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下一刻,他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沉浸在水中,他逐渐获知了蕴藏在生灵骨血深处的欲求,他的心脏跳动比往常要加快了许多。
慧云闭上眼睛,准备入定,偏偏先前还无甚感觉的顾以昭的手,却开始猖獗了起来。
那双手不紧不慢地拨弄着佛子不曾催生的灵笋,间或扫过两块土包,然后悠悠地在耕地上挖掘着,最后竟是成功探寻到一块宝藏。
慧云目光一厉,终于破功。
“哗啦!”
慧云站起了身,因他真气强大,水花便冲天而起,少顷如喷泉般纷纷扬扬地落下。
他还顺带将缺失空气而浑身无力的顾以昭也抱出了浴池。
顾以昭咳出几口水,身无寸缕的他只有浸满了水的墨发遮蔽,却不曾有一分羞赧,反而大方展示着自己矫健挺拔的躯壳,躯壳中属于少年的青涩还不曾完全褪去,但增添了青年人的成熟魅力,释放着属于这个年龄段男子独有的万种风情。
“慧云法师,可是有所体悟?”
他的眼内含着旖旎的笑意,却带着一种刚正不阿的认真与固执,那双本该失去血色的双唇,也因为方才水中的痴缠而红得如一抹朱砂,重重地砸在慧云的心尖。
俊美佛子并未在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先将袈裟披在自己身上,前后古怪的感觉久久挥之不去。
“阿弥陀佛……”
慧云念叨佛偈,表情明显迟疑了片刻,道,“施主,此法过于凶险,今后不可轻易尝试。”
“哈哈哈~”
顾以昭朗笑三声,感觉腿脚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便将自己挂在了慧云身上,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眼睛。
因为咳嗽,他的眼眶微红,还带着一些生理性的泪水,犹如一道破不开的迷障。
反观慧云的眼中虽然清正,可在顾以昭接近时,瞳孔微微震颤了一分,再不复最初的镇定。
顾以昭将手放在慧云的头顶,然后往下一压,便压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慧云法师现在看到了什么?”
慧云吸了吸鼻子,能嗅到自己紧贴的皮肉上残留的温馨熏香味,喉咙动了动,正色道:“……施主,沐浴之后务必穿上衣袍,未免感染风寒。”
“错了。”顾以昭轻笑,“法师心性透彻,道红颜英雄皆不过枯骨,可在下要说的是,在下这一身皮肉,也非虚妄。纵然它必将走向毁灭,可这一刻,它也是真的。它在此刻拥抱着法师,给予法师温暖,又在先前渴求法师的呼吸,只因……我活在这个世上,法师亦然。”
活在这个世上,哪怕看得再是透彻,也不可避免地要受肉身所拖累,人类千万年遗传下来的奥秘,都藏在这具小小的躯壳里。
即便体表不显,可一些让人没想到的地方,依旧可以让人体会到快乐。
慧云念诵佛偈的声音停顿片刻。
他只知那儿是凡人五谷轮回之窗,却不想探入后,还会暗藏乾坤,这确是他不曾想象,只能体悟的感觉。
但真是……让他浑身发麻。
古怪。
慧云叹了口气,暗想自己的有缘之人果然厉害,只见面不到一个时辰,便动摇了他的境界,将他接引至未曾设想的领域,看来还是他修炼不到家的缘故。
“多谢施主教诲,在下悟了。”
他还有太多不曾知晓的东西,未曾体悟过便无法放下。
同时,再看顾以昭,他多少觉得不太自然。
如若只是渡气倒也罢了,可对方的手指,却探入那道窗口……何等羞臊。
“悟了就好。”顾以昭笑眯眯的,其实并不明白慧云悟到了哪一重境界,只知道对方能够呆在自己身边便够了。
洗完澡后,他便从衣柜中取出一件干净的衣袍换上。
“法师,夜色已深,不若便留宿在下屋内可好?在下观法师身形与在下相仿,不若便换上在下的衣物……”
慧云:“多谢施主,贫僧无需换洗衣服,这‘紫金袈裟’自带出尘之效,水火不侵。”
顾以昭一回头,就见慧云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干爽整洁。
他默默地将衣物放了回去,心中有点遗憾:可惜爱人不能穿自己的衣物了。
就算现在他们还无法达成生命大圆满,但是与心爱之人气息交融,便是何等快乐之事。
等到两人出了浴室,嗅到一股浊臭的气味儿后,顾以昭的表情有些迟疑。
刚才一个激动,他居然忘了,自己在卧室里杀了鼠妖啊!现在屋子的地板都是脏的,便是让下人收拾也来不及了,而且这鼠妖被切得这么碎,明显是人蓄意为之,他就算不计较其他人眼中的看法,却也不希望自己会被人当成是嗜血嗜杀、残暴不仁的变态。
看穿了顾以昭的为难,慧云大方地道:“施主若是不介意,在下便施展一招‘清洁术’,将这些秽物统统收拾了罢。”
“那可多谢法师了!”
