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不是没吃过外卖,偏偏在这里吃一次就食物中毒,对此他也是无语。
原想着能把霍铭永远推开最好,结果果然他想太多。
他心已经够乱了。偏偏霍铭对只有周末能够见面非常不满。
凭啥啊!柳晔不忿地心想。又不是情侣!再说,就算是情侣,彼此保留一定的空间不是很正常吗?
“……”柳晔拿着手机又发怔了。
特么他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情侣!
他脑子怎么了?晕成这样了?!
柳晔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竟是霍铭不发微信了,直接电话打了过来。
柳晔脑袋一片空白,继而纠结好半天,一指滑过接听键。
“喂?”
“在想什么呢?”霍铭好听的男中音传了过来。明明昨天才面对面吃饭,这声音却像是很久没听过一般。
“什么在想什么?”柳晔莫名。
“发你那么多条信息都没回。”
“啊?”柳晔愣愣的,他刚脑子乱成麻,还真没注意。
“算了,”霍铭叹口气,“我电话里跟你说吧,你那个新马泰免费游,单人的,合同直接签你名,想转让也不可能,你打算一个人去?”
“啊……”柳晔不知道为什么霍铭会突然说起这个。
自从那天抽到特等奖后,新马泰旅游的事就被他抛到了脑后,毕竟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而霍铭就更没有提及,八月旅游的事,让霍铭想到了霍老爷子去世时间将至,霍铭他哪有心情说这个。
难道说霍老爷子下葬后,霍铭想到要找处地去散散心,让自己从阴霾里走出来?
选中新马泰,是为了顺便……追他。
柳晔脸一红,心里一虚,赶忙掩饰般地把手机从右边耳朵挪到了左边耳朵,虽说屋子里只有他一人,他也不知道要掩饰给谁看。
“真打算一个人去?”霍铭问。
“没。”柳晔赶紧说道,“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跟团游,就包了个机票和酒店,我还是不去了。反正又不要付违约金。”
想不到霍铭一待他把话说完,马上讲道:“带柳晖去吧!”
“什么?”柳晔意外。
“我是说我们一起带柳晖去,他小孩子暑假总该放松一下,你既然那边人生地不熟,我就给你们当向导。”霍铭自顾自地讲,“我明天下班后就把柳晖接过来。”
“哎,等……等等。”
“就这么说定了。”霍铭一锤定音,“柳晖肯定很高兴,上回他过来的时候,不就说暑假想来你这跟你一起住吗?”
柳晖六月份的时候来这里见过柳晔,霍铭也在。只是柳晖对霍铭似乎有点惧怕,全程没跟霍铭讲过一句话。
接下来,寒暄几句后,霍铭便挂了电话。似乎他这个时候联系柳晔并不是刻意想跟柳晔说话,想听听柳晔的声音,就纯粹是为了商量这个“正事”而来的。
柳晔手机放在耳边半天没拿下来,他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霍铭很奇怪,非常不按理出牌,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说要带柳晖去旅游。
摇了摇脑袋,想拨个电话回去问个明白,但盯着已经变为屏保的手机屏,还是放弃了。
迄今为止,他从未主动给霍铭打过一次电话。似乎他若一个电话打过去,他刻意维持的那种其实早就岌岌可危的距离感,便会彻底地分崩离析。
柳晔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没有心思再继续做视频。
他坐了下来,人趴在桌子上,透过对面厨房里的玻璃窗向外望去,夜幕已经降临,天空漆黑一片,星辰流转。那深邃,那璀璨,正如霍铭默默注视他的眸光。
柳晔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霍铭真的把柳晖带过来了。
柳晖在家里过得并不好,他爸赌博赢了一笔钱,找了女人,把那女人养在家里,女人万事不做,由柳晖伺候,柳晖稍做反抗,便被他爸揍。
“你上次过来,怎么都不告诉我?!”柳又心疼又愤怒。心疼柳晖,愤怒柳晖和原主那个吃喝嫖赌还家暴的亲爸。
