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攸宁轻笑一声,如流水击石,水润沁心。
顷身间,阎攸宁在池醉眼下的泪痣上落下一吻,轻如羽毛骚动内心,连带着心脏都失去了平稳的律动,明亮清澈的眼睑轻颤,眼尾缓缓染上胭脂色。
阎攸宁这般撩拨池醉,池醉又如何忍耐,忍耐不了只能继续像只紧紧扒在阎攸宁身上的猫,猫咪是拱头蹭蹭蹭,池醉是抬头不停亲亲亲。
直到又吻得双方嘴唇红肿,即将停下来之际,双方嘴角一不小心突然磕碰出了血。
池醉惊得离开,手指摩挲阎攸宁的嘴脸,无意识地微微蹙眉:“师父,疼不疼?”
阎攸宁啼笑皆非。
池醉是当他随便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吗?不过池醉说完也反应过来,抬头盯着他,脸上如染上胭脂般,气色别提有多好,仿若山花烂漫。
“自己也伤了。”阎攸宁在池醉羞赧之际,轻柔地吻了吻池醉破损的嘴脸,随后含糊着问道:“好点没?”
池醉紧紧环抱阎攸宁,身体颤了颤,不知餍足道:“还没。”
于是二人又深吻了一番。
池醉知道闭关修行迫在眉睫,但刚和阎攸宁在一起,他又如何能舍得,所以只能通过这般的亲密来发泄心中不舍。
修行无岁月,等他出关,阎攸宁又是否……
“瞎想什么呢。”阎攸宁一看池醉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轻轻弹了一下池醉的额头,待对方回神笑着道:“我岂会拿感情当儿戏,阿醉,等你出关,我会在外面等你。”
而池醉闭关的时间,或许亦能让阎攸宁明白情爱是什么。
池醉在他身上投注的感情深重,阎攸宁不知不觉也想去回报同等的爱意。
虽然很难一样……
阎攸宁看着池醉眼眸里似乎快要溢出来的情意,与平时看着他人的冰冷判若两人,心里好像发酵出什么,他不禁吻在池醉的眼睑上。
不一会儿便又亲吻起唇畔,片刻后,池醉气喘吁吁地靠着阎攸宁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话:“师父,我可以留个记号吗?”
阎攸宁没想到池醉还有这种爱好,无所谓笑道:“请便。”
随后,便感觉到脖子边传来一阵吸啄的麻痒感,持续了好一会儿。
等唇分之后,池醉又紧搂阎攸宁许久,待他红着脸靠在阎攸宁怀里,手指却在摩挲自己留下的深深牙印时,略有些无辜地抬眼看阎攸宁:“虽然不能留很久,但师父愿意我留下。”
“只愿意你留下。”阎攸宁对情话信手拈来。
而面前琥珀色的眼里是深切的依恋,似乎就算阎攸宁之后怎么欺负他也心甘情愿。
怀里的人有别于在外的阴鸷冰冷,仿佛陷入爱恋的毛头小子。霎时间,阎攸宁产生了也想着去深爱这个人的想法。
……
“妾身觉得尊上至今还没把先生拿下。”魅护教拿起酒壶,仰起纤长优美的脖子,当头灌下,喝了一大口酒,“这酒不好,还是魍护教你刚才拿出来的酒坛里的好喝。”
如今池醉成为魔尊,被大家成为尊上,而阎攸宁即便不是魔尊了,依旧受不少魔修敬仰,便以先生做尊称。
“没了。”魍护教言简意赅道。
没有灌进嘴里的酒水滴落,沿着魅护教精致的下巴湿透胸口的衣襟,她抹了下嘴巴,一举一动皆是媚态。
然而,周围的人却没一个人在意她这姿态。
今日难得的有点闲情,曾经流落婆海刹的五人集聚一堂。如今,他们身边俊男美女陪伴,皆是妖娆或是听话的弱小魔修,倒酒锤肩捏腿,一应俱全,颇有享乐之感,与二十多年的落魄截然不同。
太微、天市仍旧是护法,魅、魍两护卫如今已经升为护教法王,北落师虽然身为长老但要处理的事情也颇多,毕竟他是公认的逆尘教最受阎攸宁和池醉信任的人。
平日里很少情绪激动的天市喝多了酒,挥开男魔修要替他倒酒的手,直接拿起酒坛灌下,随后道:“那是尊上不想拿下先生吗?分明是尊上想被先生拿下,却一直不得法门。”
太微哈哈大笑,這一個月里他太過忙碌身上還是沒長肉,他此刻拥着旁边的女魔修的肩膀,女魔修柔弱无骨地靠在他怀里,满面春色。
太微道:“天市,看来你也并非那么榆木疙瘩。”
