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杨坚持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被他找到机会圆了房。丰哥儿自此有了底气,动不动就说肚子不舒服,可能动了胎气,借此逃避做事。
这次落胎也不知道是湖水太冷,还是丰哥儿体质的缘故,总之他见了红,孩子又没保住。
丰哥儿借机在沙家大闹了一顿,连冬至都不肯好好儿过。沙杨爹娘实在受不了了,让沙杨把他送回娘家去,如果他还是不肯改,这个媳妇儿他们真的要不起了。
如今村里过得最差的除了李满仓一家,就是他们沙家了。沙杨也想过好好儿过日子的,但是丰哥儿怎么劝都不听,一会儿说沙杨娘苛待他,一会儿嫌沙杨对他不好。
而且他已经偏执了,只相信自己那一套,别人说的他都听不进去。
沙杨已经放弃跟他讲道理了,拽着丰哥儿的手敲开了李满仓家的门,把他丢给吴桂花,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丰哥儿要去追,吴桂花抓住了他的手:“今天冬至,你就不能消停一点儿!”
丰哥儿用力挣扎:“我不,凭什么我一个人受委屈?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收了沙家的好处,所以才不准我去闹的!”
吴桂花一巴掌甩到丰哥儿脸上:“是又怎么样,你也不想想我们过成这样是因为谁?!”
她这几年脾气越发暴躁,李满仓和李长生忍得多了,渐渐地也习惯了。他们一家谁也离不开谁,难道还能不过了怎么的?
也正是李满仓和李长生的纵容,如今吴桂花连李满仓都不怎么让了,一副当家做主的姿态。
“长生,把你弟关到后面杂物房去,他什么时候不闹了,什么时候再放他出来!”
李长生眼神麻木地答应一声,满是老茧的大手箍紧丰哥儿的手腕,不管他拼命挣扎,把人送进了杂物房里。
说来也巧,这间杂物房正是当初用来关永哥儿的那间。如今这个天气呆在冰冷刺骨的杂物房里,别说一个刚小产不久的哥儿,一个年轻力壮的汉子都够呛。
但李家没有人为他求情,他们只想在这样大雪的日子里好好休息一下,给自己烤烤火。
他们冒雪上山的时候,比这冷多了,遇上大雪不好下山的时候,在雪窝里都待过。丰哥儿只是被关在杂物房而已,有什么好委屈的?
吴桂花其实也有点怪丰哥儿不争气,他若是给沙杨生下一子半女,他们也能厚着脸皮上门借些银钱。
长生的年纪不小了,再不娶媳妇儿,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这老二也太记仇了,他自己的儿子不成亲,也不肯借钱给他们长生娶媳妇儿。吴桂花去找过李旺两次,李旺不肯,她也不敢像以往那样死缠烂打了。
她怕惊动永哥儿,他如今在村里越发厉害了,一个人管着砖瓦坊所有事物,说给村里建围墙就建。别说他身边老是跟着士兵,就算没有,吴桂花如今也不敢招惹他。
另一边,守在村口的永哥儿终于听到了马儿的嘶鸣,仔细一听,似乎还能听到马蹄踩在雪上“簌簌”声。
他眨了眨长睫,仿佛终于活了过来,注意到自己肩头的雪花,赶紧抖抖身子,四处拍拍,确保不让他家程哥看出异常来。
但程铎是多么精明的人,他一看永哥儿冻得发红的鼻子和耳朵,再伸手一摸对方冷冰冰的双手……
永哥儿心虚地赶紧往回收:“那个啥…程哥,我真的没等多久,刚站了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回去再跟你算账。”程铎冷眼睨着他,但手上的动作可不是那么回事,他单手扣着永哥的双手,想也不想就往自己怀里放。
永哥儿要缩,又被他瞪了一眼。
永哥儿讪讪地笑,回头看看周围没人,飞快地在程铎嘴角亲了一口:“咱们家那么多人呢,你要怎么算账?”
他其实挺期待的。
程铎:“……”他怎么感觉两人的关系反过来了?
第94章 怎么四处漏风呢!
夫夫俩相携回家, 外院的士兵们看到程铎,俱都一个激灵,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身体:“程将军!”
