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会选择和宇文靖交易,不过是因为这个造纸术是假的,他们想要用这个拖延时间。
从头到尾,司马志尚都没有想过要将造纸术交出去。
说是假的,其实倒也不完全是假的,只是将最后的一些关键的地方给改了。
他们的造纸术非常的复杂,所需要的原料也多,不像楚庄他们拿出来的竹纸那样简单。
要将纸张制作出来,前期需要的准备工作很多,另外还需要制造一些大型的器械。
宇文靖这个太子手头很紧,根本就没什么银钱,前期光是筹钱准备就不容易。
等到他筹备好,做好了前期的工作,也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个时候就算宇文靖发现秘方是假的,司马家也不怕他追究,因为战争就要开始了。
而若是将这份假的造纸术交给宇文昌,那后果就不一样了。
宇文昌现在在查户部,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抄了好几位户部高官的家,手里头非常有钱,这造纸术交到他的手中,用不了一个月的时间就会被发现是假的。
所以司马志尚才会选择和宇文靖这个太子交易。
天底下没有平白无故的便宜可以占。
若是有,那后面一般都隐藏着危险的陷阱和阴谋。
这个道理很简单,楚庄他们看清楚了这里面有陷阱。
但是此时已经被惊喜砸晕了的宇文靖,对此却没有一丝的防备。
“太子殿下,秘方臣已经献上,那臣就先行告退了。”
司马伟博没准备继续留下来,拱手告辞。
“你下去吧!”
宇文靖的目光没有从纸张上面离开,随意挥了挥手。
司马伟博深深地看了一眼宇文靖,这才转身离去了。
等到司马伟博离开不久,薛平礼就来了。
“舅舅,你来得正好,那司马伟博已经将造纸秘术交给孤了。”
宇文靖看向了薛平礼,高兴地说道。
“他倒是言而有信。”
薛平礼微微点了点头,想了想又问道:“那不知太子准备何时开始造纸?”
宇文靖闻言,微微叹了口气道:“孤倒是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准备,只是可惜,要开始造纸,还要准备原料和器械。”
说完,宇文靖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薛平礼。
纸张有厚厚的一叠,上面详细地记载着制作的过程。
一看就知道是个非常庞大的工程。
“一开始就需要投入这么多吗?”
薛平礼看完,皱了皱眉,原本他还以为可以小批量生产一些。
但是根据纸张上面的记载,必须要有这些工具才能够完成制作。
宇文靖对此倒是没有一丁点的怀疑,反而开口替司马伟博他们解释道:“若非这么复杂,这造纸秘术,这么多年也不至于会被隐瞒这么多年。”
薛平礼却没宇文靖这么放心,有些迟疑地问道:“他们会不会是故意想要骗我们投入浪费银钱?”
“他们敢!”
宇文靖闻言,冷哼一声,说道:“这司马锦程如今可还在孤的手上,他们若是敢骗孤……”
那司马锦程在死之前绝对会遭受最痛苦的折磨!
薛平礼听见这话,一想也在里,这司马伟博向来疼爱司马锦程,就算不救他,也不至于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故意害他。
“舅舅,你就放心吧。”
宇文靖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最重要不是怀疑司马伟博他们,而是应该要担心,如何凑钱来将这些东西都准备好。”
以往,宇文昌这个皇帝都没得银钱,更何况是宇文靖了。
薛家走的是书香门第的路子,家中也不是非常富庶。
要想要凑够这笔银钱,他们可还得要想点办法才行。
“这倒是不难,如今朝中许多人想要改投太子门下……”薛平礼想了想说道。
只要这些投靠宇文靖的人交上一笔可观的孝敬银钱,那倒是足够了。
“嗯,这倒是可行。”
宇文靖微微点了点头。
原本他是想要去找净恒拿银钱的,相国寺香火鼎盛,净恒手中非常宽裕。
只是可惜净恒如今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净通在相国寺内,要动用这么大笔的银钱,净通没这个权限。
所以眼下也就只能够慢慢筹备了。
……
孙甲得了孙德华的吩咐,从厨房里面找到了赵怡梦熬药的药渣,带着药渣去了药堂里面找大夫询问。
一连问了好几家,里面的大夫都说药没有问题,就是普通的治疗风寒的药。
毕竟是楚河生特意拿出来的秘方,若是这么轻易就被查出来,也担不起秘这个词了。
原本孙甲都快要放弃了,但是他一想到当时赵怡梦那张心虚的面孔,他就还是觉得这个药有问题。
“这些大夫都是普通的大夫,查不出来也很正常,我去找名医来看!”
孙甲直接去了最大的药堂,要找里面的圣手帮忙查看。
但是显然圣手,不是孙甲一个下人想见就见的,前提必须要先交看诊的费用。
孙德华如今可没什么银钱,孙甲作为他的下人自然也是穷的响叮当,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
最后只能够灰熘熘地被人从里面赶了出来。
然而孙甲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一路打听求上门去,只要能够遇上一位名医圣手愿意帮他看看,他也好彻底死心了。
“去永俭巷找薛青薛大夫吧,薛大夫是名医,而且不收看诊费。”
有好心人提醒孙甲。
这年头的大夫看诊都是要银钱的。
薛青锁在永俭巷,大多是贫困人家,他心善,所以不收看诊费,只收一些药钱。
反正他如今一把年纪了,对银钱这些身外物也不太看重,只求自己一个心安。
孙甲闻言,立刻就去了永俭巷,薛青在巷子里也算是知名人,略微一打听就找到了药堂所在。
“腿脚已经无碍了,但是毕竟伤了骨头,往后几年阴雨天,只怕腿脚都会有刺骨疼痛。”
孙甲到的时候,薛青正在给人看腿,他看了看四周的情况,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大夫,能够帮我看看这个药有没有问题吗?”
孙甲等到人离开后,这才端着药渣小心翼翼地上前询问。
“这……”
薛青看着孙甲手中的煎药的罐子愣了愣,这还头一次有人要他看药,而不是看病的。
但是很快薛青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道:“可以。”
“拿个碟子过来。”
薛青看着身旁的学徒吩咐道。
“好的,师傅!”
贺力很快就将碟子拿了过来。
薛青将孙甲手中的罐子接过,略微闻了闻,问道:“是治疗伤寒的药方吗?”
“嗯,是的……”
孙甲点了点头,将孙德华的情况和薛青说了一遍,紧张地说道:“我家少爷就是喝这个药,但是病情总也不见好转,之前还吐了好大一口血。”
薛青闻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不应该啊……”
说着,薛青将药渣铺在了碟子上,然后仔细地查看了起来。
“这是……”
不多时,薛青从药渣里面捡出了几根黑色的树根一样的药品,他凝眉,闻了闻。
“大夫,是不是这药有问题?”
孙甲看着薛青的模样,紧张地问道。
他问了那么多人都没人觉得这药有问题,薛青是第一个看出有问题的人。
薛青没有回答,而是将这树根放进了嘴里微微尝了尝味道。
“师傅!”
贺力见状立刻想要上前去阻止,这东西万一要有问题,薛青这一出,可不将自己给搭进去了吗?
“无碍……”
薛青摆了摆手,将树根给拿了出来,他只是稍稍尝尝味道罢了。
贺力见到薛青拿出来了,这才松了口气,赶忙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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