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傅家没多大野心,但也不想矮人一头!
宁向朗隐隐明白傅徵天把自己带过来的原因。
……可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明白啊!
两个人来到傅徵天的办公室,傅徵天就说:“大伯那边已经来催了很多次,要我回首都去。”
宁向朗说:“你的打算是?”
傅徵天说:“回去是肯定要回去的,这边的人我也要带走大半,毕竟首都虽然也有人可用,但用着肯定还不顺手。”
宁向朗闭嘴不问了。
傅徵天哪里看不出他心里的小九九?不就是不想接棒,想过得自在一点!
他没打算让宁向朗如意,直接说道:“西北这边的根基是爸跟我舅一点点打下的,没有我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顶多只是发展得慢一点而已——这是我本来的估算。”
宁向朗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只能接话:“那现在呢?”
傅徵天定定地瞅着他说:“你手里的人不是挺多的吗?”
宁向朗那边的人是挺多的,师门那边是一块,猎头公司那边又是一块,只是没有聚拢在一起而已,傅徵天要是退出个壳子来,宁向朗弄一批人直接接手,整合的效率会高很多,而且直接磨合一下就能解除西北最核心的各项项目,算起来简直是双赢!
傅徵天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走了以后就由宁向朗顶上,这边的事务由宁向朗去出面。对于宁向朗这种资历浅、家底薄的人来说,要熬过“过渡”时期肯定是不容易的,但傅徵天不打算让宁向朗继续偷懒下去了。
宁向朗不是不识趣的人,傅徵天都把好处送上门了,他没有往外推的道理。接棒不容易,自己打拼就容易吗?相较之下,还是乖乖跟在牛人后面跑着前进比较省事吧。
何况他本来就打算旗帜鲜明地站队!
宁向朗做事从来都不含糊,傅徵天看好他,他自然也会拿出诚意来。
他说道:“我准备动一动楚家。”
傅徵天讶异地看向宁向朗。
宁向朗说:“这些年来我大伯和二伯过得可不太舒心,就为了那对来头很不对路的父子,我挺为他们不值的。”
傅徵天敲敲桌沿:“恐怕不只这个原因吧。”
宁向朗说:“这两个人的手段令人不齿,但发起难来还真有可能闹出点问题,我要迈出第一步,首先就要搬走这些障碍——我不习惯留着隐患等它将来爆发再去处理。”
这些年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宁向朗把“前事”都抛开很久了。偏偏朱老一去,朱立春、冯观微他们一来,宁向朗的记忆又变得鲜明起来。
朱老这个长辈的离世,让他难以自控地想起“回来”前的一切。那种痛彻心扉的苦楚,宁向朗是永远都不想再尝了。楚应昆父子这一世没有撺掇楚建彬烧了胡家湾,但谁能担保他们不会打别的歪主意?上回第一机械厂闹出来的事,宁向朗就发现了楚应昆父子参与的痕迹。
树欲静而风不止。
碰上这种已经盯上你的毒蛇,你想明哲保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抓住它的七寸,彻底除掉!
宁向朗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以前没动手,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成长起来,又不想让宁安国牵扯进这些事情里面罢了。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放松过,靠着自己的“先知先觉”,宁向朗悄然联合了不少同样被楚应昆父子对付过的人,有些是已经跟胡家湾一样遭了难的,有些是楚应昆父子准备伸手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宁向朗在做这件事的时候结交了不少“同盟”,还顺便拐了几个人跟自己一起搞猎头公司。没办法,人才大江南北都是,他总不可能一个人独吞了,重量级的人才他抓着不放,小鱼小虾肯定不能自己全拉拢了,漏几个出去绑几个“战友”上战车总是好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那猎头公司才会有现在的规模。
宁向朗虽然不能和傅家、祁家、冯家这些大家族抗衡,但是收拾点不识相的家伙还是很轻松的。
对楚应昆父子出手,他还不用傅徵天帮忙。
他并不担心这么做会得罪冯家,他用楚应昆父子来表立场,冯家感谢他还来不及呢。任谁碰上这么两个猪队友,而且“猪队友”的父亲还曾经比自己更有号召力,都会恨不得把他们连根拔起!
偏偏吧,他们是不能动手的,因为冯家曾经跟着人家父亲混,外头还有流言说当初就是他们谋害了人家父亲、吞了人家的旧部!
不仅不能动手,还得好好护着!
冯家看着楚应昆父子能不糟心吗?
所以宁向朗很有把握:就算他把楚家整个儿端了,冯家那边也只会拍手称庆!
傅徵天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还是叮嘱:“要动这种人,一定到做得彻底。”
宁向朗说:“我晓得。”
楚应昆并不知道宁向朗已经盯上他们父子,他已经找上傅勉商量筹建影视公司的事。
冯观微做事总是有深意的,他说要搞影视公司,肯定不光是搞搞娱乐那么简单。真要那么简单,傅徵天会让依附在他们家的李家去搞这一块?想都知道不可能!
虽然傅徵天还没有到首都,这两个“第三代”的竞争其实已经拉开序幕。
“影视”只是个幌子而已,他们抢的是话语权!
反正楚应昆是这么理解的,他也这么忽悠傅勉。
傅勉听完后欣然答应。
楚应昆早就料到傅勉会很好说话,所以听到傅勉这么爽快也就放心地回家去了。
傅勉随后也出门了,他去了一处幽静的别墅,这是冯观微平时住的地方。
冯观微正在花园里剪自己的盆栽。
傅勉上前问好:“冯哥。”
冯观微剪掉一根横长的细枝,淡笑着说:“小勉来了?”
冯观微搁下剪刀,邀请傅勉在不远处的茶座里喝茶。
冯观微说:“小勉是有什么事吗?”
傅勉说:“冯哥您让我去搞这个影视公司,真的想我带上应昆吗?”
冯观微抬眼看着傅勉,笑道:“你是个聪明人。”
傅勉手一抖。
冯观微说:“冯家要走到面上来了,有些东西就该扔掉了。做任何事都该像剪盆栽一样,不该留的统统剪掉。当然,要是你真的想要,把它留着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不好看而已,”他和气地看着傅勉,“小勉,你尽管开口。”
傅勉不是第一次跟冯观微打交道,正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冯观微的能耐。如果听冯观微的话只听这个表面意思,那他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件冯观微了。
傅勉说:“不,该扔的东西就该扔掉,反正他也劝不回来了。”他抬起头跟冯观微对视,“我只想把应昆留在身边,希望冯哥您能答应我这件事。”
冯观微劝诫:“强拧的果子不甜。”
傅勉说:“我知道,但我总要留住点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愿。”
冯观微说:“好,依你。”
傅勉离开时还是心绪不宁,冯观微对楚应昆父子的态度从来没有瞒着他,冯老爷子可能还念着旧情,但和冯观微能谈“旧情”吗?那什么“旧情”跟冯观微一点关系都没有!
傅勉不安的原因不在于楚应昆父子会遭遇什么,他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担忧。傅徵天和宁向朗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冯观微是什么人他也很清楚,到时候肯定是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只能听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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