“他怕你担心。”霍铭把柳晖送进柳晔的小屋,告诉柳晔,“要不是这次我去找他的时候,刚好看到你爸在揍他,我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把柳晖带走是霍铭的主意。霍铭原只打电话叫柳晖在家里等他,今晚带他去他哥那里小住一晚。柳晖并不知道自己整个暑假都要和柳晔住在一起。
不过,从现在开始,柳晖显然可以永远不用回去了。
“你爸同意把柳晖交给你,”霍铭对柳晔说道,“以后你要麻烦一点,柳晖得全由你负责了。”
负责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更何况柳晔自己也才二十岁,工作才三个月且无存款。但柳晔对霍铭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掀开柳晖的衣服,后背都是用皮带抽出来的新伤。道道血痕,清晰可怖。这还是霍铭及时把柳晖从他爸手上救下来之后的情况。今天他爸喝酒了,喝得醉醺醺,也不知道柳晖哪里惹得他不高兴,竟这样往死里打。
他爸能同意霍铭带走柳晖,肯定是霍湳風铭威逼加利诱的结果。也不知道霍铭一次性给了他爸多少钱。更不知道以后霍铭还会不会因此被他爸敲诈。毕竟柳晖不同于柳晔。柳晔已经成年,他当初就算在霍铭那里突然失踪,他爸也不能通过法律手段叫霍铭赔钱,可柳晖还未成年,监护权在他爸手上,他爸随时都可以用要把柳晖要回去的理由向霍铭要钱。
“可惜法律规定,父母尚在,监护权不能移交给兄长。”柳晔恨恨地说道。
他太少关注这个和原主有血缘关系的弟弟了。亏他原来还说要替原主好好照顾他。明知原主他爸有家暴的习惯,竟然还敢把柳晖放在他爸那里。
柳晖的后背已经被霍铭带去医院上过药。
柳晖遭受这样的家暴,他爸的监护权却并不能取消,这就是华国法律与道德上的悲哀。
“你们兄弟俩好好说会儿话,我先走了。”霍铭有点舍不得离开,但看柳晖一副想和柳晔说什么,且只能跟柳晔说的模样,他还是尴尬地笑了笑,悻悻地走了。
门,轻轻关上。
柳晖坐在椅子上,扭头瞧着霍铭离开,待那门被带上后,他转过来惊诧地瞧向柳晔,仿佛全然忘记身上的疼痛:“哥,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他想杀你吗?”
柳晔本打算去厨房给柳晖榨点西瓜汁,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止住脚步。
柳晖继续疑惑道:“他既然要杀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们?之前你说他是以为你假装失忆,为了让你放松警惕露出假装失忆的马脚,所以才故意对你好,可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柳晔看着柳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没看到他把我从爸手里抢过来的样子,特酷。”讲到这个,柳晖竟眉飞色舞,一脸崇拜,“什么‘未成年人保护法’,‘反家庭暴力法’,他把爸说得脸都吓白了,他怎么懂这么多!还有,爸想打他,他一脚踹断椅子,哇——酷毙了!最后他砸了爸的酒瓶子,指着爸告诉他,说他就算把他打残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也半点事都没有,反而爸,他随时都能叫人结果了他。”
柳晔顿时无语,好一会儿,“你不难受?”他问道,“有个这样的爸?”
柳晖脸上的色彩刹那消失,人又消沉起来。“难受。”他抹了抹眼泪,喃喃地说道。
柳晔走过去,抱住他,轻拍他没有受伤的弱小的肩膀:“没事,有哥在呢!”
柳晖抽了抽鼻子:“嗯。”接着,“哥有霍铭哥哥在。”
“……”柳晔嘴角抽了一下,“你说什么?”
“他说的。”柳晖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什么,抬起头飞快地给柳晔解释,“他说有哥就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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