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钧虽然对人就没和蔼可亲过,但暴躁到今天这种程度,还是很罕见的。
傅时钧沉默摇头,看起来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话题。
然而傅时景浑然不觉,甚至开始膨胀地对着弟弟的感情生活指指点点:“那是你和苏醉吵架了?”
傅时钧刚缓和一些的表情,刷的一下又沉下来,变得比刚刚还要可怕。
“……”
空气逐渐安静。
傅时景刚挺直的腰板慢慢又弯了下去。
心中泪流满面地抽着自己的巴掌。
操,他这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干件好事?
在弟弟的死亡凝视下,傅时景硬着头皮轻咳一声。
他求生欲极强地说:“我我我、虽然别的方面不行,但感情上的事儿呢,还是有一些经验的!”
傅时钧静静看了他好几秒,才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神色晦暗:“说。”
傅时景连忙搬出自己的感情经:“是这样的,情侣之间,不管发生了什么矛盾,对错其实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态度。出现问题了,一先道歉,二要解释,千万不能一句话不说就冷着脸走了,或者当做没事一样强行翻篇!无论如何,要先把态度摆出来,只要你足够诚恳,一般都是有挽回机会的。”
傅时钧沉默了:“…………”
他回忆了一下事发后自己先是强行转移话题、又赶快溜之大吉的行为,心慢慢沉了下去。
“……”
傅时景也沉默了。
他看着自己满脸风雨欲来的弟弟,小心翼翼地问:“不然现在回去哄一下?”
他壮着胆子劝道:“弟弟,我知道你要面子,但感情里不能在乎面子,你要是真在乎人家,就不能一直端着。”
傅时钧没说话,只直直抿着唇,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逐渐收紧,手背因为用力青筋迸出,显出了几分可怖。
傅时景胆战心惊地看着他手里捏着的方向盘,像是看到了自己被捏着的后脖颈。
半晌,才听见他薄唇轻启,低声说了句:“谢谢。”
说完一踩油门,离开了家门。
傅时景看着弟弟飞奔离开的背影,忧愁地吐出一口气。
不知为什么,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他弟弟那硬邦邦的脾气,真的能哄好人吗?
·
苏醉接到傅时钧的电话时,其实是有些意外的。
他本来以为按傅时钧那种乌龟性格,怎么也要先纠结个三天三夜,才能作出决定。
结果这才几个小时,居然就想通了?
那边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什么,尾音带着点儿磁性的沙哑,像是在砂纸上磨砺过。
即使隔着手机屏幕失了真,也像根羽毛一样,搔到人耳朵上,又麻又痒。
苏醉略感不适,把手机拿远了点儿,才回:“有时间,怎么了?”
那边顿了一下,才试探着伸出爪子:“……我一会儿过去接你,带你去喝杯咖啡,好吗?”
苏醉配合地掏出擦得亮闪闪的刀片,笑道:“好,我都可以。”
“那——”
傅时钧话音未落,电话那边忽然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声,而后便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尖锐的撞击着苏醉的耳膜。
将他半边耳朵都震的一时听不到别的声音,脑子里只有耳鸣的嗡嗡响动。
这变故发生的太突然,苏醉握着手机,一时只感觉像是被扔进了寒潭中,手脚冰凉。
下一秒,他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呼吸急促的叫道:“喂?喂?!”
他对着那边不断询问,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焦急:“傅时钧,你那边怎么了?!回我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交警叔叔:现在让我们来看一起开车打电话的反面教材(严肃.jpg
第023章 豪门炮灰逆袭(23)
电话那端过了足足有半分钟,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没、没事,出了点儿小意外……”
还能说话。
苏醉感觉自己冰凉的手脚稍微恢复了一点儿温度。
“这时候还逞强?!”他冷声打断傅时钧的话,一连串地问道:“出车祸了?报警了吗?还能动吗?快从车里出来!”
……
知道傅时钧那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医生也快到了后,苏醉就径直开了辆车,往医院的方向赶。
他让系统入侵了附近的红绿灯系统,计划出了最省时间的路线,一路畅通无阻,没遇见一个红灯。
通话一直持续着,那边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救护车的笛音和警笛声糅在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中,混乱不堪,却莫名叫人安心。
傅时钧知道他开车,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直到手机快没电,才轻声说:“我到医院了,真的没事,你别太担心。”
苏醉听见他逞强,就忍不住起火:“闭嘴,有没有事我自己会用眼睛看!”
傅时钧被骂了也不敢吭声,只顿了顿,哑声说:“……好,你来看,别生气。我手机快没电了,你开车路上小心,不要走神。”
苏醉:“嗯,知道了。”
虽然对总不说实话的Boss很不满,但话他到底还是听了进去,将车速稍稍降低了一些。
但即使这样,一路上,他还是硬生生卡着限速,把商务版的迈巴赫开出了超跑的气势!
秦家和医院的距离有点远,他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傅时钧已经被送进手术室,只有满脸担忧的傅家人等在门口。
见他来了,傅时景神色复杂。
他弟弟前脚出门找人赔罪,后脚就出了车祸。
但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怪到苏醉头上,他弟弟临进手术室的时候还在直勾勾看着手机睹物思人呢。
他打起精神,主动给苏醉解释:“你怎么过来了?放心吧,时钧问题不大,就是伤到了胳膊,别的地方都好好的。”
傅时景犹豫了下,还是没劝苏醉走:“你去旁边坐着等吧,手术还要做好几个小时。”
苏醉摇头:“不差这一会儿。”
一旁被傅家人搀着的傅老精神有些恍惚,等和苏醉和傅时景说了一轮话了,才慢半拍的出声:“小醉来啦?乖,你别在这儿陪我们等,太耗时间了。”
苏醉抿了抿唇,直说道:“叔叔是来找我的时候出事的,我得看着。”
傅老楞了一下。
傅时钧自己没说,他还真不知道这茬。
不过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反应过来后,安稳了苏醉几句不是他的责任之类的,就满脸疲惫坐下休息了。
他一把年纪,看见小儿子满身是血的被送进手术室,实在撑不住。
过了两个小时,傅时钧终于被从手术室推出来。
医生摘下口罩:“很顺利,观察期不恶化的话,情况基本上就稳定了。”
傅家人大喜过望,围着和傅时钧说话。
苏醉站在后面,等移动病床经过眼前的时候,才抬眼看去。
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脸颊和脖颈上都有一些细碎的伤口,右臂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叫人看不出情况。
或许是因为麻醉没褪,他眉眼耷拉着,看着没什么精神。
陷在雪白的床单里,难得露出了几分弱态。
他面色不好看,一双眼睛却黑沉沉地发着亮,看到苏醉,艰难地抬了抬没受伤的那只手。
苏醉不明所以地把手伸过去。
傅时钧攥住他的指尖,从嗓子里挤出飘忽而沙哑的几个字:“……真没事了,不骗你。”
刚下手术台的男人其实没什么力气,他轻轻一用力,就能把自己的指尖从那只冰凉的手中抽出来。
但苏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动弹。
他垂着眼,给傅时钧泼冷水:“等观察期过了才能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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