱茵斯脑中划过的是昨晚那个领头的研究员俯身靠近的样子。
如同胜券在握的狩猎者缓慢靠近猎物,这是人类永远练不出来的姿态。
莱茵斯揪着毯子朝后面挪,白皙的裸足在软垫上无力地蹬踹,但没有有起到什么作用。
奥格斯特两步靠近伸手就要去抱莱茵斯。
“不要……”
身后就是坚硬的铁栏,莱茵斯根本没有其他退路,只能蜷在柔软的毛毯中低头啜泣。
奥格斯特的手停在半空,并没有超前一点。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
片刻之后,莱茵斯无意识地请求响起。
“你,你不要吓我……我怕,你别吓我……呜奥格斯特。”
他知道医学院在做病理分析的时候会解剖动物,会给它们注射各种药液。莱茵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奥格斯特,脑中一片混乱,只能哀求小竹马不要对他做那些事情。
紧接着,他还是被抱了起来。
奥格斯特和他不一样,隔着薄毯都能感受到手臂肌肉下流畅的线条。
“唔!”
“别哭了莱茵斯。”一个吻轻柔地落在他的额头,奥格斯特心疼地安抚小银尾,“别哭了,我可以解释,你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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