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礼终于缓缓开了口,“那我可以要点实质上的安慰吗?”
“什么啊……”
文斯茫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闻礼直直凝着他的那种眼神让他一阵心慌意乱,只得垂下眼睫,想要暂时避开。
拍拍趴在他膝盖上,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大尾巴摇啊摇的,文斯正要对它说什么,刚张了嘴,却不想一个蜻蜓点水的柔软触感落下来,正好浅浅扫过上唇。
文斯一愣,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被亲了,而且还是亲的——
鼻翼仿佛残留着那种独特的热度,做出这举动的人也并未负罪潜逃,他就在近前,很近很近,文斯脸上刷得红透,熟透的桃子似粉红粉红,“你……你干什么……”
“季明景这样亲过你吗?”
这声音低沉中带着诱哄,和隐约的危险感,和平时不太一样,文斯光听着,脑子里就一片浆糊,但这问话,还是让他立即反驳,“怎么可能,我们是借位!”
“是么?”闻礼低低笑了,鼻尖亲昵地碰到一起,在文斯唇边道,“那别人呢?”
“我——”文斯刚要答,意识到不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还有,你突然……”话音未落,文斯脸更红了。
闻礼见他强忍慌乱又怨气十足瞪着自己,“就算是我给你的安慰吧,怎么样?有效果吗?”
文斯怒了,这算哪门子的安慰,而且有这么安慰人的吗?再说他也不需要安慰。
可他居然硬气地回答,“不怎么样,效果一般。”男人争强斗胜的心理又开始作祟,文斯却忽略了,这句挑衅放在此刻此景,实在太过不合时宜。
而它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闻礼又一次亲了上来。
不再是刚才若有似无的碰触,而是撬开他还没来得及锁上的防备,长驱直入,真切实在的、好像连语言和呼吸都要全部夺走的深吻。
“唔……”
文斯开始还在奋力挣扎,很快呼吸都不接上了,脑子里过山车一样眩晕,不一会儿视野里全都是随处乱窜的星星。
“换气。”嗡嗡作响的大脑中,听到一个声音。
文斯好不容易换上口气,第一反应就是大声控诉,“你、你说的安慰,刚刚明明都已经安慰过了!”
他所谓的“大声”,其实也就是蚊子哼哼一样。
闻礼没想到文斯到现在还是这脑回路,惩罚性地在他唇角轻轻咬了一下,“刚刚那是我安慰你,现在该轮到你安慰我了。”
说完他再度吻住了他,“我们……互相安慰。”
温热的呼吸源源不断拂过脸颊,蛮横而缺乏技巧的探询,生涩却不容抗拒,这次的吻深长又霸道,充满强势,但闻礼手掌却温存地覆在文斯脊背处,像是要让他放松,轻轻抚触着。
文斯被他这动作害得左手发软,啤酒罐掉了,他听见拍拍短促地叫了一声,它甩动脑袋,把漏出来的酒液洒得到处都是。
罐子里还有部分直接淋在腿上,裤子那处大片都浸透了,冰冰凉凉的,文斯刚要动一动,手腕就被某人抓住,强行按在身后,啤酒罐在地上发出咕噜一声响。
被酒打湿的地方,某种陌生的感觉随着这个愈发炽热的吻窜升上来……
文斯仿佛察觉到什么,心慌到无以复加,他用力挣动,却被闻礼扣紧腰身,愈发紧密地压入柔软的沙发里。
拍拍在旁边叫唤,毛茸茸的脑袋拱过来,嘴里呜呜咽咽,表达被忽略的委屈,文斯慌乱中推住闻礼。
可闻礼只短暂离开他嘴唇,含糊道,“别管它……”
然后,霸道地继续着仿佛不知餍足的亲吻。
文斯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怎么好好的安慰会变成这样?他想不通,但也的确已分不出心去想。
脑中不知何时只剩一片空白,他明明还在担忧着某些事,此时此地却完全都顾不上了。
闻礼说了,这是互相安慰,那就是互相安慰吧。
好像心情确实会变得不一样,心跳鼓噪着,很紧张却不止是紧张,有点像小时候骑在父亲脖子上吃棉花糖的那感觉,又不完全一样。
