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王承宣手一顿,眼睛微微放大,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情一样。
“不会吧……”
如果他的记忆没出错,那位推翻燕朝的也是姓赵,可是说好的身长八尺,声如铜铃,面目犁黑呢?
登记了足足一个时辰,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个人,青年放下手中的笔,一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赵兄弟,那两个人还在那等着你呢。”身侧的士兵低声提醒。
赵亦泽一愣,没想到那两人竟然还真有这么好的耐心,他循着士兵指着的方向一看,果不其然,人还未走。
那士兵拍了拍赵亦泽的肩膀,“今天下午就给你准个假,那两人瞧着不像是什么坏人,赵兄弟你有能力,不如与他们聊一聊,或许遇上贵人也说不定,抓住了机会总比做这些苦力活好。”
赵亦泽扯了扯嘴角,“多谢大人。”
赵亦泽将纸笔收好,又将登记册交到士兵的手里,确认无误之后这才提步向着那两人走去。
还未走近,便见那两人向着自己看了过来,赵亦泽露出一抹客气的微笑,拱手道:“人比较多,让两位公子久等了。”
王沐之回了一礼,“我来时见那边有间茶馆,不如——”
“可以。”赵亦泽颔首,提步与王沐之并排朝着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交流起来。
而王承宣走在王沐之的另一侧,借机用王沐之的身体打掩护,一边偷偷打量这位未来的启国之主。
启,承上启下。
启国如它的国号一般,它存在的数年间也确实发挥了这种的作用,它除掉了燕朝统治时的奢靡风气,一项项有力地改革措施为后来的盛世奠定了基础,历史书上关于这位君王在位时的功绩都能写上两页。
而这样牛逼的人,落魄时竟然在搬砖。
王承宣唏嘘了几声,一边看向王沐之,他是知道王沐之的打算的,然而他扭头看去,却见自家老祖宗表情温和,言语之间态度自然,丝毫看不出半点杀意,一派正人君子之相。
言谈之间,三人走到了茶馆门口,点了一壶茶之后,三人依次落座。
茶水上来之后,王沐之的话题一拐,拐到了修建边防城墙一事上。
“如今我燕国一统,那几个边陲小国完全不成气候,根本无需特意修建边防城墙……”王沐之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哦?”赵亦泽目光探究地看向王沐之,“木兄不看好这项举措?”
“我觉得此举完全是劳命伤财。”王沐之掷地有声,一旁的王承宣瞥了一本正经的王沐之一眼,心道,之前不知道是谁整天在他面前吹嘘天子如何如何有远见。
“区区蛮夷不成气候,天子到底是年幼,竟然怕了这些蛮夷。”
一路上两人相谈甚佳,对方不论文采还是见识都让赵亦泽心生敬仰,哪怕先前把士兵的贵人之言当做笑谈的赵亦泽,都不免有些动摇了。
或许真是贵人也不一定。
然而此刻,在听到这番话时,赵亦泽却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即便是贵人,但志不同道不合的贵人,即便遇见了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想到此,赵亦泽脸上的笑容疏浅了不少,“区区小民不通政事,虽然有些看法,但怕说出来引人发笑。”
“你我二人交谈甚欢,赵兄弟你文采斐然何惧之有?”王沐之摆了摆手,“赵兄弟你大可敞开了说。”
赵亦泽一手执起茶杯,也不喝只在手里转悠,“我与木兄看法不大一样,虽然目前来看修边防城墙略伤财了些,但是它的作用却大了去了,至于劳民……”
赵亦泽轻笑了一声,“那更是无稽之谈,木兄也看见了,只要一说征人,老百姓们都迫不及待地跑来报名了,若是劳民之事,恐怕早已怨声载道了。”
“原来赵兄弟是支持的一方,也难怪赵兄弟也会报名参加,听那小兵说赵兄弟干活还能一个顶俩。”王沐之勾了勾唇,故意露出一丝不屑,语气轻慢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以赵兄弟的文采,难道不觉得做这种苦力活有辱尊严吗?”
“家中亲人抚养我,供我识字,我在空闲之余用,自己的双手劳动为家中减轻压力,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辱。”赵亦泽大大方方地回答道,目光明亮。
“再者,这修建边防城墙,虽然是苦力活,但是给吃给穿还减免赋税,对于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反而是一件求之不得美事。虽时常从一些达官贵人耳中听闻一些当今圣上暴戾无道的传言,但是我却不那么认为,圣上若真如那些达官贵人所说,那么这即将惠及天下学子的国学院,守护边疆百姓安宁的边防城墙都不会存在。”
“看来你倒是对宫里那位暴君推崇的很。”王沐之冷笑一声,“本以为你我志同道合,现下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暴君之名不过是利益受损之辈强行污蔑,在下眼明心也不瞎,断不可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失去判断。”
赵亦泽神色疏离,说到这里他心里已经有了离去之意,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又如何,不过是目光短浅之辈,他根本无须为这人继续浪费搬砖的时间。
王沐之浑然不在意,他敲了敲杯壁,“若我有把握让赵兄弟一步登天,赵兄弟可有心动?”
赵亦泽眸光一厉,“你什么意思?”
王沐之微微一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在下知道,赵兄弟于洛泽一带颇有威望,难道就不想试一试做那人中龙凤的滋味?”
“胡言乱语。”赵亦泽起身甩袖,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
一旁全程围观的王承宣指了指门口,又看向王沐之,“他他就这么走了?咱们不让人追吗?”
“走就走了呗,你要是想追就去追。”
“可可……老祖宗你之前不是想要杀——”王承宣将手横在脖子上,由左至右划了一下。
“哦?我有说过吗?”王沐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而后微微敛眉,这茶叶到底还是差了点。
“……”王承宣见他不承认无语了片刻,又问:“那现在人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客栈了?”
“走吧。”王沐之从袖中掏出一小块碎银放在桌子上,“老板,结账。”
不远处的茶馆老板将汗巾往肩膀上一搭,乐呵呵地就朝着这边走来,在看到桌上的碎银时,露出了些许为难的神色。
“茶水不过三文钱,公子给的……这,这老朽找不开。”
“不必找了。”王沐之起身,朝外走去,茶馆老板一愣,抓起碎银朝着两人追去。
“公子留步,实在不行,这茶就当老朽请了——”
“人在这里!”刚踏出茶馆,数十几名官差便涌了上来,将王沐之二人围住,茶馆老板顿时被吓了回去退到一旁。
为首的官差手里拿着一张人像,照着王沐之的脸对比了一下,而后一挥手,大声道。
“就是这个人,给我抓起来。”
王沐之露出惊愕的神色,微微退了两步,拱手道:“不知我犯了何事,几位官爷这般架势?”
“有人举报你妖言惑众,试图密谋造反。”为首的官差露出轻蔑的神色,“你们这些富贵公子哥还真是活腻歪了,没见那些想要造反的世家都是什么下场吗!”
“老祖宗,他说的有人举报……该不会是那个赵亦泽吧?”王承宣拉了拉王沐之的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王承宣说着,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历史上自己造反当皇帝的人,如今竟然去举报劝他造反的人?
王沐之见官差们朝着自己靠拢,不由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失策了,这赵亦泽竟然……
第46章
王沐之心情复杂地带着王承宣到了衙门,当地知县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姓曲,前两年调任到荒城,也有些能力也经常颁布一些怪招,荒城在他的治理之下,百姓们的生活逐渐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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