“嗯。”程铎点点头, 把马缰交给其中一个, 并嘱咐他给马多喂点豆子。
被程铎选中的小兵激动地脸都红了, 结结巴巴地答应一声,望着程铎的眼神满是崇拜。
永哥儿都见怪不怪了,他程哥这么厉害, 如今魏家军里崇拜他的人多不胜数。这些人都以帮他程哥做事为荣,哪怕是跑腿传个消息, 或者是帮忙喂马这样的小事,所有人都抢着做。
下头的士兵这样,屋里的将领也不遑多让,他们一进去,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军中的汉子们热情爽朗,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隐藏,大大咧咧地将程铎的肩膀拍得“砰砰”作响,永哥儿都替他程哥肩膀疼!
“程兄弟,鼓风寨情况怎么样?”
“还行。他们物资准备得挺充分,熬过这个冬天应该是没问题了。”
还有人热情相邀:“程兄弟, 这趟来回冻得够呛吧,快过来烤烤火!我这儿弄了瓶好酒, 咱们兄弟一起喝两杯。”
永哥儿牢牢抓住程铎的手臂:“不用了,我们先进去跟爹打个招呼, 里屋也暖和。”
话落拽着程铎往里屋走了。
内外屋相隔的门帘刚落下, 屋外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余大嘴, 你这家伙还是一点眼色都没有!人家小夫夫俩多久没见了, 程兄弟凭什么陪你烤火喝酒?”
“小少爷这几天都去村口等呢,可见是想念得紧了。一会儿见完将军出来,肯定要找个地方温存温存,你可别再多事了。”
“就是,当心小少爷给你记上一笔。”
余大嘴用大手抓着脑袋嘟囔:“要我说程兄弟就是这点不好,男子汉大丈夫,上战场舍命杀敌,下战场大碗喝酒,怎么老是儿女情长呢……”
“这儿女情长的妙处,你一个光棍汉懂什么?”
“小少爷长得俊又乖巧听话,是我也不愿意跟你这大老粗呆在一块儿。”
“哎哟,孟极你完了!你竟然夸小少爷长得俊,我一定帮你转告程兄弟。”大嗓门的武将满是促狭地道。
谁不知道程铎在小少爷的事情上特别小气,开他玩笑可以,说小少爷他转头就会借着训练的名义,光明正大把人教训一顿。
“可别!我…我就事论事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孟极吓得脸都青了,作为跟程铎最先认识的人,这家伙每次练新招式都喜欢拿他作示范,没人比他更清楚程铎的拳头有多硬了。
一帘之隔的永哥儿听着外头的将领拿他们打趣,涨得脸都红了。
这群大老粗究竟知不知道,他们之间就隔着一层门帘,还用得着转告?
他们在屋里什么都听见了!
关键是隔着几个柜子,他两个爹,大堂哥,还有爷爷奶奶肯定也都听见了,这让他们还怎么进去?
程铎忍笑:“他们就是直来直往惯了,没有恶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见小哥儿眼波流转瞪了他一记,程铎赶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改口道:“回头我帮你教训他们。”
永哥儿这才满意了,整整面色,绕过面前的柜子,进了内屋。
内屋果然也有不少人,炕上坐着年近七十,依然精神矍铄的魏老侯爷,还有满头银丝、笑得温柔慈祥的老夫人魏李氏。
他们右下手坐着大将军魏震远、魏陵,另一边坐着李旺。
魏老侯爷还好,老夫人初来西北,生活突然环境改变,还有身边伺候的人一下子少了不少,本来是不习惯的。
可是看到小儿子有后,虽然是个哥儿吧,但也总比没有好!何况永哥儿又乖巧孝顺,两老口欣慰之余,像是突然找到了目标,一个教永哥儿习武射箭,一个教他礼仪和管家,竟然配合地还挺好。
后来谢源在村里买了地,起了房子,把岳父一大家子送来。沈父兄弟三人,除了老三的妻子在流放中途病死,另外两个都是有妻室的。
他们这么些年也习惯了清贫的生活,难得遇上京中旧人,虽然一方从文,一方从武,双方并不熟悉。可凭借着以往共同的生活圈子,加上你认识的人我也知道,聊起往事那是越聊越投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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