但都是甜丝丝的,像蘸着手指上洁白云朵似的的糖花,想要这样一直舔着,轻易不肯咬一口,因为只要小口小口地吃,它就永远也舔不完那样。
这种感觉,在父母离世后,文斯曾经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体验到。
不成想,竟然真的被安慰了。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估计有的小天使国庆只放三天,明天晚上该去学校了,所以努力肝一把加更让亲到了事(?),QAQ这要还不出来冒个泡撒个花什么的,下回小闻总就该萎了(bhi
第九十七章
文斯跑了。
拍拍突然咬住闻礼的衬衣,只听一道刺啦刺耳的布料撕裂声,让文斯瞬间找回力气,一把推开闻礼从沙发上跳下来,夺门而出。
闻礼其实可以抓住他的,但想了想还是暂且放了手。
文斯这一跑没跑远,到小区门口想要打车,才发现手机不见了,本来应该是在裤子口袋的,不用想,绝对是落在沙发上了。
“……”
文斯万分纠结,在马路边吹着凉风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烫热稍微褪去,才硬着头皮重新回到楼上。
感应灯亮,男人倚靠门边,一手插裤兜里,另一手臂上搭着件针织衫,指间还勾着个黑色口罩,好整以暇守株待兔的姿态。
“猜到你会回来。”
闻礼没换衬衣,下摆处那个裂口就那么大喇喇敞着,也不嫌丢人,反正文斯是觉得挺丢人的。
“我只是来拿手机。”他努力板起张脸。
“我知道,我也没说别的?”闻礼微笑,眸底沁着星子似细碎的光。
两人这感觉,活像文斯是那个提起裤子不认账的渣男负心汉,而闻礼则是在门口驻足等他回头一顾似的,关键他还把人家衣服都撕烂了。
“……”文斯深吸一口气,硬邦邦问,“我手机呢?”
闻礼见他那表情,恐怕是要炸毛的先兆,他适可而止不再逗他,将手上那件针织衫和口罩递过去,“裤子湿了,围着吧,或者你可以选择进去换一条我的。”
文斯接过第一时间戴上口罩遮脸,瞬间安全感up,然后衣服草草在腰间一圈,“我就围着。”
闻礼从裤兜里拿出文斯落下的手机,并说,“谢谢今晚的安慰,很有用。”
文斯是个懂礼貌的好青年,对方说“谢谢”他刚想回答“不客气”,意识到闻礼说的“安慰”是指什么,刚刚凉下去的脸瞬间又烫得能煎鸡蛋。
多亏这回有口罩能遮掩,文斯低头拿了手机就走,也不管被关在房间的拍拍还在那儿汪汪叫唤。
闻礼目送文斯匆匆离去的背影,摇头低笑,直到电梯下去,楼道内再次陷入昏暗,他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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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斯回家就把脸埋在枕头里,可差点闷死也盖不过那种莫名加速的心跳。
周围一旦安静下来,文斯就会想到闻礼,而一想到闻礼,心脏就跟坐上过山车一样,完全控制不住疯狂地直上直下。
哪怕文斯现在已经想起来,前不久那次奇怪的“感冒”和记忆断片,是因为季明景和他说过的兄弟之间的同性恋,还有自己拍戏时,曾经萌生想要亲吻闻礼的冲动。
那些都让他潜意识里拒绝接受,所以才会极端抗拒以至于自动产生防御。
但现在不仅是冲动,妥妥变成了现实。刚刚照镜子,嘴巴都还肿着,总不能告诉自己,是吃辣上火吧?
文斯的确也是上火,他知道自己该冷静的,强迫自己冷静,他还冲了冷水澡,但都没有丝毫效果,或者效果只能短暂维持一时半刻。
真的是安慰吗?会有人这样安慰朋友吗?
文斯的道德意识强烈地否定这种过于荒唐的可能性,但他更由衷希望,闻礼不会说谎,那确实只是出于他想要安慰的单纯诱因。
可即便对闻礼而言只是虚假的安慰,自己的感觉却骗不了别人,文斯知道,他已然真实地沉溺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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