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锦绣人生 上(174)

　　褪去鸡毛的鸡肉白嫩嫩的，两边的鸡腿鼓鼓的，一看就是养得很好的鸡。他们家里的鸡就是冬天也没饿过，还是一天两顿的喂，所以能不肥吗？

　　“好了，你们俩个去洗洗手，剩下的哥哥来弄吧。”把鸡毛褪干净了，陆锦让两个小孩去洗了手，把盆里的水换掉，让姐姐从水桶里帮他舀了两勺干净的水下来。

　　好在桶里的水是泡了热水的，水温温温的，不然大冬天的蹲在外面把手泡在冷水里，手都能冻僵了。

　　拿起刀从鸡屁股下面划开一刀，把里面的内脏掏出来。

　　“……”陆锦在这么一刻觉得他们吃猪肉其实也挺好的，做什么想不开的要吃鸡，还得来杀鸡！他想起了初三毕业那个暑假在一家小餐馆打工，第一次拿着刀杀鸡的那种无措和害怕，闭着眼睛抓着鸡一刀子划下去，鸡折腾了几下就不动了。不过自从那个暑假学会杀鸡之后，他后面杀起鸡来就没有当初的那种害怕了，但是并不代表他喜欢干这一项工作。

　　把掏干净内脏的鸡来回的清洗了几遍，剩余的鸡内脏里面挑出可以吃的出来一起洗干净，剩余的垃圾装到一个袋子里面，扔到垃圾桶去，等晚些再拿出去外面扔了。

　　没多久这只鸡就在锅里，变成了一只酱色赤红的酱油鸡。

　　趁着鸡在锅里面煮的这个时间，陆锦还炖了一个扣肉腐竹菜干煲。大冬天的他也懒得炒菜，因为炒起来的菜等不到他们吃完饭就已经凉了，所以这个冬天他们家里经常吃的就是各种的煲菜，这样可以放在小炉子上面慢慢的炖着，一边炖一边吃，也不用担心吃到中途会凉掉。

　　等锅里的鸡煮好，他们的煲菜也好了，放入一点适量的糖和盐进去调味，盖上盖子，陆锦用毛巾垫了手，握住砂锅的两只耳朵，拎着锅回了里边的屋子去，把砂锅放在另一个小灶上。姐姐和晨晨跟在后面把碗筷端过来，他又回去厨房里把那只烧好的酱油鸡切开，整盘端到了屋子里。

　　别人家一早都去拜神了，陆锦他们家就没有去，不是他不信鬼神，而是没有去拜神的习惯。有一句俗话说得好，心里有佛，佛就在心中，所以这个去拜不拜神，他觉得都是一样的，只要心里对神灵敬畏就行了。也不见得那些天天去拜神的人就能天天吃肉了，他们这些不去拜神的人就没饭吃，所以不是什么事都能去求神灵，最重要的还是要自己努力。

　　所以比起一大早的去拜神，他觉得刚做好的菜还是先开吃更实在一些，“开饭啦！”

　　“哇~”晨晨和小宝看到这么多的菜，睁大了嘴巴。

　　“来，鸡腿给咱们小宝一个，小宝是咱们家最小的小宝贝，鸡腿给弟弟一个，哥哥姐姐你们都没意见吧？”陆锦特意把几只鸡腿和鸡翅膀都留了出来，把一只大鸡腿给了最小的小朋友，见哥哥姐姐两个都摇头说没意见后，他又夹了一只鸡腿给姐姐的碗里：“然后再给姐姐一个，姐姐这一次期末考试还是考了第一名，所以这个鸡腿就奖励给姐姐。”

　　陆清莲没想到自己能得到一只鸡腿，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她看了弟弟一眼，在犹豫要不要把鸡腿给弟弟吃。

　　陆锦给了一个小姑娘你吃就好的眼神，又夹了一只鸡翅膀给弟弟，“晨晨考了咱们家的第二名，就奖励一只大大的鸡翅膀，希望咱们晨晨吃了鸡翅膀可以学会飞，下一次也争取和姐姐并列第一，有没有信心？”

　　“有！”一听说吃了鸡翅膀会飞，陆浩晨对姐姐和弟弟碗里你的鸡腿也不羡慕了，他的鸡翅膀才好呢！

　　一看小孩脸上的表情，陆锦就知道小孩是被他忽悠住了，给了姐姐一个你赶紧吃的眼神，他自己也夹了另一只鸡翅膀，正好一只鸡有两个鸡腿和两个鸡翅膀，他们家兄妹四个人就分光了。