魅护教舔了舔红唇又道:“说来也好笑,你们知道吗?前几日妾身把几本坊间画本送给尊上,他收下时看着冷冰冰,耳根却红透了,那样子还怪挺可爱的,怪不得先生总喜欢调戏尊上。”
“你们能不能学学魍护教,少说几句,尊上和先生的事岂是我等能议论的。”北落师最近因为分配法宝这事愁得头大,他早就知道和四人聚在一起会不得安宁,但还是抱着一点落难情来了,结果这些人议论其他事也就罢了,又议论起新尊主池醉和阎攸宁的事了,也不怕被阎攸宁听了去。
“魍护教那叫少说吗?根本是屁都不放一个。”魅护教瞪了自顾自喝酒的魍护教一眼,然后肩膀靠到天市肩上,修长漂亮的手指滑过天市的肌肉,“天市护法,妾身今日才发现你还挺懂情爱嘛,要不要……”
天市护教肩膀一震,震开魅护教的肩膀:“我对女人没兴趣。”
魅护教翻个白眼道:“男人女人你都没兴趣,我看你就是不行。”
对于魅护教的人身攻击,天市护法置若未闻。
这时,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忽然自庭院里响起,犹如敲击在每人的心头,让人心神一凛。
这周围可是布下了防御结界的,一旦有人进来他们都会察觉到,除非是修为已经强大到能轻易瓦解结界的人。
在逆尘教除了阎攸宁还有谁?
皓月当空,一道红衣黑袍的身影明晃晃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似笑非笑的眼角微弯,嘴角含笑,温柔的面目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的那种。
天市直接酒醒。
这次四人反应极快,和北落师齐声高喊“先生”,其后乖巧地站好,低着头,分外恭敬。
剩下伺候五人的魔修们皆是脸色惨败,瑟瑟发抖地跪趴在地,来人的气势太过凌厉可怖,一身不屑于收敛的气势已经让他们背上冷汗直冒,不敢抬头看一眼。
阎攸宁闲适地坐到空位上,也不管这几个总是在背后肆意议论他和池醉的下属,从储物器拿出一盏琉璃杯,正要拿起酒壶,另一个酒壶便落到石桌上。
魍护教道:“先生,这酒壶是满的。”
方才那一眼魍护教看到阎攸宁的嘴唇居然红润且有破口,以及立领都掩盖不了脖子上的红痕。
他赶忙又低下头,当什么都没看到。
阎攸宁挑了挑眉,倒了杯酒,醇厚的酒香沁入鼻尖,喝了一口后,入口丝滑,酒香在口腔里久久不散。
阎攸宁出现的始料未及,一声不吭的行为压迫着他们的心脏,仿若四周不断响彻的虫鸣吵得头疼。
如今池醉上位成为逆尘教尊主,这一个月处理事务有条不紊之余更是给他们定下了今后目标,让他们有了比阎攸宁在位时更多的安心。
然而,即使阎攸宁退居池醉身后,已经不管事,在教众心中,笑面虎还是比冷面佛更令他们忌惮。
阎攸宁倒酒喝酒,只剩下器皿碰撞的声音,颇为考验心神。
不知过去了多久,阎攸宁终于舍得给五人一个眼神,抬眼看向他们,最终扫向魅护教:“魅护教,你说的坊间画本是什么?”
魅护教一时语塞,微抬头看到阎攸宁看似温和的表情,咽了一下口水,老实道:“回禀先生,是修士神识双修以及床笫之事的画本。”
阎攸宁手指轻轻敲击在石桌上,语调悠扬地问道:“尊上收下你书的时候很好笑吗?”
不过就是被阎攸宁盯上,魅护教的灵与肉便有种正被凌迟的错觉,她哭出来的心都有了,面上亦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道:“怎么可能好笑呢,那样子正义凛然极了,根本不是妾身可直视的。”
她又委委屈屈道:“先生,尊上是您的人,妾身从不敢觊觎,说起那事不过是为了在北落长老等人面前挣点脸面,好让他们觉得妾身不是个好欺负的女流。妾身知错了,以后不会自作主张更不会再逞口舌之快,如有违背,就让我渡劫失败,神魂俱灭。这次呢,您就饶了妾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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