顾以昭好奇地站在一旁,而慧云则是念诵了几个音节后,手上掐了几道法诀,房间内便浮现出一道金光。
这金光照耀之下,所有血污与碎肉尽皆烟消云散,就算是地板缝隙之间那些难以解决的陈年灰尘也被一同拔除,只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令整个房间焕然如新。
顾以昭直呼神奇,道:“法师,敢问这原理究竟是什么?在下可否学习?”
学了后,就算是之后要再杀什么妖孽,弄脏了衣服,也省去了换洗的功夫。
更极端一点,若是他将仇人暗杀,只要衣装整洁一新,就难以惹人怀疑。
似乎是看穿了顾以昭所想,慧云目光微微一侧,悠然道:
“此乃‘清洁术’,以佛陀净化之力,能祛除依附在身体表面与所处环境四周的脏污。而所谓的脏污,除了常见的灰尘与秽物以外,带有邪煞之气的物件也算,但若是人血,就需等到血液中的生机彻底消散变质,才得以去除,但去除并非消灭后,这些物质会化作天地间流转的一部分而继续存在……”
说完原理,慧云又说,“此术虽说常见,各门各派皆能习得,但施主修为尚浅,且贫僧以为不能满足施主更深层所求。”
“……在下也没有别的打算嘛。”顾以昭笑得贤良,看上去格外无辜。
但慧云并不会上当。
房间既然清理干净了,那就可以住人了。
顾以昭指了指早已铺好的床铺,用带着几分诱惑的语气说:“法师若是不介意,不妨与在下同床而卧。想来法师若想要体悟更深层的人间情爱,今晚还是长夜漫漫……”
慧云忍不住看了眼顾以昭,心中大致明白对方想要做的事情,眉头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心中升起一股无奈。
为何这位施主性子如此古怪,明明是一位秉性刚正之人,偏偏戾气缠身行刽子手之事,而对上他又成了一位寻常男子,急.色得很。
贫僧似乎是被套牢了。
慧云脑海中转瞬间闪过百般情绪,最终只耐着性子说:
“多谢施主好意,但贪多嚼不烂,贫僧应当慢慢消化今日所悟,坐在凳子上冥想便是足够。”
“……法师说得有道理。”顾以昭有点遗憾,但很快又振奋起来,眸光一沉,意味深长道,“毕竟来日方长。”
慧云转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总觉得顾以昭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偏偏他也看不明白。
不过当晚,顾以昭也没有入睡,而是盘腿坐在床上练功打坐,以天地间灵气缓慢修复强行打开气穴而受到的损伤。
一夜无事。
次日,慧真小和尚依照惯例找顾以昭探寻佛道时,就见房门打开后,顾以昭旁边那张镌刻在他心底的慧云的脸。
“哇、哇啊啊……”
噩梦吗?师父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疏于锻炼,所以被找上门了?
慧真小和尚笑意凝固在脸上,第一时间受到了惊吓,倒退了两步。
不得不说,冯家的伙食太好了,即便是素斋,也做得格外美味,更遑论还有那些口感极佳的素肉,还在长身体的慧真小和尚每日三餐都吃到肚皮涨圆。排除三餐,闲暇时也有大量的瓜果点心,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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