　　家里第一次做酱油鸡吃，三个小孩第一次吃都觉得很新鲜，包括他自己也许久没吃了，四个人一顿差不多把一只酱油鸡吃完了，后面只剩下几块鸡肉在盆子里。因为有了鸡吃，扣肉腐竹煲就没怎么吃，一整锅都在那里没怎么动过，可以留着中午继续吃。

　　剩余的鸡头鸡脖子陆锦就切小一点，倒进去猫碗里给懒懒解馋。

　　当初那只抱出来才巴掌大的小猫崽现在已经长大了，每天翻墙抓老鼠那是一个厉害，以前还只能喂肉糜，现在骨头和肉都能一起吃了。

　　“小锦你们家里的对联贴好了吗？”

　　“还没呢，正准备一会贴呢。博成哥你吃早饭了吗？怎么上我们家来了？”

　　“吃了吃了，阿娘让我过来瞧瞧你们这里贴对联没有，让我帮你们把对联贴上。你们家有准备对联吗？”

　　“有的有的，我们自己一会来贴就是了，不用麻烦博成哥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帮你们会快一些。”

　　“你们家里的贴好了吗？”

　　“有我阿爸和大哥在，他们在弄呢。我帮你这边贴好了再回去帮忙。”

　　陆锦拗不过陆博成，只好把家里的对联拿了出来贴上，因为这间宅子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所以门上也没旧对联，并不用像别人家那样还要把旧的撕下来才能贴新的，直接就把新的贴上去就行了，很是省事。

　　大红色的对联贴上去，看起来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

　　对联贴好后，陆锦邀请陆博成上他们家去喝杯水，只是对方挥挥手，说要回去家里帮忙，就往他们家那边回去了。

　　陆锦看着人走了，回头把家里打扫了一下，就带着他们家三个小孩上他们隔壁秦大娘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忙倒是没帮上，不过几个小孩在一起玩得很好。

　　上午的这个时候，村子里许多人家去摆了神回来吃了早饭，都在自家门外贴对联。

　　贴了对联后他们秦大娘家还打糯米糍，就在院子里舂糯米，煮好的糯米倒进去石槽里，用锤子不断的捶打，最后糯米变成里软软黏黏的面团，把炒好的花生豆沙包进去里面，搓圆成了一个团子，两三口一个，特别的香。

　　他们家几个小孩在他们秦大娘家一人吃了好几个糍粑，走的时候他们秦大娘还找了一个袋子给他们装了一袋子，有十几个那么多，让他们带回家去吃。

　　***

　　刚好他们回到家就听到外面有人来敲门的声音，陆锦去开了门，见门外来的是他们大伯，问道：“大伯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要进来屋里坐吗？”

　　“就不进去了，我站在门口这里跟你讲几句话就行了。”陆建国站在门外没有进去的意思，道：“你阿爷让我来喊你们晚上回去家里吃饭。”

　　陆锦顿了一下，才说：“我们家里今天也杀了鸡炒了菜，锅里都还有菜，我们晚上就不过去那边吃饭了。”

　　果然，一听到他的这话，陆建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并不是太赞同。

　　“说到底咱们还是一家的人，打断了骨头都还连着筋，你们就算是分出来过了，也还是我们老陆家的人……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咱们作为儿孙的哪能记恨长辈的一辈子，你阿爷有心让你们回去，你不如带着弟弟妹妹们回去一趟，过年了，回去一家人一起吃顿饭。”陆建国知道侄子的心里怨他们，当初是他们做得不对，但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就不能放下呢？

　　原本他还觉得有些对不起几个侄子侄女们，但是在这个侄子一次次的拒绝回去之后，陆建国的心里就有点觉得这个侄子不太懂事了。

　　被长辈认为不太懂事的陆锦想了想，只好应道：“行，晚上我们就回去一趟吧，谢谢大伯来喊我们。”不就是让他们回去吃饭吗？既然有免费的饭吃，他们回去就好了，省得每次过节都派个人来请他们，他们要不回去又在外面说他们不懂事不孝顺了。

　　不就是恶心人吗？到时候谁恶心谁还不知道了！陆锦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陆建国倒不知道侄子的心里在想什么，得了肯定的回复后他就准备走了，走之前还叮嘱侄子早些过去。

　　“好的，我们会早些去的。”陆锦微笑着应道。

　　直到人走远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反手把门给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